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是那一年的除夕，他看到了許苗在麓楓公館里的不經意間流出的謹小慎微的緒。

那一瞬間了他的心。

讓他覺得，他們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是可以報團取暖的同類。

他明面是趙家的二爺，在趙氏的位子舉足輕重，趙平津亦是很重用他信任他。

明面上是趙家夫人的妹妹，堂堂趙氏趙董的小姨子，更是港城秦家的干兒。

當真論起來，這份實在不算低，哪怕是尋常京都的世家公子哥兒，興許也配不上。

但實際上呢。

他只是別人背地里轉過就會譏誚議論的私生子而已。

而許苗，其實也只是一個沒有歸的孤。

他們心底都有著不確定的不安全。

只是許苗顯然比他的人格又健康健全一些。

尚且能繼續熱烈的著這個世界，而他卻是對萬事萬都秉持著悲觀的態度。

“這種事兒說不清楚，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把你當小孩子看待，對你的，漸漸有了其他不一樣的分的。”

趙承霖著視頻里的許苗：“喵，你呢，你又是什麼時候發現，你不再只是把我當哥哥了？”

許苗抱著抱枕，的臉上去，水眸睜大了一些，又忍不住翹著角笑：“我第一次來初時。”

趙承霖微挑眉，聽說下去。

“那天我肚子很難，整個人都不舒服，干媽給我了暖宮，讓我上樓睡覺，我迷迷糊糊睡著了就做了個夢，夢到了你……”

“夢到我什麼了？”

“夢到你把我在沙發上親。”

趙承霖先是一怔，轉而卻又搖頭失笑。

他難道不知道許苗的子？

總是用最無辜干凈的眼神說出最大膽直白的話語。

“而且夢里面你特別帥，特別溫，就像發著的神仙一樣，我醒來的時候，心里那種覺很奇怪，又是甜，又是失落，我當時想，也許這個夢，一輩子只能是夢……”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我才慢慢疏遠了你。”

“為什麼想著疏遠？”

“可能是覺得，沒有一可能吧，又怕自己會出什麼馬腳，給所有人都帶來麻煩，就想著，見面了，接了，就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心思。”

許苗如今終于可以將這些心事和盤托出。

當初曾折磨的日日夜夜難安的那些小兒的，如今卻也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對心的人說出口。

“為什麼會覺得沒有一的可能？”

許苗聽得他詢問，忽然就沖他笑了：“因為承霖哥在我心中，一直都是謫仙一樣高不可攀的存在啊，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能將神明私有？”

“那現在，不是你的私有？”

許苗有一瞬間想哭，但卻仍是燦爛對趙承霖笑著：“是啊，現在你是我的私有了，夢真的覺，真的比夢還要讓人覺得不真切。”

趙承霖很想抱抱，可正如之前所說，視頻又有什麼意思呢，看得到，卻不到。

對于異地的人來說，再沒什麼比你想要給一個擁抱卻不能而讓人難了。

“喵喵，這周末我去找你。”

“你不忙嗎？總這樣飛來飛去的……會不會太辛苦了一點。”

“沒關系，加幾個班，周末的時間就空出來了。”

“嗯，那我等你。”

結束視頻后，趙承霖卻沒了睡意。

他躺了片刻，忽然拿起手機給趙平津打了個電話。

這深更半夜的，趙平津還以為公司出了什麼事。

結果趙承霖開口那一句，卻讓他吃了一驚。

“哥，我有想要結婚的打算了。”

“和喵喵？”

“不是，還能是誰呢。”

“為什麼忽然改變想法了。”

“賭一把吧，賭我足夠在意，也足夠的我。”

“結婚和談不一樣，你自己想清楚。”

趙平津又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承霖，是一時沖上頭，還是認定了那個伴，你自己要搞清楚，再做決斷。”

“我會的，哥。”

“你我一聲哥，我也就托大以這個大哥的份，和你說幾句心里話。”

趙平津隔著落地窗，看一眼沉睡中的妻子。

“我和禾兒那些年的經歷，你也是看在眼中的，吃了多苦了多罪，你也是親歷過的，我如今想起過往，還覺得心頭如刀絞針刺一樣劇痛無比，承霖，你比大哥幸運，喵喵是個好姑娘，也是個可憐的姑娘，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姐姐顛沛流離，這麼多年了，其實還是沒有一個安穩的家。”

趙平津知道許禾疼許苗，不是親妹妹也當做親妹妹疼，許苗的干爸干媽對許苗也很疼，還有港城的衛家，也是將當兒疼的。

只是到底隔著一層緣關系，許苗又不是那種恃寵生驕的子，相反，別人越是待好，反而越是擔心自己行差踏錯了一步，讓的人失。

趙平津看得出來許苗的謹慎和小心翼翼，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招人疼。

“承霖，如果你做不到百分百疼，就不要給巨大的希，再讓摔下來。”

“你自己，好好慎重考慮。”

……

周穎的告別單趴，趙承霖幾乎算是最后一個到的。

但不管怎樣，他肯來，對于周穎來說，已經是很大的臉面。

即將訂婚的那位姓陸的先生，見到趙承霖親自過來，更是寵若驚。

但既然是周穎的單趴，那麼這位陸先生也很識趣，等到賓客到齊，他就先行離開了。

周穎大約是即將訂婚的緣故，心看起來十分好，也比平日更活潑了幾分。

眾人敬酒，來者不拒，很快就喝的半醉。

酒過三巡，有人嚷嚷著打牌，有人結伴去打臺球，也有人去了影音室。

周穎提前安排的十分周到，就是怕大家覺得純粹的吃吃喝喝無聊，因此特意安排了這些娛樂項目。

趙承霖這樣的份，自然是不會跟那些人一起玩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