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英臉尷尬了一下,“哪有哪有……俺可沒有胡說……哎呀,俺家裡還有事兒呢,俺先回去了……”
說著,便急急忙忙的轉離開。
萬秀娟見宋巧英離開了,這才轉看著雲莘和雲萍,道:“你麼可別信滿的胡扯……”
雲萍不做聲,雲莘卻看著萬秀娟道:“四嬸兒,您也是知道的吧?”
萬秀娟一愣,雲莘道:“您知道我爹回來了,還天天睡在花寡婦家裡是不是?”
萬秀娟臉不自然,“沒有的事兒……莘兒,你別聽婆宋瞎說……”
雲莘搖搖頭,放下手裡的盆,上前去握住了萬秀娟的手,眼神誠懇,道:“四嬸兒,您不用瞞我了,上午我跟大哥去鎮子上,看見爹和花寡婦在一起了。”
萬秀娟臉一下子白了,雲莘又道:“前幾天,婆宋也跟我娘說了這事兒……所以您若是知道,就告訴我們,事已經發生了,我們知道總比不知道來的好。”
萬秀娟閉了閉眼睛,嘆口氣道:“三哥啊,真是作孽呦!”
說了這麼一句,萬秀娟便幫著雲莘端起大盆,道:“莘兒,走,嬸兒去趟你家裡,再好好跟你們說道說道。”
三人一起回了家,楊慧蘭見萬秀娟來了,有些驚訝,忙上前幫著接過大盆,道:“你咋的來了?”
萬秀娟嘆口氣,拉著楊慧蘭上了炕,道:“三嫂,這事兒我本是不想告訴你的,可今兒個上了,莘兒說了幾句,我想也是,還是來跟你說說。”
楊慧蘭聽萬秀娟這樣說,轉頭看了看雲莘,雲莘道:“娘,我剛跟大姐從外頭回來,看到婆宋了,說,爹這幾天早回來了,沒回家卻是一直在花寡婦家裡住著。”
楊慧蘭臉一頓,手都忍不住攥了角,萬秀娟見了,臉上有些不忍,手攥著楊慧蘭的手,“三嫂,你別往心裡去,這事兒……這事兒……唉!”
萬秀娟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合適,楊慧蘭咬著牙,臉鐵青,好一會兒,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秀娟,你別擔心我,我氣得不是雲明虎出去找人,而是他竟然這樣回來公然廝混,我和幾個孩子還住在這兒,他這樣是一點都不給我們留面子,花寡婦是個什麼人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他這樣跟花寡婦一起公然廝混,這不是讓我們母子幾個被人脊梁骨嗎?”
萬秀娟嘆口氣,拍了拍楊慧蘭的手,“三嫂,你也別心焦,三哥他……唉……還是會回來的,那個花寡婦就是個吸鬼,三哥哪有銀子供給消遣?”
楊慧蘭嘆口氣,雲莘皺眉,忽然轉了轉眼珠子,道:“娘,既然這事兒咱們已經知道了,不如就說出去吧,別掖著藏著,讓人家背後地看咱們笑話,爹這事兒已經做出來了,咱們也不怕了,省的事過後,還會出什麼變故。”
萬秀娟皺眉,“莘兒,你這是啥意思?”
雲莘笑笑,“我不想讓我娘被休,要走出去,也是我們主提出來,所以這時候,揭開這件事兒就最爲重要了,到時候我們是弱勢的一方,肯定能順利些,迫於力和衆人的矛頭指向,不敢不分家。”
萬秀娟聽了雲莘的話,點點頭,楊慧蘭皺眉,道:“幺兒,這和離可不是隨便就能的,你爹哪能同意呢?”
萬秀娟點點頭,跟著道:“你娘說的對,再說了你爹到時候萬一真娶了這花寡婦進門,你們孃兒幾個還能說啥?”
楊慧蘭也跟著點頭。
雲莘咬咬脣,笑了笑,“這件事麼,就得借一借旁人了。”
楊慧蘭一愣,“幺兒,咋說?你有什麼主意?”
雲莘上了炕,道:“娘,趕明兒是不是我親姥姥的忌日?”
楊慧蘭一愣,點頭,又道:“你咋的知道的?”
雲莘點頭,“我剛看見了,在門後面放了些做好的豆包,問了大姐,大姐告訴我的。”
楊慧蘭點點頭,雲莘道:“娘,明兒個是我親姥姥的忌日,要是明兒個您發現了爹不但沒有陪您去給岳母上墳,還跟寡婦廝混,這能說得過去嗎?”
萬秀娟眼睛一亮,拍著大道:“哎呀,就是誒……這不正趕上了,到時候這可就鬧大了,按理說不去上墳就不去吧,可是又不去,還跟寡婦廝混,肯定說不過去……”
楊慧蘭抿抿脣,點了點頭。
幾人正說著話,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雲莘頭看了看,就見穿著紅棉襖的雲倩走了進來,見了雲萍在燒火,忙喊了一聲,“堂姐,堂哥。”
雲萍笑著點頭,“倩倩來了,趕進去吧。”
雲倩笑著,走了進去,雲莘道:“倩倩,咋的這一會子不看見娘,就想的不得了啦?”
雲倩小臉紅撲撲的,甜甜的喊了一聲‘三伯孃’,便躲在了萬秀娟的後。
楊慧蘭拉著雲倩的手,笑著道:“倩倩這是越長越好看了,今年十歲了是不?比我們家幺兒還小兩歲。”
雲倩點點頭,“三伯孃,倩倩過了年就十一了。”
楊慧蘭笑著點頭,“是啊,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記得倩倩那時候還是個小娃,一轉眼就十一了,這很快就長大姑娘了啊。”
雲倩捂著笑,萬秀娟轉頭,道:“你咋的來了?幹啥?”
雲倩這才止住了笑,道:“娘,又在家裡罵人了,姑也跟著,還跟大伯孃吵起來了,爹爹不在家,我自己待屋子裡害怕,就出來了。”
萬秀娟聽著,手摟了雲倩,的頭髮,嘆口氣也沒說話。
雲莘看著,道:“四嬸兒,是不是爲了上次那件事?”
萬秀娟看了看雲莘,點頭道:“可不就是嘛!大嫂心裡有氣,偏生你姑也是個不安分的,沒得總去招惹,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就整天吵架,罵的死難聽,你呢,自然是向著自己閨,這不就出來矛盾了……唉,這家務事啊,真是難說……”
雲莘抿脣,“大伯孃這麼厲害,想來就算是跟姑加一起,也不一定是的對手呢!”
萬秀娟聽著這話,忍不住捂笑了幾聲,“你這孩子……”
楊慧蘭聽著這話,道:“秀娟,老四這也快歇下了吧,你們家今年準備給老的多錢?”
萬秀娟皺眉,“唉,一說起這個事兒俺就頭痛,三嫂,你四弟在山上給人家打石頭,這可是勞力活,一年下來也就掙個滿家的口糧錢,家裡的地都是俺持著,爹孃可是從不手幫一下的,這還沒過年呢,前幾天就明著暗著給俺提醒兒了,說是明年耕地要買牛車,這一架牛車可是要五六十個銅錢吶,俺們哪裡拿得出呢?”
楊慧蘭聽著,也跟著皺眉,“秀娟,你彆著急,等老四回來你們商量商量,實在沒有,也沒辦法啊……”
萬秀娟點點頭,楊慧蘭嘆口氣道:“唉,我們家今年是一個錢都沒有,要是爹孃想要,儘管去找他們兒子要就是了。”
萬秀娟跟著點頭,道:“三嫂,你好歹總能分出去,自己帶著孩子過雖然清苦點兒,可也比在這兒強,我們家雖然是分了家,可有啥好的還是得第一個送去給老雲家,啥好的可是沒我們的份兒,現在想想這分家還不如不分……”
雲莘看著萬秀娟唉聲嘆氣的樣子,上前去拉了拉的袖,道:“四嬸兒,您別愁,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以後咱們過好了,把那房子還給他們,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好拿喬的。”
萬秀娟看著雲莘,笑著點點頭。
萬秀娟跟雲倩說了幾句話便一起回家了,出了門,虎頭正偎在雲萍腳邊烤著竈膛裡的火,雲倩一見虎頭,歡喜的很,急忙上前去,抱著虎頭一頓,虎頭懶洋洋的,眼皮都不想擡,卻也沒有反抗。
雲倩笑著,“堂哥哥,幸好你幫忙養了,這小狗如今長得大了些,沒幾個月就可以大狗,看家護院了。”
雲莘笑著點頭,虎頭出舌頭來,在雲倩的手背上了,尾也跟著不停的搖晃。
雲倩越發的捨不得,雲莘道:“倩倩,想小狗就來我家玩兒,反正咱們隔得這麼近。”
雲倩點點頭,“要不是害怕爺會抓小狗走,我就把小狗帶回家裡去好好玩……可是……”
雲倩說著,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虎頭,又蹲下子來將小狗輕輕地放在地上,手了虎頭的小腦袋,笑著道:“小虎頭,我明天再來看你。”
虎頭懂事的挨著雲倩的腳邊蹭了蹭的管,萬秀娟看著,道:“倩倩,趕的回家吧,一會子天黑了……”
雲倩站起子,虎頭急忙跟著出去,直跟雲莘一起將雲倩送走,才又跑了回家。
回了家,雲莘見雲萍和楊慧蘭已經在準備弄豆腐花,雲莘也上前去幫忙,雲森往屋子裡搬著柴火,道:“娘,這天兒看起來要下雪了,今晚上咱可得把炕暖和上了。”
楊慧蘭點點頭,“森兒,你多抱點柴火進來,一晚上風雪,估計柴火又要,不好燒。”
雲森點頭,“哎!”
幾人弄了豆腐花,楊慧蘭拿了石膏來倒上,便上鍋重新煮沸,再拿來專門做豆腐的紡布蓋上,等待塊。
幾人弄完了,便上了炕,雲萍端著煮好的一大盆麪疙瘩湯上來,一人分了一大碗,又拿了做好的饃饃一人拿了一個,雲莘吃了幾口,道:“娘,明兒個啥時候去?就您自己嗎?”
楊慧蘭點點頭,“我不回楊家村兒去,就在山上的廟前拜一拜……”
雲森喝了一大口湯,道:“娘,山上這會子積雪深,俺跟你一塊吧。”
楊慧蘭搖搖頭,“不用,娘從後面的小路上走,不會有事兒的。”
雲莘卻咬脣道:“娘,讓我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楊慧蘭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吃完飯,雲萍和楊慧蘭去收拾了,雲莘鋪好了被子,楊慧蘭洗了手上炕,道:“睡吧,明兒個還得早起。”
一夜無夢,翌日一早雲莘起來的時候,楊慧蘭和雲萍已經起了,正在隔間說著話,雲莘眼睛,起穿好服,雲萍見了雲莘,笑道:“天還沒亮,小弟再睡一會兒。”
雲莘笑著搖搖頭,“不睡了,大姐跟娘總是起的這麼早,大哥也是,就我一人睡懶覺,可不好……”
楊慧蘭端了水來,“說啥啊,又沒人怪你,趕來洗把臉。”
雲莘點頭,洗了臉漱了口,楊慧蘭已經把要上山去祭拜的東西準備好了,這會兒天還沒亮,幾人便穿上了大準備出發了。
臨來前一人吃了一個大饃饃,還喝了一大碗湯,雲莘覺整個人都是熱乎乎的,步子也輕快起來。
雲森沿路砍了幾手腕的樹枝子,給幾人一人一當做柺杖拄著,自己走在前頭探路,雲萍在最後,雲莘和楊慧蘭在中間。
走了好一會兒,雲森才停了下來,楊慧蘭汗,道:“孩子們,咱們到了。”
雲莘停下了腳步,臉上的汗往上看去,他們此刻正在半山腰的廟前,這裡是一間很久遠的小廟,平常也沒人打掃,只是供給那些沒有地方祭拜親人的人來此。
楊慧蘭拐著籃子往上走了幾步,雲萍和雲莘攙扶著,雲森砍了一大樹枝子下來,當做掃帚一樣掃乾淨了廟前的積雪。
幾人走了進去,楊慧蘭便找了一空地,將籃子裡的香紙拿了出來,雲森拿了打火石來點燃,又拿著子撥了撥,那火便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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