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林不敢開口，卻又不敢瞞，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是有人來接季小姐的。”

“是蔣潤南嗎？”

彭林不敢說謊，點了頭。

徐燕州苦笑了一聲，他想說什麼，但卻又什麼都沒說，好一會兒，他邁步又往外走，可剛走了兩步，他忽然晃了一下，若不是彭林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也許就摔了。

“徐先生……您一天沒吃東西了。”彭林小聲勸著：“您昨晚也一夜沒睡，不能再這樣了。”

“有煙嗎？”

彭林愣了一下，忙點頭，他從自己口袋里拿出煙盒和火機，徐燕州取了一支煙，手有點抖，彭林忙幫他點上。

他就那樣站著，完了幾支煙，方才聲音嘶啞說了一句：“回去吧，回京都，現在就走。”

彭林不敢遲疑，趕吩咐司機開車。

去機場的路上，徐燕州著前方不見盡頭的長路，忽然問彭林：“那副畫呢。”

彭林下意識想問什麼話，但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道：“就在京都，就在您的宅子里。”

徐燕州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彭林心底有些忐忑，他如今真的是如履薄冰。

徐燕州上位之后，卻沒有他，他仍然坐著助理的位子，并沒有將他換自己的心腹。

彭林有些不準他的想法，只能做事越發的小心謹慎。

其實彭林也想過把自己知道的那些許皮都說出來，只是一則這些事兒徐燕州多也都知道了，二則，這樣朝三暮四的，彭林自己也覺得臊得慌。

“我和認識的時候，你還沒在我邊是吧。”

冷不丁聽他問，彭林忙點頭：“是，那時候您邊還是羅哥。”

“他人現在在哪？”

彭林一個激靈，只覺得脊背都了，完了，這一天還是來了，徐燕州要把邊舊人找回來，他自然得騰位子，如今這局勢，他還能去哪？

“聽說是被打發到南非那邊去了。”

“想辦法把人弄回來。”

“是。”

彭林的聲音越來越虛。

偏偏徐燕州此時卻看向了他：“彭林，你跟著我也有幾年了，你是個聰明謹慎的人，應該知道怎麼取舍。”

彭林只覺得心跳的格外快，他一頭一臉的冷汗，喏喏點頭：“是，是，我知道的徐先生……”

……

季含貞回去的路上，一路都沒有說話。

蔣潤南不時從后視鏡里看，頗有些擔心的狀態。

他過去接他時，看到季家的宅子里還有其他的車子和人，他心里約猜到，或許就是那個男人。

畢竟如今，他已經喪子離婚，回頭繼續糾纏季含貞，也不算意外。

蔣潤南有些心煩意，他來的時機不巧，人在上，總是有著先為主的觀念，更何況，季含貞應該是真的深過那個男人的。

到了酒店停車場，蔣潤南泊好車，季含貞卻率先開了口。

“潤南，這短時間真的很激你，一直陪在我和鳶鳶的邊。”

蔣潤南眉宇微微蹙了蹙，這個開場白真的不太好。

誰都能聽得出來，接下來會說什麼話。

蔣潤南想要制止，但季含貞卻又道：“潤南，你聽我把話說完吧。”

他只能沉默的等開口。

“我不會再上別的男人了，當然，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我想了很久很久，覺得還是要對你清清楚楚的說明白，潤南，真的很抱歉。”

蔣潤南難過又憾，但卻還是想要盡力的為自己爭取一次：“含貞，我們不是說好了，只是做朋友嗎？”

季含貞卻決絕的搖頭：“潤南，我們最好是，連朋友都不要做了。”

什麼做朋友，從朋友開始，其實對于對方來說，這都是另外一種希。

季含貞很清楚，給蔣潤南希，就是在害他，耽誤他。

其實本來的子就是這樣的，干脆利落，不喜歡拖泥帶水。

男之間沒有真正的友誼，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的幌子而已。

蔣潤南不會滿足于永遠只是朋友的份，而季含貞，能保證自己將來有一天不會因為愧疚而妥協嗎？

這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含貞，真的要這樣嗎？”

“是，必須要這樣，潤南，你可能會恨我，怨我，但我相信，等你有一天遇到那個有緣的人時，你會明白我現在的心。”

蔣潤南看著季含貞，明明是郁郁而又易碎的，但這一瞬的，卻又是決然的鋒利的。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只是可惜，他或許永遠沒有機會去深的了解了。

蔣潤南是真的難過，朋友的份，確實給了他安和希，但是現在，季含貞將這一切都打破了。

但不可否認的，季含貞是對的。

他能保證自己一個月一年，甚至兩年三年都沒有怨言，但在天長日久得不到回應的時候，他心里又會不會真的沒有半點怨言？

他對的喜歡，是不是也會被消磨的變質？

蔣潤南不無憾的想著，他是個十分通達而又心寬廣的男人，失和難過之余，他卻仍在為季含貞與鳶鳶考慮：“含貞，我可以尊重你的任何選擇和決定，只是鳶鳶還是個孩子，又是個……特殊而又聰明的天使，我希，可以給一點時間，讓慢慢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