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想了想，蹙眉：“之前收到的消息是德妃娘娘提前察覺了太皇太后和敵軍的不對勁，帶著金銀細和小皇子逃了地道，敵軍一直在搜索的下落。”

凌波頓了頓：“看樣子，可能利用了周家在軍中的眼線，暗中找到了陛下這里來。”

“朕這位德妃娘娘是有點真本事在上的，不愧是舅舅的兒。”上宏業哂笑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出庶，周湘云和可比他那個嫡出的表妹周長樂更合適為秦王妃，甚至統領六宮的皇后。

當然，比起明蘭若那呂后武一樣能篡權的厲害的心思手腕，還是稍微查了點。

可也已經是個合格的當權者后的人。

“召進來吧。”上宏業淡淡地道

戴著黑兜帽斗篷，打扮樸素如尋常婦人的周湘云見上宏業邊的人來領自己。

袖子里的手指忍不住纏在一起，掌心也滲出細細的汗來。

要說嗎？

如果說了會怎麼樣？

來之前，心中就推演過千百次的問題，在這一刻，又浮上心頭。

明明就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會害怕自己選錯路。

就在這搖擺不定之間，被領進了帳篷。

男人喑啞淡冷的聲音響起：“辛苦了，德妃，這些日子照顧麟兒，東躲西藏，想必很不易。”

周湘云抬起頭看著上首的男人，那個姿容剛毅俊朗的男人，是的夫君，也是的主君。

恍惚了一瞬間，然后恭敬地行了個福禮：“陛下萬歲，湘云不辛苦，這些都是為后妃該做的。”

上宏業下來，扶起：“這種時候，德妃怎麼會到這里來，你該帶著麟兒好好地藏起來。”

周湘云看著面前的年輕帝王，他形容有些憔悴，可眼底依然有如虎狼一般銳利的。

沉默了一會，才輕聲道：“陛下，湘云有一件要事要稟報給您。”

說著，下意識地看了下凌波。

凌波還是面無表地站著。

上宏業淡淡地道：“凌波是朕的心腹，沒有什麼不能聽，不能說的。”

周湘云頓了頓，垂下長睫：“是……”

……

不遠的帳中

有士兵來告知明蘭若，明國公已經放回去的消息。

明蘭若看了一眼也剛剛從門外進來的景明，景明朝著不聲地點了下頭——

他們暗中傳來的消息也是明國公被安全地放回了南城大營的。

明蘭若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父親，安全了。

上宏業他自負又高傲，加上今日因為說開了前生的糾葛，他心激，也許還有一些淺薄的痛苦和愧疚。

所以，最后用了激將法，果然起作用了——

為帝王者，君無戲言，他還是放了父親。

帝軍的士兵離開之后，明蘭若低頭地看著那一尊不大，卻古老神的鼎。

不管這鼎怎麼傾倒，里面粘稠的黑水卻從來不會傾倒出來，真的很詭異。

可看見這樣古怪詭異的鼎，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有一種親切的歸屬。

輕輕地手放在鼎上，那黑水里仿佛有活一般，慢慢地浮起來。

“你說，上宏業要蠱神鼎做什麼？是因為大巫師告訴他能控制我麼？”

朵寧懶洋洋地托著下：“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理由，當初蠱苗總壇的人都知道蠱神鼎能控制圣，甚至剝離蠱神，所以阿古娜圣才跑的啊。”

說著，斜眼睨了眼景明。

和景明跟著明蘭若過來，必須一直在帳子里守著蠱神鼎，沒有跟著去過上宏業的皇帳。

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景明那憨批夜里回來就有點魂游天外的樣子。

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可跟個蚌殼似的，啥也不說。

明蘭若微微看著蠱神鼎瞇了瞇眼，如果上宏業是為了控制，那倒是好事。

除了曾經是外婆伴的龍啼知道蠱神鼎真正用法，其他巫師們不太可能完全知道怎麼用蠱神鼎。

因為使用蠱神鼎的方法，是圣和為圣伴的大巫師才可能知道。

當初龍啼甚至沒有告訴過為自己親外孫的小白。

既然這樣，那大巫師為什麼要告訴上宏業蠱神鼎的事，那家伙應該很清楚他自己并不會用蠱神鼎。

一旦用蠱神鼎，下場最好都是香娜那樣丟了半條命，了個傻子。

再倒霉一點，會惹出巨大的災禍，連這個圣都不知道蠱神鼎里會鉆出什麼東西來。

莫非……

“哈，那家伙八覺得上宏業靠不住，想兩頭下注呢。”朵寧眼珠子咕嚕一轉，冷哼一聲。

明蘭若看著朵寧，笑了笑：“你倒是聰明的，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明蘭若挲著手上的蠱神鼎：“此人兩頭押寶，也不怕兩頭落不著好。”

朵寧懶洋洋地道：“搞不好那貨連蠱的副作用都沒告訴上宏業，否則那位陛下怎麼可能心心念念要蠱。”

明蘭若若有所思，大巫師本不知要怎麼用蠱神鼎來控制這個圣。

也就是說上宏業如果了的蠱，就沒法殺或者再對不利。

就能用想辦法蠱神徹底控制上宏業，盡快結束戰爭。

“呵，看來這位大巫師還真是給上宏業挖了個坑，非要咱們他那份人。”明蘭若哂笑。大風小說

朵寧搖搖頭：“看來上宏業的況不太好，否則大巫師不會背叛他，你不會真的打算原諒那個叛徒吧。”

明蘭若著大黃，角的笑變得冰冷：“那種三姓家奴，昨日背叛苗疆，今日背叛上宏業，他不死，如何服眾？”

朵寧瞧著的樣子，忍不住手臂：“別笑得那麼可怕。”

明蘭若淡淡掃了一眼：“但他如果能讓上宏業順利接種雪蠱，就算戴罪立功，可以允許他家人選擇是留在中原或者回苗疆。”

朵寧點點頭：“賞罰分明，行，我服你，希明日順順利利。”

明蘭若看著窗外，不遠京城的城頭上，冷月下，城頭上火把搖曳。

輕嘆一聲：“是啊，希明日順順利利。”

待在這里，讓越發想念阿喬的懷抱和他的呼吸，還有聲音了。

……

帝軍皇帳

周湘云走出帳篷。

“德妃娘娘，會有人護送您離開，出了京城，就直奔京郊的云水碼頭，會有船送你去寧行宮，待陛下平定叛之后，再迎接您和小皇子回府。”

凌波對著周湘云道。

周湘云戴上兜帽，對著凌波點點頭：“好。”

頓了頓，看向帳篷里，神有些擔憂：“陛下知道了這個消息，他的樣子讓人擔心。”

凌波沉默了一下：“您先走吧。”

周湘云輕嘆一聲：“好。”

其實能用周家的人脈進來，當然也能自己離開。

可皇帝陛下八還想著監視吧，現在，那位陛下對誰都不放心啊。

隨后，上了馬，立刻有一小隊人馬護送離開。

周湘云離開之前，遙遙地看了一眼遠重兵把守的帳篷，的眼神變得復雜。

才不會去什麼行宮，要帶著孩子和母親徹徹底底的離開這紛洶涌的地方！

至于明妃娘娘，抱歉了。

誰讓你的焰王殿下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

本來我不打算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