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州低了頭,下頜抵住發頂,上的香氣席卷鼻端,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懷中,可他卻覺得那樣的不真實,就好像是夢總會在你最沉迷的時候驚醒一般。
他也怕,自己會在擁住之后醒來,發現環抱的,不過只是孤冷的一團空氣。
他忍不住在耳邊輕喃:“貞兒,你打我一下,你現在就打我……”
季含貞閉了閉眼,抬起手,輕輕落在他袖半卷的小臂上,的指尖綿,到他那一瞬,他整個人仿佛都栗了起來。
季含貞覺到有滾燙的一滴,落在頸側,下意識想要轉,可徐燕州卻抱著,不許。
緩緩低了頭,細白的長頸,折出一道讓人心憐的弧度,徐燕州卻只是將臉埋在頸側,近乎無聲的對說了一句:“貞兒,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
像是毒癮深重的人,日日夜夜都在遭萬蟻啃噬一般,那種思念是鉆心的,刻骨的,卻又無法消弭的。
季含貞沒有應聲,他也不會知道,那一段時間有多痛苦,多煎熬。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你深深著的男人娶了別的人做太太,且還有了孕,更讓人傷心絕的?
如果沒有鳶鳶,想來,十個季含貞都郁郁而死了。
“別說了,別這樣,徐燕州。”
季含貞到底還是忍著眼底的酸,狠下心來。
一一掰開他的手指,又向前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徐燕州怔怔追了一步:“貞兒……”
季含貞沒有回頭,眼底一片紅,眼淚漲滿了淚腺,下一瞬就要決堤。
得趕走,必須要趕離開,再繼續留在這里,會再一次的萬劫不復。
“貞兒……”
徐燕州見推門出去,他的聲音沙啞又栗。
季含貞垂在側的手腕被他握住,他聲音栗,帶著脆弱:“貞兒,你回頭,看看我……”
季含貞的眼淚到底還是落了下來,再一次用力掰開他的手,不管不顧的推門向外走,走到樓梯時,季含貞忽然停了腳步,不知想到了什麼,就那樣噙著淚,緩緩轉過去。
徐燕州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他那麼高的一個人,那麼驕傲卻又自負桀驁的一個人,這一瞬間,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他的一雙眼,再沒有半點,他站著,卻像是早已轟然倒下,他是徐燕州啊。
但他上哪里還有徐燕州的半點影子。
“貞兒?”徐燕州似乎沒想到會忽然轉,他抬眸著,卻又帶著點不敢相信的茫然和遲鈍,喊名字的這一聲里,出自己都不相信的問詢。
但漸漸的,他的眼底涌出璀璨奪目的來,他往邊走,甚至步履都踉蹌了。
季含貞站著沒有,任他走到面前,輕輕握住了的雙肩。
他彎下腰,低頭著,一雙眼紅的像是充了,季含貞能看到,他眼底大片大片的紅,目驚心。
他的手從肩上移到的臉上,他捧住的臉,小心的給眼淚:“你別哭,貞兒,你要是不想再看到我,我以后就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別掉眼淚,你知道的,哪怕你只是在我面前紅一紅眼睛,我徐燕州都愿意把這條命給你……”
“我要你的命干什麼啊徐燕州!”
季含貞忽然崩潰了一般,哭出聲來,狠狠捶打著他:“我不要你的命,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要你對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你把從前的徐燕州還給我,你把從前在澳城那個徐燕州還給我,你把那個尊重我包容我一心一意著我的徐燕州還給我,你把那個說只要我點頭你立刻就會娶我的徐燕州還給我,徐燕州,你把他還給我啊,你把我這輩子最的最恨的那個男人,你還給我,你還給我好不好……”
哭到最后,喊到最后,似乎是絕了,也似乎是完全沒有力氣了,捶打他的雙手,的垂落,哭的臉上的妝都花了,可到最后,卻又含淚對他笑了。
“徐燕州,你以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我心里有的人,有在乎的人,我已經把他埋葬在我心里,誰都沒有辦法取代他的,就連你,都不行。”
季含貞說完,卻又抬起手,輕輕了他眼角那一道細細的紋路:“你好好的,別像是天塌了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往前看吧徐燕州。”
說完,就轉下樓,這一次,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走的越來越快,到最后,他連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徐燕州靠在墻壁上,到最后,他又靠著墻壁坐在了地板上,他就那樣坐著,直到最后一縷天,也被夜幕給吞噬。
彭林有些焦灼的等在樓下,卻又不敢上樓去打擾他。
直到最后,他一個人孑孑走下樓梯,彭林才小心翼翼上前。
“走了嗎?”
“季小姐已經走了。”
“一個人走的嗎?”
彭林不敢開口,卻又不敢瞞,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是有人來接季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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