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求紅票。

中藥，主要是增強的營衛，讓人自去對抗病魔。

這裡頭就有很強的心理暗示。

生病就吃中藥的人，這種心理暗示的作用更明顯。

而顧瑾之給譚氏的富貴如意膏，在很大的程度上能讓人愉快。譚氏覺自己的好了，看著也有神。

這是前期。

富貴如意膏的反作用，不會這麼短期被揭發。

但是它強健的假象，會先表出來。

顧瑾之並不以此爲榮。

太后和太子妃說起皇后譚氏的病，顧瑾之微微笑著，有點不敢居功之態，希把話題揭過去。

說：“皇后娘娘自有天佑，故而才福瑞並徵，我並無大功。”

太后笑了笑，順著顧瑾之的話，不再提皇后譚氏。

晚上，皇帝和朱仲鈞、太子都未回宮。

顧瑾之一家人並宮中衆位妃子、晉王和諸位公主，陪著太后過了元宵節。

今年也有猜燈謎的遊戲。

顧瑾之自己想了兩個簡單的，也給孩子們一人想了一個簡單的。

饒是大家都興致，太后仍緒不高。

估計在擔心朝事。

即將出徵，這是大事。

太后的心，只怕一刻也鬆懈不得。

而後，就是聽戲。

到了子時才散。

散了之後，有宮人照顧孩子。顧瑾之自告勇，和太子妃一塊兒送譚氏回坤寧宮。

而後，順便又送了上一包富貴如意膏給譚氏。

告訴譚氏：“娘娘，這點富貴如意膏，足夠您用一個月的。這是藥，過量反而不濟，您且要謹慎用之……”

譚氏點點頭。

臉上笑容和藹，讓宮人賞了顧瑾之一斗珍珠。

顧瑾之道謝。

已經快三更末，譚氏也哈欠連連，顧瑾之和太子妃李氏從坤寧宮出來。

太子妃又對顧瑾之道：“母后用了您的藥。的確是好神。您的藥真好……”

顧瑾之笑了笑。道：“是皇后娘娘祥瑞，並非我的功勞，您過譽了。”

“是您過謙。”太子妃道，“這種藥。配得容易麼？我孃家母親。子也是不好。從幾年前就那樣。不知吃了多藥，看了多名醫，仍不見效。跟母后差不多……”

原來太子妃反覆問這話。就是也想給孃家母親求藥。

先問了這種藥是否容易得，然後不等顧瑾之回答，就直接說了孃家母親的疾病。

貴爲太子妃，將來是皇后、皇太后，顧瑾之是不會得罪的。聽了後面的話，哪怕是再難得的藥，也會給弄來。

顧瑾之覺得，這個太子妃李氏，和自己的第一印象有點不同。

也沒有全面否則這個人，只是覺得很孝順，母心切。

可顧瑾之無能爲力。

顧瑾之就擡出了皇后譚氏：“這種藥，有味藥材是千金難求的。那是西域流傳過來，我偶然得了一包種子，種植更是難，幾年才得了這麼一斗。如今給皇后娘娘兩次的藥，就用了一大半。皇后娘娘這裡，至還要用藥半年。我如今也在愁。令堂若是也要用，那剩下的一點藥材，我先問問皇后娘娘……”

“不可不可，怎麼能用母后的藥？”太子妃這才連忙改口，道，“母后子要。”

顧瑾之笑了笑，和太子妃作辭，往平就殿去。

他們一家人今晚仍歇在平就殿。

顧瑾之轉，太子妃李氏想到了什麼，想喊一聲。

可話到了邊，又止住了。

往顧瑾之遠去背景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覺得燈火氤氳，那模糊的影分外堅定而驕傲。

太子妃頓了一頓，這才轉回了東宮。

顧瑾之回到平就殿，先去看了孩子們。

嬤嬤們已經服侍三個孩子歇下。

孩子們累壞了，早早都睡了。

燕山卻沒有。

他強撐著，等顧瑾之回來。

“娘，今天晉王手裡的碗掉下來，砸到了二弟。晉王送了二弟一個玉佩，讓二弟不要告訴您……”燕山道。

顧瑾之心裡一突：“砸到哪裡？”

“砸到腳上。”燕山道，“二弟說不疼。晉王也不是故意的，他不小心砸了。二弟就回來換了鞋子。”

顧瑾之讓燕山躺下，輕輕替他掖了掖被子，道：“好，娘等會兒去看看你二弟。你先睡吧，困不困？”

燕山眼睛有點睜不開。

他點點頭，就去睡了。

顧瑾之就去了彥穎那邊。

彥穎已經睡了。

顧瑾之輕輕了兒子的睡，然後又看了看他的腳。

藉著燭火，看不出痕跡。

輕輕在他兩隻腳的腳背上按了按。

按到他右腳的腳背上，他在夢裡輕微吸了吸氣。

顧瑾之就知道，他被晉王砸中了右腳。

手裡力道放輕，輕輕替他按了半晌。

而後，聽到了後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顧瑾之微微偏頭，看到了朱仲鈞。

朱仲鈞剛剛從書房回來。他找不到顧瑾之，問了宮人，知道顧瑾之來看孩子們了，就跟著過來。

見顧瑾之給彥穎腳，朱仲鈞不免問：“他怎麼了？”

顧瑾之噓了聲，把彥穎的腳輕輕放到被子裡，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後，看到彥穎手裡，攥住了一塊玉佩。

那玉佩下，墜著一個元寶絡子。

顧瑾之笑了笑。重新替孩子蓋好被子，輕輕吻了吻他的面頰，才和朱仲鈞一塊兒離開。

“……燕山說，彥穎被晉王砸了腳。腳面有點腫，沒什麼大事。”顧瑾之道。

朱仲鈞眼眸微沉，問：“晉王比彥穎大兩歲多，他怎麼和彥穎起了衝突？”

“是無意之過。”顧瑾之笑道，“而且晉王還給了彥穎一塊玉佩，補償彥穎……”

朱仲鈞頓時站住了腳步，道：“什麼玉佩？宮裡不管賞賜什麼。都要有賬目可查的。彥穎私下裡拿了晉王的玉佩。萬一晉王反咬他東西，怎麼辦？”

顧瑾之錯愕，道：“晉王還是個孩子……”

晉王是顧瑾之姐姐的兒子，所以顧瑾之心裡有點信任晉王。

直到朱仲鈞這麼一說。讓顧瑾之心裡微。

若說晉王不喜歡彥穎。也是可能的。

在彥穎沒有進宮之前。宮裡的男孩子只有晉王，太后大約是最疼晉王的。而後，彥穎進宮。他才四歲。正是不管做什麼都可至極的年紀，人見人，而且他長得像朱仲鈞，又會來事，太后對彥穎不釋手。

晉王如果嫉妒彥穎，也是可能的。

“宮裡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朱仲鈞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顧瑾之也微微沉默。

覺得，朱仲鈞的小心謹慎，來源於他的敏銳，而不是多疑。

道：“那去把彥穎的玉佩換掉，把晉王的玉佩送回去吧。”

朱仲鈞拍了拍顧瑾之的肩膀：“你先去洗漱，我去看看彥穎，把玉佩拿下來。”

顧瑾之點點頭。

著實累得，又懷著孕，沒有和朱仲鈞客氣，自己先回去沐浴。等洗漱好了，朱仲鈞纔回來。

他道：“我去了趟仁壽宮，順道往晉王那邊拐了拐。晉王那邊的護衛，我有認識的人，讓他送進去……”

顧瑾之笑。

“明早彥穎起來，找那個玉佩怎麼說？”顧瑾之道，“你難道打算騙孩子嗎？”

“你真是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彥穎最聽我的話，我跟他來個約定，保證他什麼都不說，你信不信？”朱仲鈞提到彥穎，語氣裡滿是驕傲。

顧瑾之看著朱仲鈞得意洋洋的模樣，笑了笑。

而後，又嘆了口氣。

寧願是朱仲鈞和多心了。

不過，想起自己的六姐，小時候那更是好勝。大伯母還說愚蠢又狠辣，將來只怕不及五姐可靠。

但是這麼多年，在宮裡的生活，六姐也明白了什麼是重要的，至不會在自家人上使手段。

晉王這個年紀，最是爭強好勝的。

朱仲鈞見顧瑾之嘆氣，就輕輕摟住了，低聲道：“你別怪我多心。我多次見晉王看燕山和彥穎的目不善。小孩子嘛，難免會爭寵。我小時候就給我三堂哥下個絆子……”

顧瑾之微訝，擡頭問他：“你多小？”

“六七歲吧。”朱仲鈞道，“在我們家，父母不可靠，唯一靠得住的是爺爺。我四伯在西藏六年，替家裡積累了不名，我三堂哥是我四伯唯一的兒子，他回京後，我爺爺心疼他跟著父母在西藏，就多疼他些，蓋過了我的風頭。我小時候很霸道……”

“你現在不霸道嗎？”顧瑾之反問。

朱仲鈞笑。

他願意把自己不彩的往事，說給顧瑾之聽。

嫉妒大概是人之本。隨著年紀越大，閱歷越深，漸漸能看得開、藏得住。但小孩子的嫉妒，卻是簡單直白的。

顧瑾之安靜聽著他講。

然後朱仲鈞問顧瑾之：“你小時候和堂兄弟姊妹們爭過嗎？”

“我一輩子都沒和人爭過什麼……”顧瑾之笑。

的確是一輩子都沒想去爭什麼，直到遇著了朱仲鈞。

想，假如沒有朱仲鈞，也許現在是不同的。但，爬上去之後，看過的風景，也是一輩子沒有的。

這點，激朱仲鈞。

“燕山像你。”朱仲鈞笑起來，“他這麼小，就看得出他萬事隨和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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