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陸蕭元想打死這件事,陸辭秋一點都不意外。
這個父親想讓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不稀奇。
但打死總得師出有名,今日這又是鬧的哪一出?難不是因為皇貴妃?
進了府門,才繞過照壁,迎面一把椅子照著就摔了過來。
同時伴著的,還有陸蕭元的一聲怒吼——“你還有臉回來!”
陸辭秋真是要氣死了,“我怎麼就沒臉了?我怎麼就不能回來?左相大人你是不是有病?今兒這又是發的什麼瘋?”
這時,站在陸蕭元后的云氏繞了出來,憂心忡忡地上前對陸辭秋說:“二姑娘,你可惹了大禍了!”
“怎麼的,是父親因為我被罷了,還是陸家因為我要滿門抄斬了?”
“都,都不是。”云氏想去拉的手,但見陸辭秋雙手負在后,拉也拉不著,只好又道,“二姑娘,你今日在宮里都干了些什麼啊?為何那孝謹皇貴妃被降為婕妤?又為何皇上竟突然下令廢黜太子?
二姑娘,京中有傳聞,說是你在長安宮與皇貴妃娘娘起了爭執,這才連累皇貴妃娘娘被降了位份。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你父親如何能不生氣?”
陸辭秋“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想到事這麼快就傳到父親耳朵里了,如此,那便多謝父親替我擔心。請父親放心,兒沒事,收拾一個皇貴妃,還不至于把自己也搭里。”
“你在說什麼?”陸蕭元都聽傻了眼,“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陸辭秋,你是不是覺得本相這些年在京中經營得容易?你是不是覺得本相這個位置坐得穩穩當當?
你是想害我陸家家破人亡嗎?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與孝謹皇貴妃對抗!”
“原來不是擔心我,是擔心那位馮婕妤了。”陸辭秋的聲音愈發的冷淡,“可今日吃虧的明明是我,險些回不來的也是我,被十名暗衛圍攻的還是我。父親既然消息靈通,這些事不會不知道吧?那你為何不擔心一下你的兒有沒有傷?”
開雙臂,“你看看我這一的,雖然已經不如下晌在長安宮時那麼明顯,但也是能看得出來的,甚至也能聞到腥氣,可見我那一仗打得有多辛苦。
我親的父親,你當真不關心我?”
“我關心個屁!”陸蕭元是真急眼了,“你打傷太子在先,皇貴妃娘娘想要置你那是理所應當之事。人家是主子娘娘,就是打死你你也得著,誰給你的膽子跟娘娘作對?誰給你的膽子到長安宮里去殺人?
你看看你現在惹出來的這些事,你要本相如何替你收場?”
“相爺為何要替我收場?”往前走了兩步,仰著頭看陸蕭元,“而且我本也沒留下爛攤子,你現在整這麼一出,是做給誰看的?
相爺要是喜歡演戲,我可以幫相爺聯系個戲班子給您過過癮,這樣看戲的還能給您個茶水錢,一舉兩得。何必在家上躥下跳的呢?
還有,提醒相爺一句,前太子生母,如今已經被降為婕妤,若是你們兩個再一口一個皇貴妃娘娘的著,那就是在把陸家往火坑里推,在送我們全家人下地獄!”
扭頭,盯住云氏,“聽到了沒有?”
云氏被這眼神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一直沒說話的陸傾城趕沖上前將云氏扶住,然后端起那一副菩薩臉對陸辭秋說:“二妹妹,今日之事父親也是道聽途說,他許是急了,也是習慣了,這才口誤。這是咱們家里,可不好說什麼下地獄的話啊!
你聽姐姐的,快快跟父親道個歉,求他原諒你,姐姐也會幫著你一起求的。”大風小說
陸蕭元一聽這話又急了:“傾城,這不關你的事,你扶著你母親快快退后。今日為父非打死這個逆不可!”
他也是早有準備,竟突然從后出一把長刀來。
陸蕭元是文,從小是不可能習過武,但上有點三腳貓功夫倒是不假。
這是做了高之后現學的,為的是多個自保的手段。
此刻他出長刀,照著陸辭秋就砍了過來,口中還道:“老子打孩子,天經地義!你若敢躲,你我父關系就此斷絕!你姐弟二人,再不配生活在我們府上!”
長刀說來就來,陸辭秋看著頭頂那道寒近,也看著陸蕭元那雙帶著騰騰殺氣的眼睛。
忽然就笑了,也不躲,只是在長刀都到頭發時,突然舉起一只手,死死抓住陸蕭元握刀的手腕,然后盯住他,一字一句地問道:“陸蕭元,當年我母親究竟知道了什麼,竟讓你對恨之骨,甚至不惜毀滅整個裴家?陸蕭元,你當年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之事?”
陸蕭元的臉一下就白了!
提刀的胳膊在止不住地抖,也不知道是被陸辭秋的,還是被這話給嚇的。
陸傾城已經開始演戲了,就見跪到地上嗚嗚地哭,一邊哭一邊求著陸蕭元:“父親,放過二妹妹吧!就算千不好萬不好,到底都是您跟裴夫人生下的第一個孩子,您就算看在死去的裴夫人的份兒上,也不能真的殺了呀!”
一番話,聽起來像是求,實際卻是字字誅心。
陸蕭元本來就恨裴卿,卻一再的提及陸辭秋是裴卿生的兒。
甚至還說到第一個孩子,那就是在提醒陸蕭元,除了第一個,還有第二個。
眼下要殺陸辭秋,第二個陸榮軒也不能放過。
陸辭秋冷冷的目在臉上一掃,掃得陸傾城頭皮發麻。
只是可沒心思理會陸傾城這種角,此時此刻,只盯著陸蕭元,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出賣自己的國家,是誅九族的死罪。所以,陸蕭元,我母親究竟是知道了多麼不得了的,才能讓你棋出險招,走上投敵賣國之路。
又或者是……”
腦中靈一閃,忽然又問:“又或者是,先有的賣國,被我母親知道了,才有的后面一系列事?
陸蕭元,我說的這兩個方向,哪一個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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