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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郿嫦,無雙回來想了想,讓玲瓏去開庫房,給郿嫦和郿娥挑兩匹好的料子送過去,讓們做夏衫。
其實無雙方才聽出了郿嫦的意思,只是一時半會也沒頭緒,送布一來是還,二來也是一個暗示,代表自己知道了,正在琢磨。
忙完這些,無雙又在想娘陪嫁的事。
太姨娘告訴的那幾個地方都還沒去,還有娘陪嫁的那兩個布莊和幾個莊子,據說都是娘家仆打理的,可當時太姨娘含糊其辭,那家仆也沒來找過。
其實無雙心里已經約莫覺出有些不對勁,只是沒見著人暫時也不好下結論。
決定明天就出府一趟,就把這事跟宮嬤嬤說了,宮嬤嬤說會安排。
到了第二天,無雙一大早就出了門。
給曹氏那兒的借口是出門置辦嫁妝,現在無雙和曹氏都有默契,一個不問聘禮,一個不提嫁妝,也就是說無雙的嫁妝得自己辦,至于長侯府這會不會有,總之是指不上,就算有,無雙也知道不會太多。
無雙最先去的是那座放了娘嫁妝的小宅子。
宅子沒在城東一片房子里,這一片住的都是京里的老住戶,家境都是不上不下的那種,讀書的人家居多,鬧中取靜,既沒有城西那種龍蛇混雜,哪家來個客人,街坊鄰里都知道了,也不像城中那些高門大戶,房子大看著扎眼。
梅芳上前開了門,隨著大門敞開,整個房子的形也盡數落在眾人眼底。
就是很普通的一進小宅院,無雙將隨行而來的人留在外面,只帶梅芳進了正房。這房子大概很久沒人來了,屋里家上全是一層厚厚的灰,無雙長驅直,進了西梢間,一間看布置像書房的地方。
口就在書案下方,打開后,無雙特意讓空氣流通了會兒,才由梅芳持著蠟燭先下,后下,兩人進了藏在下面的室。
大概這棟房子加起來都不如這間室耗費巨大,室只有一間,面積跟上面正房是一樣,因為防做得好,里面除了散發著一種長久沒有空氣流通的氣味兒外,并沒有其他難聞的味道。
除了靠墻放了幾個柜子外,目之間全是一個個大木箱子,無雙讓梅芳打開一個來看,里面放的都是些的玩,還有一些穿的裳,雖記不得五歲之前的事,但能猜到這應該都是小時候的東西。
梅芳又連開幾口箱子,這些箱子里放的都是些人的,應該是娘的裳。因為放得時間太久,這些裳的布料已失去舊日的華,但通過布料質地和上面的刺繡,能看出當年是如何風采。
還有些男人的,以及所用之,甚至還有幾把弓箭、刀劍之類兵,這應該是爹的東西。
無雙沒想到太姨娘竟把這些東西都運了出來,藏在這里,估計是怕被人糟踐了。
沒有在室待太久,這里面空氣流通時間還太短,待久了氣悶,所以剩下幾個箱子,都是匆匆一瞥就罷。
剩下的箱子不出無雙意料,裝得都是娘和太姨娘的一些金銀首飾、珍珠寶石以及一些珍稀擺件、字畫之類,還有一箱金銀錠子。
除了這以外,上面的有兩間房子里還存了很多木料。
一般富貴人家都有存好木料的習慣,一是給兒攢嫁妝,再來也是好木料可遇不可求,并不是你要用時就有,所以都是提前攢。據太姨娘所言,蘇氏很早以前就開始攢木料了,太姨娘也是,只可惜蘇氏子骨不好,和郿戰婚多年才得了無雙這麼個兒。
自打生下無雙,蘇氏給兒攢嫁妝愈發積極,平時就命家仆四搜羅好東西,搜羅到了就運回京給太姨娘,那時已隨郿戰去了邊關。這也是當年事發突然,太姨娘能那麼快把蘇氏的嫁妝轉移的原因。
據說還有很多好布料,因為布料不能久放,都由蘇氏陪嫁的布莊賣了出去,所換銀兩盡數都換了銀票,之前已經給無雙了。
無雙把用木料做家的事給宮嬤嬤,至于室的那些東西,倒不好置。這地方不為人知時很安全,如今有了這麼一遭,自是不能再放在這里了,宮嬤嬤提議先找人來造冊,等造完冊再說。
本來無雙還打算今天順便把布莊也去了,看來也只能改日再去。
造冊是玲瓏帶著小紅和兩個宮去的,整整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做完,因為無雙還沒想到這些東西放哪兒,只能先留了兩個護衛在那邊看守。
這邊弄罷,無雙便打算去布莊一趟,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
布莊‘鴻盛布莊’,并不像那些小布莊,只是以零賣做為主,更多是做整賣生意,從江南一帶購大批量布料,再運到京城分售給這邊的零散布商。
據無雙從太姨娘口中得知,的外祖母蘇王氏是個商人,丈夫死后,便一力將蘇家布莊的生意接了下來,由于蘇家布莊是老字號,蘇王氏做生意又誠信,不坑蒙拐騙,所以生意做得很大。
當年爹偶遇娘時,外祖母的已經不行了,就想給兒招贅,未曾想所選皆非良人。就在這之際,爹出現了,巧合下向蘇家施了數次援手,外祖母見爹人品貴重,非見利忘義之輩,再加上娘也對爹有意,外祖母就將兒的終托付給了爹。
娘不是能經商的格,外祖母估計也清楚,再加上當年外祖母是以寡婦立門戶,如今寡婦死了,兒要出嫁,蘇家的家產自然不能全數帶走,蘇氏一族還有其他族人,最終蘇氏只帶走了部分家產,都以陪嫁為名,剩下的則由蘇氏其他人瓜分。
這‘鴻盛布莊’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將生意轉移到了京城,蘇氏族人也知事不能做得太絕,再加上郿戰出侯府,他們也多有忌憚,便未阻止鴻盛布莊的生意。
這麼多年來,鴻盛布莊的生意都是由一個蘇城的人打理,這蘇城是當年蘇王氏親手給蘇氏挑的家仆,早些年蘇氏和郿戰還在時,蘇城還老實的,直到當初侯府適逢大變,太姨娘為了轉移兒媳嫁妝,從中讓蘇城幫了一些幫,可能讓他悉到什麼。
之前蘇城每年還會去找太姨娘報賬,后來漸漸就不來了,每年只讓人送些銀子來,說是當年所得,人卻再也沒過面。
太姨娘心知以那兩個布莊,和幾個莊子所得,每年絕不會只有這點銀子,可彼時自難保,還有無雙作為牽掛,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臨終前對無雙說得含糊其辭,只道是若有余力,就來看看,若無余力就算了。是考慮孫境艱難,不忍讓擔太多事,這也是之前無雙一直把這事擱置沒理的原因。
如今有余力了,自然要來看看。
……
到時是上午,布莊的生意很清淡。
除了一個掌柜,和幾個伙計,并未再見到其他人。
無雙進來時,邊跟著兩個丫鬟,再看其舉止做派,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掌柜也不敢輕忽,親自上前接待。
“蘇城可在?”
老掌柜眼中出疑之,道:“敢問姑娘可是和東家認識?我們東家現在不在,不知姑娘找東家是為何事?”
“東家?”無雙有些不是滋味地喃喃了聲,旋即換了腔調,“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鴻盛布莊應該姓蘇,早年在蘇州便是姓蘇,為了跟蘇氏其他族人區分開,改名為了鴻盛布莊,后來挪到京城也還是姓蘇。怎麼?蘇城一個家仆出的掌柜,現在都東家了?”
老掌柜當場變,慌忙之下道:“姑娘你說的這些老朽都不知道,老朽只是替東家打下手,這鴻盛布莊的東家確實姓蘇,我家東家也確實姓蘇名城,卻跟什麼蘇州蘇家沒什麼關系。姑娘,你到底是不是來買布的?若不是來買布,就快離開這,免得擾了我們的生意。”
說著,便來幾個伙計,要攆無雙幾人走。
無雙這趟出來只帶了梅芳和玲瓏,還有兩個護衛在門外看著馬車。幾個伙計拿著撣子和鋪子里用來量布的尺子,上來就要攆人,梅芳讓玲瓏將無雙護住,一把奪過撣子。
“好大的膽子,你們可知我家姑娘是誰?!”是玲瓏說話了。
這時,門外的護衛也聽到里面靜,趕了進來。
一看這陣仗,老掌柜忙喝止伙計,又對無雙放聲音道:“姑娘,我們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來了不買布,偏偏問東問西的,老朽覺得姑娘是來搗的也不為過。既然是誤會,你們還是趕走吧。”
無雙看了他一眼,心知這事一日肯定不了,蘇城現在不在,跟這老掌柜也扯不清,繼續鬧下去,除了招人來看熱鬧,別無他用。
想了想道:“蘇城真不在?去哪兒了?”
老掌柜猶豫地了一下,道:“我家東家前些日子去了蘇州,還沒回來。”
“幾時能回?半月可能回?”
老掌柜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位姑娘,你問這做什麼?”
無雙笑了一下道:“行吧,我也不多問了,蘇城回來讓他去找我。我只給他半月時間,過期不候。”
見無雙要走,老掌柜慌忙道:“姑娘,你既沒說你是誰,老朽就是回來轉告東家,也不知該去哪兒找你。”
這時,無雙已經快走到門口了,聞言也沒轉,只是道:“你把今天的事轉述給他,他自會知道我是誰,記得告訴他,我只給他半月時間,過期不候。”
.
魏王剛從魏王府出來。
上了馬車,行了一會兒,福生突然道:“殿下,那是三姑娘的馬車?”
無雙現在所乘馬車,乃魏王府獨有,通黑,雙馬所拉,車廂車都是專門打造,不坐著不顛簸,還有其他妙用。當日魏王就是考慮到偶爾要出行,宮嬤嬤去時就帶了輛馬車。
魏王順著看過去,馬車停在一家布莊之前,門外站了些人似乎在圍觀什麼,他想了想,便停了馬車。
這時無雙也從布莊出來了,玲瓏道:“姑娘,你方才就該報明份,這些人自然不敢不從。”
無雙道:“他人不在,報明份除了讓那些人驚慌,也沒什麼用。而且我有我的打算,這事不急,等他回來后看他如何反應再說。”
見此,玲瓏便不說話了,攙扶無雙上了馬車,就在無雙進車廂的前一刻,突然看見路那邊停著一輛悉的馬車。
見看了過來,車簾被打了開。
無雙就看見一銀灰金繡錦袍,頭束金鑲玉龍銜珠發冠,顯得格外雍容俊的魏王隔著車窗,對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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