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好笑地看著樂晴強行把夏一鳴抱上榻,自己也跟著湊過去,姐弟三人在榻上笑鬧玩樂,龐如雪婢‘’換過熱茶水和新鮮果子,也走來和孩子們坐在一起。
依晴逗著弟弟玩,一邊趁隙和龐如雪提到黃氏的事,寬幾句,龐如雪不免又嗔怪地看向樂晴。
樂晴假裝不知道,舉著個四方緞面墊自顧和夏一鳴玩躲貓貓臉,姐弟倆玩得高興,笑作一團,依晴看著活潑快樂的夏一鳴,不由得惦念起寶兒,心‘’搐了一下:寶兒此時是在睡覺呢還是醒著?有人抱著還是放在‘牀’上踢‘’兒玩?想到寶兒日後或許會像夏一鳴一樣,才一歲多剛會走路就拒絕大人抱抱,心裡難酸楚——該抱著他的時候自己被摒往一旁,等到他長大,就更沒有機會和他親近,母子倆中間隔著太祖母和祖母,日後就算不至於生疏,只怕也不能夠像龐如雪和夏一鳴這樣母子深!
即便有心事,親人團聚在一起仍是很高興愉悅,時辰過得也快,酉時中,鄭景琰回到夏府,出乎意料,竟是和夏修平一同回來的。
翁婿們在一起,自是要設席擺酒,又請了幾位相近的親友過府來一同閒談吃用,依晴和夏修平說了幾句話,但見便宜爹神平和輕鬆,笑容舒暢,想來這件事他應該置好了,父親的,做‘’兒的也不方便當著人前多說多問,心想大不了明天再回來一趟,便自和孃親妹妹以及別的夏家‘’眷在後堂用了晚飯,天黑之前夫妻倆便告辭回溫國公府。
車上依晴忍不住拿話探問鄭景琰,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孃家這些不太好意思示人的“‘私’”,鄭景琰淡淡說道:
“湘王都知道了,我怎會沒聽說?”
聽這口氣,好像在說夏府醜事已傳遍全城,沒什麼了不起似的,依晴‘脣’角‘’‘’,眸不善地斜睨著他,鄭景琰不住噗哧一笑:
“是湘王親口告訴我,不會散播出去的,並不像你想的那般嚴重,沒什麼大不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依晴唯恐被他小瞧了自個孃家,擡擡下做高傲狀:“當然!誰家沒點糟心?你家也有!”
話音剛落,一條有力的臂膀將圈了過去:“什麼你家我家?我們兩個纔是一家!”
依晴推了他一把,帶著哭腔道:“還有寶兒!我要寶兒!”
鄭景琰頓時不淡定了,忙又把話題引到夏家那件事,喋喋不休道:
“那個黃氏呢,在湖州自有陪嫁的田莊,帶著之回湖州那是落葉歸,正好省得在京中給岳母添堵。不過要想嫁給之的親生父親,按說是不可能的。之的生之父若真心待黃氏,當初就不會在中第得功名後撇下黃氏自回鄉娶約定之妻,須知那位的髮妻孃家也是很富裕的,但未來‘’婿落難之時卻沒有收留,而是由著他投奔了黃家!之的生父親當年只是個縣衙小,尚不懼他舅父黃知州怪罪,沒有娶他表姐,如今他已晉爲七品縣令,而黃知州去年就被查出牽涉多起貪墨案獲罪下獄,家資充公,黃氏一族在湖州徹底沒落,窮困潦倒……那人慣會審時度勢,是個知道利害的,怎麼可能娶黃氏?至於之的世,就算閒言碎語流傳出去,真真假假,誰能判斷?過個三幾年,誰還有閒空去關心這些事?”
依晴詫異地問道:“黃氏這些況算是,你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
鄭景琰咳了一聲:“黃氏仗著父親的勢,妾佔妻位,以庶充嫡,險些害死你們娘幾個,還妄想把你嫁到什麼鬼地方去,若真讓得逞,不是害我失去好姻緣麼?我不把他們黃家全給滅掉,已經很好說話了!就是去年南下之時順道讓人過去查的黃知州,無巧不書,揭‘’黃知州罪證最多的,竟就是……那時並不知道他是之的生父親,此次與岳父談過之後才聯想起來……據說此人爲評風還好,但終究是德行不全,不可重用,這輩子做個縣令算到頭了。”
依晴眨了眨眼:“合著,你今天竟是幫著我爹爹尋找黃氏去了?”
“岳父心裡有顧忌放不開,著急上火趕著去找黃氏母‘’,若真讓他把黃氏母‘’接回來,必定又會引起另一場家務司,到時你擔心岳母,整天要跑回孃家,著急上火的就是我了,所以,我只好顧不得難堪,找著岳父與他好好談了一談!”
依晴咬‘脣’看著鄭景琰,忽然轉開臉哧地笑了出來:“真沒想到,我那渣爹人品不怎麼樣,倒是有一個心的好‘’婿!”
鄭景琰嘆道:“他縱有許多過錯,卻做對一樣,那便是生了你!我非你不可,爲了你,只好盡力順他的意吧!”
這話讓依晴小小了一下,依偎進他懷裡摟他的腰,語音曼,甜得像滲了糖:“阿琰,阿琰你最好了!”
鄭景琰心肝輕,笑著低俯下頭,一口含住了那雙‘脣’。
夜晚,依晴尚不能適應寶兒不在邊的失落,時不時喟嘆出聲,鄭景琰只有百般安,極盡溫地引把注意力放到夫妻趣上,還特意把祖母賜下的那一箱子“傳家寶貝”搬出來,依晴見了,果然好笑,兩人興致高昂地把那箱子裡的寶貝翻了個遍,一整夜翻雲覆雨,極盡歡纏綿,不小心竟又玩過頭,直到天‘’微明才偃旗息鼓。
沐浴更換之後,依晴直接趴在‘牀’上昏睡過去,鄭景琰卻是不能睡了,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明白,輕手輕腳察看依晴的子,只見綢緞般的已顯出無數瘀紫青痕,他心疼地吸著涼氣,拿出‘玉’雪膏替上‘藥’,溫細緻地將全都塗了一層,然後蓋好被子讓安睡,自己則走到外間榻上打坐調息一個時辰,待天‘’大亮,囑咐丫頭們幾句,即整裝出‘門’去了。
鄭老太太和鄭夫人有了寶兒,再不管其它,又有國公爺吩咐,依晴這一覺直接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已是下晌,‘’神頭是足了,卻只覺得全骨頭都折掉了似的,上上下下痠痛無力,需要‘花’雨雲屏左右扶著才能站起來,依晴咬著牙,在心裡把鄭景琰碎碎唸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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