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姚舒首先注意到了站在門的人影。
霎時耳朵裏轟得一聲,涼了半截,連呼吸都滯住了。
倉皇失措地推開裴硯承的懷抱,看著門,低低了一聲“爺爺”。
裴向華咳了一下,端著薑湯走進房間,聲音聽不出什麽緒。
“小舒還沒睡著?”
姚舒心髒狂跳,強裝鎮定:“嗯,正準備要睡了。”
此時,尤為慶幸剛才裴叔叔隻是低頭親了一下的額頭,而不是或者其他更越界的地方。
但盡管如此,兩人相擁的姿勢,也遠遠超出了叔侄之間的界限。
姚舒在心裏不停地安自己。
隻是抱著親一下額頭而已。
充其量隻能說明和裴叔叔比較好,並不能直接斷定他們有什麽其他不該有的關係。
“叔叔看我臉不好,有點擔心我,所以就過來我房間看看我有沒有發燒什麽的……”
事已經發生,現在彌其闕也沒什麽用,但姚舒仍然試著解釋,希裴爺爺不會多想。
裴向華並沒有追問什麽,隻是把薑湯放在床頭櫃上。
“喝了再睡子會暖和一點。”
姚舒輕輕點頭,脊背卻繃得直直的。
還好房間沒有開燈,還能佯裝冷靜地和裴爺爺說話,否則他一定會在自己煞白的臉上猜到什麽。
而裴硯承卻始終從容不迫,神如常。
似乎並不擔心被裴爺爺看出什麽。
甚至在姚舒喝湯時,當著爺爺的麵替去角的水漬。
姚舒一陣心驚跳。
三兩把湯喝完,生怕他再做出什麽親的事。
裴向華言又止,看了眼裴硯承,又看了眼姚舒,最終還是沒說什麽,轉出去了。
心裏頭卻一直在想剛才的事。
岑姨見他愁容滿臉,不疑問。
裴老爺子歎著氣,把剛才在房間看到的說了一遍。
岑姨笑笑說:“許是他們叔侄倆好,所以比一般人要親些吧,這也沒什麽。”
裴向華皺眉,越說臉越差。
“叔侄倆好歸好,可這不應當是一個做叔叔的應該做出來的事。”
“姚舒那丫頭畢竟已經十九歲了,算是大姑娘了,硯承這樣和親著實不妥。”
岑姨斟了盞茶過去:“您先別氣,後天就是除夕了,要不把這事兒先放放,等過完年再去跟裴先生說說?”
在此之前,裴向華一直覺得裴硯承沉穩有度,知分寸,懂進退。
把偌大的創銘集團打理得井井有條。
盡管有些時候主意大了些,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某些決策確實給集團帶來很大利益。
卻未想,在麵對上億的項目時他尚能遊刃有餘、應付自如,卻在麵對一個小姑娘的時候失了禮儀,忘了分寸。
裴向華閉了閉眼,長歎了一氣。
也罷,等過完年再與他說吧。
-
兩天過去,便是除夕了。
年三十這天,裴家的親戚們向來都是到裴老爺子這邊來過年的,大家庭裏年夜晚也吃得格外講究些。
隻不過裴依舊在瑞士療養,沒有回來過年。
下了幾天的雪在今天終於停了,晨起時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麓園老宅裏,岑姨和傭人們一大早就開始忙活起來。
屋外天寒,幾位親戚和裴老爺子在前廳閑聊。
裴硯承端坐於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品茶。
閑聊了一會兒,坐在廳主位上的裴向華四周掃視了一圈,問道:“小舒這孩子去哪兒了,怎麽一大早就看不到。”
岑姨給裴向華的茶盞裏斟上茶,笑嗬嗬道:“舒小姐一大早就和豆豆,還有鄰居家的幾個小孩兒到外麵捉麻雀去了。”
裴向華了花白的頭發,輕歎一氣。
“一個小姑娘去捉什麽麻雀,天這麽冷,路上都結冰了,萬一摔跤了怎麽辦。”
“小孩子嘛,玩大。”岑姨無奈笑笑,“和豆豆出去也有一會兒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這邊剛說到姚舒,屋外就傳來一陣孩兒俏糯的嬉笑聲。
裴硯承端茶的手一頓,輕輕抬眼,看向門。
伴著那銀鈴兒似的笑聲,姚舒和豆豆一前一後笑鬧著跑進屋。
首先進裴硯承眼簾的,是一道曼妙的紅影。
姚舒今天穿了一件斜襟盤扣的立領紅襖,擺和袖有團團繡花,下是同樣款式的半。
襯得一張小臉又白、又。
略顯複古的衫,讓裴硯承恍然看到了古時候藏於深閨的小姑娘。
他的嚨滾了滾。
不自覺了茶杯的杯托。
廳其他人的目也落在那可人的小姑娘的上。
許是不知道廳坐了這麽多人,小姑娘進來後明顯愣了下,紅著臉,站在廳門,似乎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反倒是豆豆開開心心地跑到裴爺爺那邊撒。
親戚們笑著誇讚道:“小舒今天穿的可真漂亮,一時間我都看愣了,這服襯得皮又白又,好像能掐出水來似的。”
姚舒害極了,低頭攪著擺,低聲說:“……這服是爺爺給我買的。”
裴向華笑:“幾個月前我托蘇州的老裁給小舒做了這衫,他們家祖輩是給宮裏做裳的,老手藝一輩接一輩地傳承下來,實屬難得。”
“怪不得這服這麽好看,小舒穿著它就更好看了。”
小眼睛親戚向姚舒招招手:“快過來,今天是除夕,還沒給老爺子拜過年吧?”
姚舒愣住。
並不知道還要拜年,也隻在電視劇裏看過小輩給長輩拜年。
大約就是跪在團上行一個大禮,然後說一些喜慶的祝賀詞。
姚舒定了定神,走到裴老爺子跟前,屈膝跪地行了個禮。
“祝爺爺健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頓時,廳響起一陣哄笑。
裴老爺子也跟著樂嗬嗬地笑。
姚舒不明所以,臉頰倏地就紅了。
無措地看向裴硯承。
矜貴的男人閑適而淡然地靠在椅背上,目也正看向這裏。
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小眼睛親戚邊笑邊扶著起來:“拜個年不需要行那麽大禮,說幾句祝賀詞就行了,瞧你這一跪都把老爺子給逗樂了。”
姚舒自知出糗,臉燙得不行。
“給你叔叔也拜個年去。”
裴叔叔是長輩,自然也是要去拜年的。
臉頰通紅的姚舒這次沒有再跪,站在裴硯承跟前,細聲細氣地說:“祝叔叔新的一年開開心心,萬事如意……”
裴硯承有笑意,向出手。
“過來。”
姚舒慢慢挪過去。
正想問怎麽了,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住了的手。
姚舒睜大眼睛,急忙想回手,卻被他反手握在掌心,包裹住的小手。
一陣心驚跳。
叔叔這是瘋了嗎?
也正是在這時,裴硯承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個紅包,塞進的手裏。
“歲錢。”
“謝謝叔叔。”
然而裴硯承似乎並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用指腹慢條斯理地挲著的手背。
“梨園的戲班子來了,這會兒已經準備妥當了,大家移步偏廳去聽戲吧?”
不知誰說了一聲,打破了僵持的局麵。
除夕這天,裴老爺子特地請了一個戲班子過來唱戲,想著熱鬧熱鬧。
姚舒跟在裴硯承的後走去偏廳聽戲,裴硯承拉開側的椅子,示意坐。
隻是還未等座,裴老爺子卻開了,臉不是很好看。
“小舒,你坐到我這兒來。”
“嗯、嗯…好的。”
趕撇下裴硯承,乖乖坐在了裴爺爺的旁邊。
坐下後,心跳不由加速。
若是平時,裴爺爺並不會像現在這樣不讓跟叔叔坐在一起。
姚舒不由得多想,因為之前那個吻裴爺爺可能是在懷疑什麽了。
一場戲聽得心不在焉,上半場唱完,姚舒暫時離席,想去洗手間洗個臉。
長長的走廊牆壁上掛著秀麗的山水畫,走到一半忽而察覺到後有腳步聲。
下意識轉頭,驀地就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裴硯承掌著的後腦勺,摟住的腰。
將帶了旁邊的一間房間。
房門“哢噠”一聲合上了。裴硯承的手掌抵在門上,將困在門板與自己前。
“叔叔?”
話音未落,的下被起,強勢的吻順勢落下。
將所有的聲音吞沒。
/舌纏,男氣息瞬間將包圍。
他吻得又急又兇,沒幾分鍾姚舒便嗚咽著抗議。
親吻稍稍停歇,裴硯承抵著的額頭說:“當了一天和藹可親的長輩,我早就想吻你了。”
這裏是裴爺爺放藏品的房間,就在一樓,隨時會有人經過。
“叔叔,”姚舒張不已,“我們快出去吧,會被發現的。”
“糯糯。”
“嗯?”
裴硯承輕輕吻了下的瓣。
“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我想明正大地吻你。”
“我們公開吧。”
姚舒心猛然一跳,“不、不行的!”
“我們差了一個輩分,爺爺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公開後要怎麽麵對爺爺,我很害怕。”
“別怕,糯糯,別怕。”裴硯承一下一下地吻著,啞著聲音,“所有都給我,我都會理好。”
姚舒搖頭,皺著眉:“別人都知道我們是叔侄,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指指點點,我們會遭人詬病的。”
裴硯承:“誰敢點你,我把他手擰下來。”
姚舒:“……”
“叔叔!我跟你說正事呢!”
“我也在跟你說正事。”
抿著,“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不行,我們這樣放在古代是要被拖去浸豬籠的!”
話音止住,姚舒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還有裴爺爺和岑姨的談話聲。
“小舒去哪兒了,下半場戲馬上就開始了。”
“我也沒看到,會不會是回房間休息去了。”
姚舒僵在裴硯承的懷裏,一不敢。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然而就在裴爺爺和岑姨的談話中,裴硯承突然再次低頭吻住了。
手指著頸後的,挲著的那顆小痣。
他的吻太過熱烈,姚舒下/子被他掌控著。
被吻得意迷,也顧不得裴爺爺和岑姨就在外麵,慢慢抬起手,摟住他的脖子,開始回應他。
隔著薄薄的一道門,兩人/舌相纏,有接吻時黏膩的聲音傳出。
門外的談話清晰地傳他們的耳中。
“裴老先生您先去聽戲吧,我幫您去找找舒小姐在哪。”
“也好,你看到了讓過來,如果不想聽戲的話,就讓回房間好好休息吧。”
“欸,知道了。”
……
有喧鬧的鑼鼓聲響起,下半場戲已經開始了。
裴硯承鬆開,氣息不穩,用極其沙啞的聲音說:“明天,我帶你回華景都。”
姚舒了一下被吻得略痛的,問:“為什麽這麽早?剛過完年就要走嗎?”
“你不想公開,在這裏太不方便。”
他輕啄了下的鼻尖,手掌移到腰際:“糯糯,我想你了。”
男人眼神裏的意味太過明顯,姚舒臉唰地就紅了。低頭甕聲說:“我們、我們昨天…才那個什麽過……”
腰間一,裴硯承已經將抱到了旁邊放藏品的小桌子上,兩人的視線持平。
這樣的高度,吻的時候也不至於太累。
“嗯,都已經是昨天的事了。”
“我甚至想今天。”
“叔叔!”姚舒氣急敗壞打斷他,“不準再說了!”
在一片喧鬧的鑼鼓聲中,兩人不知不覺又吻在了一起。
姚舒往後倒,卻不小心撞到桌上的卷軸,“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姚舒一驚。
門果然響起岑姨的敲門聲。
“舒小姐?你在裏麵嗎?”
姚舒連忙從桌子上下來,手忙腳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和頭發,剛才吻的太急,都弄了。
“舒小姐?你在嗎?”
門鎖傳來響,房門被岑姨從外麵推開。
在看到姚舒和裴硯承的時候,岑姨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們倆。
“岑姨,我、我聽說爺爺收藏了很多稀罕的玩意,有點好奇,所以和叔叔過來看看……”
16歲時,顧念心中住進了一個男人,他英俊瀟灑,溫潤如玉。18歲再見,因爲侄子,他對她厭惡至極,卻在某個夜晚,化身爲禽獸…顧念覺得,蕭漠北是愛她的,哪怕只有一點點,直到一個意外殺人案,她被他送進監獄…她絕望而死,他追悔莫及。幾年後,那個本已死去的人赫然出現在他眼前,冰封多年的心還未來得及跳動,就見她瘸著腿,挽著另一個男人從他身邊經過。婚禮上,他強勢來襲,抓著她的胳膊:“念念,跟我回家!”顧念:“先生,我們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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