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放寒假前，莫素媛給季欽揚打來了電話，母親的聲音在那邊仍舊活力十足。

“飛機票買好了嗎？”莫素媛笑著問：“過年帶不帶朋友回來？”

季欽揚整理著箱子，把手機夾在肩膀上：“我帶男朋友回來ok嗎？”

莫素媛哈哈大笑：“你高中不就有'男朋友'謝孟了？這次還是他嗎？”

“是啊。”季欽揚也笑：“我帶他回來一起過年好不好？”

“帶回來吧帶回來吧。”莫素媛只當他在開玩笑：“媽媽給你們包紅包。”

謝孟跟家教那邊結算好工資，許紹和父母對自己很滿意，不出意外下學期還會請他。

“孟孟你不在北京過年嗎？”許紹和一定要送他到小區門口：“你家裡只有你一個人了吧？”

謝孟蹲下來穿鞋，初三的男生髮育太好，已經快180了，他得仰頭才能跟對方好好說話：“我有朋友在老家可以一起過年，你好好複習我給你留的題，開學要考你的哦。”

“……”許紹和不高興道：“你比我們老師還囉嗦誒。”

謝孟哭笑不得，只好說：“那你過年玩的開心點？”

許紹和：“給我你電話啦。”

謝孟：“給你微信吧，有問題可以問我。”

許紹和嘟囔：“沒問題也能點贊啊，搞得好像我找你肯定是問問題一樣……”

謝孟笑起來，他讓小孩掃了自己微信二維碼，兩個人在車站分了手。

“記得要聯繫我哦。”許紹和又確定了一遍：“不會做的題目可以問你嗎？”

謝孟：“……你剛還說找我不是問問題。”

因為買的早，飛機票折扣低，韓冬用自己的卡刷了四張，回頭幾個人到蘇州再還他。

張槓槓的行李最多，他走之前還去買了不北京特產，用韓冬的話說真正回去本吃不了多，全送人的。

辦完托運，張槓槓在登機前問謝孟：“今年來我家過年嘛，我都跟我媽媽說過了。”

季欽揚從後面摟過謝孟肩膀：“隊不行，我已經先說好了。”

張槓槓怒了：“……你們又瞞著我搞小團！多次了！兩個人出去玩也不我！吃什麼也不我！說好的友誼呢？！”

“怎麼沒有友誼。”季欽揚挑了挑眉：“麻豆腐那麼難吃都沒帶你去，我們對你不要太好。”

張槓槓：“……”

季欽揚：“吃的好吃的都不忘告訴韓冬讓他帶你去吃一遍，旅遊攻略都給你提前做好，你只要吃吃吃玩玩玩拍拍拍……這還不算真？”

張槓槓張了張，呆傻半天沒有反應。

最後還是韓冬出手了他後腦勺：“上飛機了，過年一起出來玩不就行了，要看香雪海嗎？”

“……不要以為香雪海就能”張槓槓深吸一口氣，可憐看向韓冬：“要看……”

從虹橋買了高鐵票，季欽揚一路都在發微信，謝孟湊過頭去，男生讓開一點給他看聊天記錄。

“齊飛和卓小遠等下來蘇州火車站接我們。”季欽揚了謝孟的脖子：“先去你家，等除夕再去我家。”

謝孟看了他一眼：“你都安排好了？”

季欽揚點頭：“我媽還給你準備了紅包。”

謝孟笑了：“那我得準備點禮才行。”

季欽揚勾著他脖子：“禮哪用你心，我都準備好了。”

“……”謝孟出手了下男生頭頂，無奈道：“你真是越來越賢惠了。”

幾個人剛從火車站出來就听見大老遠，齊飛那貫穿整個廣場的喊聲：“張槓槓！這裡！在這裡！！”

張槓槓回頭，行李都不顧了，飛奔過去跳到齊飛上，大道：“齊媽媽啊！！！”

齊飛被他撲的差點翻過去，抱著人哎呦了半天：“快下來快下來！要趴了趴了！”

韓冬黑著臉把張槓槓扯了下來，卓小遠跟在後面與幾個人挨個擁抱了一下。

“最近怎麼樣？”他與季欽揚了拳：“呆北京習慣嗎？”

謝孟想了想：“都習慣，就是太大了，相比之下蘇州真小。”

“那是肯定的。”卓小遠幫他們提行李：“看你沒瘦多。”

他看著謝孟：“季欽揚把你照顧的很好。”

謝孟笑著沒說話，季欽揚把箱子拖過來，挑眉道：“瞎心，我當然會照顧好他。”

卓小遠斜著吊梢眼不屑的嗤了一聲。

韓冬家自己派來的司機，大爺被強行先拖了回去，打算晚上再去謝孟家匯合，齊飛包了輛車，先把張槓槓送回去放東西，被槓槓媽塞了一堆晚上吃的菜，裝了四大個飯盒，季欽揚乾脆就不回家了，他行李，一個箱子也無所謂。

謝孟臨走前把家裡都打掃了一遍，鋪上白布，院子裡給左鄰右舍幫著看看，回來時花花草草都長勢喜人。

季欽揚拿了北京買的特產幫謝孟把周圍幾個鄰居都送了一遍，結果拿回來的東西比送出去的還多……

張槓槓和齊飛提了水桌子椅子，掃地洗碗，卓小遠和謝孟把棉被褥子拿到院子裡來曬。

季欽揚乾淨謝孟父母和張秀娟的像，老太太照片裡的笑容像江南溫婉的水，眉目秀麗，一如當年。

謝孟點了線香，磕完頭到香爐裡，他坐到季欽揚邊。

廚房裡，張槓槓和齊飛嘰嘰喳喳的洗碗講話：“我和你說，和韓冬在一個學校，所以的事我都知道，我們不要太好。”

齊飛：“這話你都說過多遍了，你們到底見沒見面啊？”

張槓槓：“韓冬說忙啊，現在在學生會呢，說是要競選會長。”

齊飛：“搞半天你都是和韓大爺出去玩啊？”

張槓槓：“一樣一樣啦，我們都有拍很多照片去給看的。”

齊飛：“……我要是都要氣哭了，你和別的男人出去玩就算了，還拍照片刺激……到底誰是你朋友啊？”

張槓槓：“……”

謝孟皺著眉，他忍不住問季欽揚：“和張槓槓到底怎麼回事，韓冬怎麼摻合進來了？”

季欽揚懶洋洋的笑了笑：“某人自己種的惡果，得自己屁，你別管了。”

謝孟不放心的看了眼廚房，突然掌心一暖，被季欽揚握在了手裡。

“……”謝孟：“卓小遠還在外面呢。”

季欽揚不怎麼在乎的撇了撇：“他又不是不知道。”

謝孟的笑容無奈，卻拿他沒辦法，季欽揚也點了香，像謝孟一樣磕了三個頭。

“出去曬曬太吧。”謝孟握了握季欽揚的指尖，笑著道。

卓小遠坐在院子裡翻手機，他左手夾著煙，已經了一大半，看到季欽揚和謝孟出來的時候眉揚了揚：“話講完了？”

季欽揚嗆他：“有你在所以不能好好講。”

卓小遠笑了下，他口煙沒回，皺著眉繼續翻手機。

“近近最近怎麼樣了？”謝孟突然問他。

卓小遠頓了頓，他把煙完了才慢慢道：“不怎麼好，我給幾家大醫院都發了診斷書，結果沒一個滿意的。”

季欽揚皺著眉：“北京問過了嗎？”

“問過了。”卓小遠點頭：“我打算下半年等近近養好一點，帶上北京去治病。”

謝孟：“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別忘了我們。”

卓小遠捶了他一拳：“放心吧，我可不會放過這次折騰你們的機會。”

因為妹妹關係，卓小遠吃完晚飯就走了，張槓槓和齊飛留下來，和季欽揚謝孟四個人打了會兒麻將，齊飛半途中接了電話要回去帶小孩兒。

“過年這幾天親戚家的孩子都會來。”齊飛痛苦道：“我三姑最近又生了……熊孩子們都快上兩位數了。”

張槓槓同道：“辛苦你了齊媽媽……”

季欽揚：“年初一空出來啊，我們去看香雪海。”

“一句話。”齊飛比了個大拇指：“一大大你決定，小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季欽揚踹了他一腳，齊飛笑著讓開，對張槓槓道：“走啊。”

“？”張槓槓一臉莫名：“我再玩會兒啊。”

齊飛翻了個白眼：“玩你個頭啊！回去睡覺！”

張槓槓：“……”

等人都走後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不，謝孟邊整理麻將桌邊慨道：“冷清了好多。”

季欽揚看了他一眼，笑道：“過幾天就熱鬧了。”

謝孟嗯了一聲，他蹭了下季欽揚的額頭，去廚房裡燒熱水，季欽揚擺好了桌子把洗腳的木桶拿了出來。

“天冷……一起泡個腳？”

謝孟：“好啊。”

熱水燒好了，兩人面對面把腳泡在桶裡，季欽揚用腳趾頭磨蹭著謝孟的腳背，目相對時都笑了起來。

“舒服嗎？”謝孟問他。

季欽揚瞇著眼：“舒服啊，再加點熱水？”

謝孟示意他把腳抬起來，一點一點的加熱水。

“你等下。”謝孟跑去拿毯子，蓋在自己和季欽揚上，他翻了新的護手霜出來，拉過季欽揚的手：“剛剛你指尖就覺得乾了……一點。”

季欽揚挑眉：“這麼保養我？”

謝孟低著頭給他手，淡淡道：“你要練琴的，手很重要。”

季欽揚沒說話，他看著自己每一手指都被謝孟仔仔細細的好，男生握著他的手，滿意的親了親他的手背：“好了，香香的。”

季欽揚：“……”

謝孟笑了起來：“你臉紅什麼？”

新曬好的被窩有的味道，謝孟先躺了進去，季欽揚坐在床邊，把他的腳從被窩裡拉出來。

“？”謝孟打了個哈欠，嘟囔道：“怎麼了？”

季欽揚拿著指甲鉗：“修下腳趾甲，你睡你的。”

“不會剪破吧。”謝孟開玩笑道：“我得看著你點。”

季欽揚瞥了他一眼：“你是我的，疼你不還疼我？”

謝孟不了：“麻死了……”

“沒你麻。”季欽揚不再理謝孟，低頭小心翼翼的給男生剪腳趾甲。

10個趾頭剪乾淨廢了不時間，謝孟的兩隻腳被季欽揚捂在懷裡，過了這麼久仍舊很暖，季欽揚剪完時，男生已經睡著了。

山塘街冬日的夜晚寧靜而悠遠，季欽揚將謝孟抱在懷裡，溫暖的雙腳相纏，呼吸安穩綿綿。

而年溫的夢裡，是無盡的江南水鄉。

歲月甜，時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