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鳩智出手

玄慈歎道：“慚愧！這法子甚是簡捷，隻須那胡僧一出手，真偽便即立判，怎麼我竟然念不及此？”

神山上人也是一凜：“這一著倒也厲害，哲羅星自然不會什麼般若掌、訶指、大金剛拳，卻教他如何應付？”

哲羅星神尷尬，說道：“天竺武功，著名的約有三百六十門，小僧雖然都約略知其大要，卻不能每一門皆。據聞林寺武功有七十二門絕技，請問師兄，是不是七十二門絕技件件通？倘若小僧隨便請師兄施展七十二門絕技中的三項，師兄是不是都能施展得出？”

這番話一說，倒令玄生怔住了。林寺絕技，每位高僧所會者最多不過五六門，倘若有人任意指定三門，要哪一位高僧施展，那確是無人能夠辦到。玄生於武學所知算得甚博，但七十二門絕技中所會者亦不過六門而已。

哲羅星的反駁甚是有理，確也難以應付。突然外麵一個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說道：“天竺大德、中土高僧，相聚林寺講論武功，實乃盛事。小僧能否有緣做個不速之客，在旁恭聆雙方高見麼？”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了各人耳中。聲音來自山門之外，耳如此清晰，卻又中正平和，並不震人耳鼓，說話者功之高之純，可想而知；而他在遠，卻又如何得知殿中景？

玄慈微微一怔，便運力說道：“既是佛門同道，便請臨。”

又道：“玄鳴、玄石兩位師弟，請代我迎接嘉賓。”

玄鳴、玄石二人躬道：“是！”

剛轉過來，待要出殿，門外那人已道：“迎接是不敢當。今日得會高賢，實是不勝之喜。”

他每說一句，聲音便近了數丈，剛說完“之喜”兩個字，大殿門口已出現了一位寶相莊嚴的中年僧人，雙手合十，麵微笑，說道：“吐蕃國山僧鳩智，參見林寺方丈。”

“嘿嘿，馬上就要佛爺上場了，鳩智，你總算出來了。”大錘麵帶微笑。

他已經看了許久的劇，早已經是等不及了要手了，要知道，下麵就是他代替虛竹戰鬥的大場麵了。

群僧見到他如此手，已是驚異之極，待聽他自己報名，許多人都“哦”的一聲，說道：“原來是吐蕃國師大明王到了！”

玄慈站起來，搶上兩步，合十躬，說道：“國師遠來東土，實乃有緣。敝寺今日正有一事難以分剖，便請國師主持公道，代為分辨是非。”

說著便替神山、哲羅星師兄弟、觀心等諸大師逐一引見。

眾僧相見罷，玄慈在正中設了一個座位，請鳩智就座。

鳩智略一謙遜，便即坐了，這一來，他是坐在神山的上首。旁人倒也冇什麼，神山卻看上去十分不爽，小聲道：“你這番僧裝神弄鬼，未必便有什麼真實本領，待會倒要試你一試。”

鳩智道：“方丈要小僧主持公道，分辨是非，那是萬萬不敢。隻是小僧適纔在山門外聽到玄生大師和哲羅星大師講論武功，頗覺兩位均有不是之。”

群僧都是一凜，均想：“此人口氣好大。”

玄生道：“敬請國師指點開示。”

鳩智微微一笑，說道：“哲羅星師兄適才質詢大師，言下之意似乎是說，林派有七十二門絕技，未必有人每一門都能通，此言錯矣。大師以為訶指、般若掌、大金剛拳是林派傳，除了貴派嫡傳弟子之外，旁人便不會知曉，否則定是從貴派學而得，這句話卻也不對。”

他這番話連責二人之非，群僧隻聽得麵麵相覷，不知他其意何指。

玄生朗聲道：“據國師所言，有人以一而能兼通敝派七十二門絕技？”

鳩智點頭道：“不錯！”

玄生道：“敢問國師，這位大英雄是誰？”

鳩智道：“殊不敢當。”

玄生變道：“便是國師？”

鳩智點頭合十，神肅穆，道：“正是。”

這兩字一出，群僧儘皆變，均想：“此人大言炎炎，一至於此，莫非是瘋了？”

林七十二門絕技有的專練下盤，有的專練輕功，有的以拳掌見長，有的以暗取勝，或刀或棒，每一門各有各的特長，使劍者不能使禪杖，擅大力神拳者不能收發暗。

雖有人同五六門絕技，那也是以互相併不牴為限。玄生與波羅星都練了般若掌、訶指、大金剛拳三門功夫，那均是手上的功夫。

故老相傳，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門絕技，號稱“十三絕神僧”，林寺建寺數百年，隻此一人而已。林諸高僧固所深知，神山、道清等也皆曉。要說一兼擅七十二絕技，自是欺人之談。

林七十二門絕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門異常難練，縱是天資極高之人，畢生苦修一門，也未必一定能夠練。

此時林全寺僧眾千餘人，以千餘僧眾所會者合併，七十二絕技也數不周全。眼看鳩智不過四十來歲年紀，就說每年能一項絕技，一出孃胎算起，那也得七十二年功夫，這七十二項絕技每一項都是艱深繁複之極，難道他竟能在一年之中練數種？

玄生心中暗暗冷笑，臉上仍不恭謹之，說道：“國師並非我林派中人，然則訶指、般若掌、大金剛拳等幾項功夫，卻也通麼？”

鳩智微笑道：“不敢，還請玄生大師指教。”

形略側，左掌突然平舉，右拳呼的一聲直擊而出，如來佛座前一口燒香的銅鼎到拳勁，鏜的一聲，跳了起來，正是大金剛拳法中的一招“鐘東應”。

拳不著鼎而銅鼎發聲，還不算如何艱難，這一拳明明是向前擊出，銅鼎卻向上跳，可見拳力之巧，實已深得“大金剛拳”的要。

鳩智不等銅鼎落下，左手反拍出一掌，姿勢正是般若掌中的一招“懾伏外道”，銅鼎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子，拍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落下來，隻是鼎中有許多香灰跟著散開，煙霧瀰漫，一時看不清是什麼件。

其時“鐘東應”這一招餘力已儘，銅鼎急速落下，鳩智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淩厲的指力將過去，銅鼎突然向左移開了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