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快行到峽谷的口時,斗笠下的容忽然沒了笑容,子往前一俯,輕聲的對馬兒說著;“黑豆,又有不長眼的來掃興呢。”
馬兒搖晃了一下頭,算是給了主人迴應。
“這樣的天氣,還要出來幹活,可見混的不是很好麼。”馬背上的子,冷笑著自言自語,沒有停的意思,繼續往前走。
忽然,從一旁的灌木叢中跳出一個人來,拿著一把大刀攔在馬前面。很是張的握著刀柄,瞪著眼睛看著馬上的人。
馬上的人神一怔,本就沒想到出來的竟然是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年。這才勒住繮繩,卻不再往馬前的人看,而是往他剛剛的藏之看去。藏在裡面的其他人也呼呼啦啦的跳了出來。
看著面前這些被雨水淋的溼噠噠,冷的發抖的,比帶頭那位年紀還要小的孩子,馬上的人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許笑,此山是我栽,此樹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帶頭拿刀的年見馬上的人在笑,有點急,鼓起很大勇氣似的,喊著。
“山娃哥,錯了錯了,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年邊一個比他矮半頭的小子,小聲的提醒著。
“去,別吵。”年被人笑,本就不爽,兇著提醒自己的小子。後面其他人,手上有石頭,有子,很是張的看著馬背上的人。
馬背上的子,忍下了笑,板起臉來。抱拳問;“敢問各位好漢,那個山頭髮財的?”
拿刀的年完全沒想到。馬上的人竟然是個的,而且還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後的小夥伴的七八舌小聲給他出主意。這才仰起頭,很理直氣壯的說;“我們就是劫道的,你莫要多問。”
“好,這個不方便說,那我換個問題吧,你們劫道的話,是打算劫財還是劫呢?”一路行來,今個遇到的事兒。最好笑了,子心很好戲的問。
“你,你才劫呢,我們劫財。”拿到的年年紀不大,卻是知道什麼劫的,漲紅了臉強調著。
“山娃哥,你說還劫吃的。”
“對,吃的,問有沒有乾糧。”年邊的人七八舌的提醒著。卻都是一樣的目的。
真有意思,劫財了,當然就想吃什麼,就能買什麼了。還用得著多餘的說要劫乾糧?馬背上的人抿著,忍著笑問;“你們打算劫多呢?能不能給我留點,不然我了以後用什麼買東西吃呢?”
啊?這麼問的話。那就是同意了?年和夥伴們馬上就圍在了一起,商量著。
馬背上的人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聽的不是很清楚,卻也聽到幾句。
“給你娘請大夫買藥得用多銀子夠啊?”
“山娃哥。你打聽清楚了沒有啊?”
“一兩銀子總夠了吧?”
“看著這個的好說話的,多要一點吧,萬一要了不夠,怎麼辦啊?”
子聽後,眉頭輕輕皺起,原本打算逗逗他們,然後再教訓教訓他們,小小年紀不學好,當攔路搶劫的強盜?可是現在,改變了主意,耐心十足的等著他們商量後的決定。
“那什麼,你,你有沒有二兩銀子啊。給二兩銀子,就讓你過去。”年轉後,手上的刀也杵在了地上當柺,帶著商量的語氣問。
“山娃哥,我,你幫我劫點乾糧唄,一小塊兒也。”一個個頭最小的手拽拽年溼漉漉的襟,帶著哭腔祈求著。馬上的子聽出,這還是個孩兒呢。
“山娃哥,我也。”另一個聲音也這樣說。
山娃的年很是爲難,底氣更是不足的又問;“那,你要是有乾糧的話,也下來些吧,反正你有馬,再過去些的地方就能買到東西吃了。”
子點點頭,手在蓑裡到荷包,出二兩重的銀角子,又低頭把掛在馬鞍後的一個油紙包拿出來,朝前方遞著。
一見居然這麼順利,要銀子給了銀子,要乾糧也有,年和那夥伴們都高興了起來。小孩一高興,邁出小兒就往馬這邊跑。可是剛跑出兩步,就被那年大步上前拽住,跟搖搖頭,小聲的說了什麼,小孩一舌頭,害怕的往馬上的子看了看,掉頭又跑回去了,並且還躲在了幾個比高的夥伴後,探出小腦袋往這邊看過來。
“拿去,我還要趕路,莫要耽誤我的時間。”子看著這一羣子山賊發抖的小板兒,也不忍心再逗他們,開口催促著。
年猶豫了一下,大步上前來接東西,可是那神,很有一種壯士奔赴殺場的氣勢。
接過東西后,前面那羣孩子,不用年開口,立馬就把路給讓了出來。
子騎著馬,踢踏踢踏的從他們邊走過。不是小氣,明知道他們劫道是什麼原因,卻還是要二兩,就給了二兩。幾百兩千兩也給的起,可是不確定那樣做倒是幫了他們,還是在害他們。
他們這樣做,可見是實在不得已。但是自己多給銀子的話,說不定反倒把他們引到強盜的路上去了。所以,他們需要二兩,就給二兩,再沒有多給。
不是心狠,不憐憫這些可憐的孩子,不公平的事太多,管不過來的!
“哎,哎,你等等。”子騎馬剛走出百米左右距離的時候,後有人招呼著追過來。
回,見是那個山娃的年,“怎麼,還想再讓我留點銀子麼?”調轉馬頭語氣冷冷的問,氣吁吁追上來的年。
“不,不是的,你,你別走這條路行不,那邊還有一條小路,雖然難走些,但是那邊比較安全。”山娃揚起頭,怕不信自己有點著急的告訴。
子轉頭峽谷看去,看不到頭,再回頭看向山娃;“你的意思是,這邊不安全?還是這邊也有你的小夥伴兒?”
“不是,反正,反正你信我的吧,你是好人,我不會騙你的,走這邊吧。”山娃有些爲難的,沒回答問題,依舊用手指著一旁的方向,神確實更加的張。
“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我還會走這條路的,真有危險的話,他們要銀子,我給他們就是了。繞遠走,我天黑前就找不到投宿的客棧了。”子笑著說道,說完,調轉馬頭繼續往峽谷裡走。
此時發現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子拿下斗笠,甩了甩上面的水。
才走出幾步,山娃再次最上,攔在馬前面,急乎乎的說;“你這人怎麼不知道好歹,前面那些是真的山賊,他們可不會只要些銀子。你,你長得這樣,他們怎麼可能放過你。
真是的,你這個子怎麼這樣,有馬騎,應該是個有銀子的,出遠門怎麼就不帶幾個人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遠路來的?”子隨口問。
山娃撇撇;“近的人家誰不知道這裡有山賊啊。”
子一聽,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啊,又微微俯,笑著問他;“我若是帶著人的話,走這裡就沒事了麼?”
山娃一聽,咬咬脣,音調就低了很多;“多帶點人,要是有功夫好的,應該沒事兒的。”
“那我若是告訴你,我本就用不著帶著人,也能平安走出這個峽谷,你信是不信?”子依舊是笑著問。
“他們會武功,殺人不眨眼,真的,我真沒騙你,我見過他們殺人的。山寨裡,還有被他們劫去的人呢,男的殺了扔野狼淵喂狼了都。”山娃當然不信子的話,不甘心的繼續勸說著。
見子在馬上遲疑,剛想再說點什麼,忽然,見坐直了子,看向前方,他也跟著轉了看去,峽谷深,馬蹄聲響起。
山娃臉一變,音調也變了;“他們來了,你趕跑吧,不然真來不及了。”說完,他還對著站在遠的小夥伴們揮手,示意他們趕躲起來。
“不妨事,今個就看看到底是誰運氣不好吧。”子輕描淡寫的說著。“你害怕,趕找個地方躲起來吧。”又補了一句。
年急的使勁跺腳,本就沾滿泥的鞋子,似乎也不是很合腳,沾在了地上也顧不上撿,擔心的看了看馬上的子之後,就趕賺到路邊的灌木叢裡,子看著他鑽進去,也看見那灌木叢中有幾簇刺藤,可是山娃什麼都不顧的就那樣鑽,還著一隻腳。
再回頭看,那邊的孩子們已經不見了,看樣子都躲好了。
子端坐馬上,再往峽谷裡看時,已經看見了一羣人。前面幾個人騎馬,後面二十幾個人跟著跑。
“今天應該會很過癮。”子笑著,邊說,邊把自己的手指的咔咔作響。現在的,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天真稚的子了,跳下萬丈深淵都不會死的,還有什麼事能讓害怕的。
再說,兩年前絕中那麼一跳,大難不死後的,居然就想徹了,知道了自己以後究竟該怎麼個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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