宮北澤雖然病著,可眼神賊好。
躺在床上看過去,都能瞧見脖頸間的“草莓”,頓時皺眉懊惱。
昨晚他難自控,理智全無,把孩兒扣在床榻上“行兇”時,本無法控制力道,而皮皎白如雪,沒想到一夜過去,痕跡竟這麼明顯!
方婷湊近看了看,很快臉一窘,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轉頭看向病床那邊,見兒子心虛地轉過臉去,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這混蛋東西!
上說著對人家沒意思沒意思,還天嚷嚷著要把人家趕走,可這轉頭,又對人家做出這種事來!
這不是渣男麼!
“噢,沒什麼……”撞破尷尬的方婷,馬上訕訕一笑,幫著貝把領整理好,又和藹地說,“這邊我來照顧,你去上班,忙你的吧。”
貝嫣然一笑,“阿姨,我辭職了,不用去上班了。”
“辭職?”方婷吃驚,“好端端的怎麼辭職了?工作不愉快嗎?”
“嗯,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
“噢,那辭就辭了吧,沒關系。先玩幾天,等阿澤病好上班,你干脆去跟著他好了。”
方婷說這話,心里是有另外的打算。
原本覺得這兩人不可能的,也就不勉強了,所以這段時間并沒再提及這話。
可現在發現,兒子對人家都已經……搞不好之親都有了——那這樣的話,當然要助攻一把,讓他們趕把關系敲定,最好能快快訂婚、結婚!
這樣,估計明年就能抱孫子了。
想到這些,方婷喜不自勝,看著貝滿臉笑意,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了,你去宮氏上班吧。”
貝心里正有此打算,還沒找到機會跟宮北澤說呢,誰知會被長輩無意提起。
抿微微笑,漂亮的眼眸看了眼病床那邊,“這個……不知道,宮總收不收我啊。”
“收!當然收!他敢不收!”
封墨言至始至終都在一旁吃瓜。
得知貝脖頸間有吻痕時,他看向好兄弟的眼神也帶著幾分意外和戲謔了。
呵,人前倒是裝得好。
敢昨晚他們一走,這禽就把人家吃干抹凈了?
“媽……”宮北澤知道母親的意圖,又轉過來,抗議地喊了聲。
“怎麼了?我是你媽,連給公司安排個人都不行?”方婷保養得宜的臉微微一振,立刻堵回去。
“當然可以,但不能是啊……一個老外,對我們國的人世故一概不懂,你這不是……添嗎?”
“不懂你可以教啊!”
貝聽到男人的貶低,也不服氣了,馬上說:“我之前還幫過你呢,當翻譯接待海外客戶的事,你都忘了?”
方婷一聽,來了興趣,“你去給阿澤當過翻譯?”
“是啊!就是前幾天,我腳剛好時……”貝洋洋得意,把那天在公司發生的事簡單道了遍。
封墨言一聽,在病床邊低聲嘆息道:“我以為口是心非是人的專利,原來我們宮總,也這麼擅長。”
若不是對人家有意,干嘛指使人家跑送文件?這怕不是故意落人口實,間接炫耀吧?
宮北澤皺眉,同樣低聲回:“我媽不懂就算了,你別瞎摻和。”
他明明是為了利用貝去刺激譚秋翎的,才不是他們想的那些心思。
封墨言笑了笑,抬腕看看時間,“行了,我下午還有事,得走了,你好好養著吧,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阿姨,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您別太擔心北澤,不會有事的,公司那邊,我能幫的也一定幫。”
方婷笑著連連點頭:“好,阿澤有你這麼真誠的朋友,是他幸運,阿姨先謝謝你了。”
“阿姨客氣。”
封墨言離開后,方婷找了個理由把貝也支出去了。
到兒子病床邊坐下,一臉不贊的神,語氣嚴重,“你們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媽……”宮北澤一聲哀嚎,若不是他手上扎著針管,也虛弱著,他真要爬起來給母親跪下,“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這純屬誤會。”
“誤會你還吸那麼深?”
“……”宮北澤沒想到母親年紀上來了,說話倒是跟年輕人一樣虎,整得他都接不上話。
“你別欺負人家孤零零的一個人,就想玩玩不負責任。你不是說,家里的勢力,在他們當地都能影響國家領導人選舉嗎?小心人家回去跟家里告狀,你出點事不要,別把我跟你爸都連累了!”
“媽!”宮北澤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傷心地低呼,“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就是親生的我才管你這麼嚴!總之你逾距了,就要對人家負責,等你好了,找個時間再把帶回來一趟,算是正式登門見家長。”
“……”
宮北澤沒想到母親今天會來,更沒想到貝脖子上留了吻痕——現在這弄得,騎虎難下了。
貝很快回來,手里捧著從食堂買來的飯菜。
“阿姨,食堂只有這些飯菜,會不會太……”一下子想不到那個想表達的詞了。
方婷起看了看手里的盒飯,笑著說:“沒事,病人就應該吃清淡的,麻煩你跑一趟了。”
說完,把盒飯放到床頭柜上,轉頭又對貝道:“走吧,我們出去吃,阿姨有話跟你說。”
宮北澤艱難地昂起腦袋看了看床頭柜上的飯菜,居然就是米飯、白菜、魚香茄子。
“媽,你說我是你親生的,你就這樣待我?這是人吃的東西嗎!”給他扔一份豬食,倆出去吃大餐,也真干的出來啊!
方婷帶著貝都走到門后了,聞言回頭呵斥道:“這怎麼不是人吃的?醫院食堂的飯菜,那麼多醫護病人家屬不都吃的好好地!就你矜貴?”
話落,才不管兒子怎麼抗議,帶著貝離開了。
宮家的司機等在樓下,方婷帶著貝上車,去了城中一家高檔中餐廳。
心意明了之后,方婷看貝便覺得越看越滿意。
外國人思想開放,格獨立自由,也不會有什麼婆媳矛盾,而且人家家境顯赫,他們還算高攀——這樣一思忖,方婷覺得眼前的孩兒就是準兒媳無疑了!
點完餐,貝一抬頭,發現對面的長輩正打量自己,頓時有幾分張。
“阿姨,你有話跟我說?”又不傻,對方單獨把約出來,肯定是有事。
方婷溫婉和藹地笑著,說話也溫平緩:“貝啊,你覺得阿澤這個人怎麼樣?”
貝心里微微一咯噔。
看來昨晚的事,知道了。
不自在地抬手了下自己的脖頸——剛才下樓去食堂買飯時,找了個洗手間進去照鏡子了,才發現脖頸留下了吻痕。
回想昨晚的一幕幕,忍不住紅了臉,也沒了平時大大咧咧的氣勢,低聲吞吐地道:“就……還可以吧,雖然不會說話,可做事細心的。”
聽到夸贊自己兒子的話,方婷滿意地點頭笑著,說:“他啊,其實也不是不會說話,他是故意跟你抬杠,我看你們就是一對歡喜冤家。”
“鈦鋼是什麼?”
方婷愣了下,為難地解釋:“就是……比如,他明明可以好好跟你說,可就不,故意說些讓你不喜歡的話,惹得你跟他吵架。”
“噢,那他的確是這樣,我們經常吵架。”
“但是呢,你們吵完后,又不傷,甚至……越吵兩人越悉,越有親近,這就冤家。”
“噢……”貝恍然大悟。
方婷見的緒沒有排斥,再次溫詢問:“所以,你對我們家阿澤……是不是喜歡啊?”
貝面頰更紅,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是喜歡啊,尤其是經過昨晚那兩次混之后,現在一靜下來腦子里就是那些畫面,之前還朦朦朧朧的愫,如今已經明確地浮出水面了。
可問題是……宮北澤不喜歡啊。
昨晚不過是意外。
“阿姨,我覺得……他好的,這些日子對我也很照顧,我……”也不知自己怎麼扭起來,這一點都不符合的格,大概是鄉隨俗了,也學會了東方人的含蓄斂。
猶豫吞吐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可問題是,他對我……好像并沒有……”
“沒有?”方婷不解,“可你們不是都……”
看向貝握著脖頸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貝腦海里一直循環播放著昨晚的畫面,可宮北澤跟代過,這事不能跟任何人講。
想了想,只能模糊地道:“昨晚是意外……我們并沒有發生什麼,只是這樣……而已。”
“啊?”方婷臉有些失落,猜測道,“他喝多了,你們酒后?”
“算是吧……”
方婷還以為他們已經越雷池了,連抱孫子都想到了,卻不料都是自己的腦補?
“貝,你放心,只要你覺得他為人不錯,你中意,剩下的給阿姨就好!”
貝臉上出喜悅,點點頭,不過突然想到什麼,又好奇問道:“阿姨,宮北澤是不是有過朋友?”
服務員開始上菜了,方婷挪了下菜,隨意問道:“你聽他自己講的?”
“不是,我在家里,無意看到過一個孩的照片,照片被撕了,只有孩的一半,背面寫著‘韻’,那肯定是他前友吧。”
方婷臉明顯有異,停頓了下,微微一笑:“先吃飯吧。”
貝拿起筷子,用的不練,有點笨拙。
方婷盯著看了看,最終還是說:“其實,那個人不算是他前友。”
“不是?”貝好不容易夾起的菜,又掉回去。
“嗯,是他們認識了很多年,彼此應該都慕對方,原本我們也都以為,他們肯定會結婚的,誰知后來那的出國,還在國外嫁人了。阿澤傷很深,一直不甘心,不懂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這些年就一直單著,沒再正兒八經地談過。”
貝聽得瞪大眼眸,沒想到事實真相是這樣的。
原來他看起來拽地要死,卻被人拋棄過啊!
真是可憐蟲……
在心里同宮北澤,渾然不覺自己也曾被人“拋棄”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倆是同病相憐的。
“貝,這些事都過去很多年了,你不必在意。說實話,阿姨很喜歡你,覺得你的格跟阿澤很般配,放心吧,阿澤也會喜歡你的,我很看好你們。”方婷怕多想,忍不住提前喂了顆定心丸。
————
貝不用上班,跟方婷吃完飯后,又回了病房。
才走到門后,就聽病房里傳來聲音,一驚連忙上前,從玻璃窗看進去,大吃一驚!
里面居然有個哭哭啼啼的人!
“宮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這無憑無據的,不能胡冤枉我啊!我是慕你,可也犯不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譚秋翎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著自己的冤屈。
宮北澤看都懶得看。
他還真是開眼。
竟有人這樣不要臉。
干了齷齪事后,居然心理強大到主出現在他面前,一本正經地關心問。
被他拆穿后,人家毫不慌,還能口齒伶俐地為自己辯解。
難怪譚家的生意能做這麼大,就這不擇手段又不要臉的造化,絕非一般人能比!
“行了,別裝了,你哭瞎眼睛我也不信你無辜。”宮北澤對待不相干的人,狠心絕,不留余地。
“宮總,我沒有裝,我本不知道的事,你要我怎麼認?我昨晚打過你電話,我一直很擔心你,今天一早就去你公司,得知你沒來上班,我又到打聽,我是真的很擔心你,要是——”
譚秋翎話沒說完,后傳來開門聲響。
梨花帶雨地回眸,臉瞬間僵住,繼而收起哭腔,冷漠了些許。
貝走進來,面帶笑意,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抬手撥了撥領,正好把脖頸間的“草莓印”出來。
譚秋翎緩緩起,一眼看到脖頸間的痕跡,淡漠的神猝然一,眸底更是溢出嫉妒。
“宮北澤,我就出去一會兒,你又跟人勾搭上了,怎麼,我一個還不夠滿足你?”貝終于發揮了老外的優勢,出開放坦的本,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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