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渣娘禿爹帶著崽去了十三樓。

楚也不知這夜發生了什麼，進門后竟是一個住局的恩客都沒見著，樓里的姑娘也都被遣到後院去住了。

「小！救命！救命啊！！！」

一個鼻青臉腫的玩意兒朝楚迎面撲來。

楚艱難的辨認出了他的份，「富貴兒？」

梅拂規哭的那個凄慘：「你怎麼才來啊……你不知道我昨夜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太殘忍了啊……」

楚看著他的熊貓眼，不走心的心疼著：「哇，你真慘。」

「還好還好，我祖宗比我更慘。」

梅拂規了一把鼻涕：「你快去救救他吧，去晚了咱們中午只有吃席的份兒了。」

楚總覺得他的反應，出乎意料卻又合合理：「你祖宗和你怎麼說的？」

梅拂規一癟，小聲道：「他說你是丹聖山山轉世，不過我覺得他是死太久死傻了。」

「丹聖山山是個男人，就算轉世，也不可能轉世個人嘛。」

「小你說是吧？」

楚紅微張，了眉心，一言難盡道：「梅任憑到底在哪兒？」

「走走走！我帶你去！郎正準備拿他煲人頭湯呢！」

雲夙抱著兮兮跟在後面，看著楚那頭痛裂的樣子，心忽然好起來了。

現世報來的真快。

兮兮卻是咽著唾沫，問道：「香香哥哥，人頭湯好喝嗎？」

「最好別喝。」雲夙一本正經的回道：「傻頭煲傻湯，喝了會變傻。」

那個梅任憑看上去不太聰明。

小傻兮嚇得捂住，「那漂亮哥哥還用傻頭煲湯，咱們得快點阻止他才行！不能讓他變傻哥哥。」

到了后廚。

南枝見著楚，可算是鬆了口氣。

趕大聲道：「郡主，您可算來了！」

廚房響起噼里啪啦的影，一道影沖了出來，抱住楚的胳膊就開始哭。

「楚楚，嗚嗚你個沒良心的你舍我而去……」

「我髒了啊！梅任憑那死賣屁的，他玷污了我的子啊！」

寒濃哭的是梨花帶雨，俊臉扭曲到猙獰：「那個賤人，昨晚他用我的手了好多臭男人的屁！！」

「什麼？！他竟如此荒唐？」楚佯怒：「太過分了，你等著，我這就替你討回公道。」

楚進了廚房，把門一關，捂著就開始笑。

倒也沒忘把砧板旁瑟瑟發抖的頭蓋骨給拿起來，「讓你作死，就剩個頭了，還敢去招惹。」

頭蓋骨抖得個厲害，那一口骨質疏鬆的老牙已經全掉了。

梅任憑：嗚嗚嗚！死長蟲他是公報私仇！！

像是猜到他在說什麼，楚癟：「你還委屈了？」

「真要燉了你，還能等到我來？」

那一鍋水，燒了一早上都還是冷的，分明就是嚇唬梅任憑的。

門外。

楚一走，寒濃哭聲頓止。

他一抹眼角，罵罵咧咧道：「算他梅任憑好狗運！」

小傻兮跳到他懷裏，用尾安他：「漂亮哥哥乖哦~不要喝人頭湯，會變的傻乎乎的哦~」

寒濃被逗笑了，抱著它好一頓，目落到雲夙上，敏銳的察覺到他緒有些變化。

寒濃把兮兮給梅拂規，對雲夙道：「表弟借一步說話？」

「好。」

兩人聯袂離開。

梅拂規納悶的看著他倆，問道：「表弟和郎關係幾時這麼好了？」

「唔？漂亮哥哥和香香哥哥關係不好嗎？我覺得他們好的呀？」

富貴兒搖頭：「你小孩子不懂，以前他倆可是暗流洶湧的很，難道又是我家老祖的功勞？」

庭院池塘邊。

寒濃朝平靜的湖面丟了顆石子，看著漣漪盪開，他眸幽幽道：

「以表弟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就猜到我到底是誰了吧？」

「妖君燭寒濃。」

寒濃勾一笑，睨向他：「楚楚可有告訴你，是誰？」

「說自己是丹聖山山。」雲夙語氣裏帶著點無奈。

寒濃噗嗤一笑：「嗯，沒騙你。」

「我知道。」

「楚楚的子一貫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把你當朋友，便不會對你的刨究底。」

寒濃語調慵懶，字字藏著機鋒：「心寬廣，但我這當妖的就不同了。」

他驟然看向雲夙，龍目中閃過異彩。

雲夙對上他的目，只覺眼前一白，眉頭蹙了一下，「你做什麼？」

白消失不見，寒濃龍目中的異樣消失，看他的神卻很奇怪。

雲夙確定寒濃剛剛用了某種手段，但不太確定這條龍的意圖。

「果然如我所料，你把辨之力給了楚楚。」

雲夙眸一凝。

寒濃笑的狡猾：「燭龍一族的神通之一罷了，能連通旁人的視野。」

「剛剛我連同了你的視野，看到的卻是黑白之景。」

「表弟對我家楚楚，可真夠捨得的呀。」

雲夙：「……」

是與楚待久了嗎？竟對邊的人都鬆了防範。

否則這條小龍豈能得手。

寒濃頗有些得意洋洋，擺了擺手道：「行了，現在你對我家楚楚的狼子野心我也知道了，以後咱們便是自家人。」

「狼子野心？」

「哦，用詞不對，狐子野心。」寒濃語氣漫不經心：「我家楚楚可是很搶手的，雖然我覺得表弟你為狐不錯，但可不代表我就是站在你這邊的。」

雲夙聽他語氣，不免好笑。

邊的或人或妖，倒都有意思的。

「眼睛之事，莫要告訴。」雲夙輕聲道。

「嗯？」寒濃挑眉，玩味道：「表弟你這就不對了，追姑娘默默付出這一套，可是會吃虧的。」

「我對無意。」

「嘖，當狐貍的就是。」

雲夙也不和他解釋，眸幽沉，不知想著什麼：「作為換，你替我保守，我替你取回剩下的一隻龍目與龍鱗。」

寒濃神微變，沉眸看向他：「雲夙，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剩下的龍目和龍鱗都在皇城，豈是那麼好取的。

「你想保護，所以試探我。」

雲夙語氣淡淡：「我將辨之力給，並不能代表什麼。」

「區區辨之力，便能判斷人心嗎？」

「從未謀算邊人之心，所以獲盡人心。」

「與其試探我，倒不如好好利用我。」雲夙看向他：「燭寒濃，我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替來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