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寒從未想過封時麟一個許多年前就瘸了的人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他不,封時麟就直接把他給甩回到床上,一眨眼的功夫,他整個人都落到了封時麟的懷里。
不僅如此,封時麟還特別的溫的給他蓋好了被子,在不被人看見的地方將他抱。
“還早,外面太冷了,別急著回去,再陪我睡會。”
還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語氣卻已經和了下來。
“你……”
林霄寒全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包括頭發都在囂著不可以,可就在他的指腹及到封時麟口溫度的那一秒,他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封時麟太暖了,像暖水袋一樣,一就舍不得松手。
他林霄寒這個名字據說是母親拜托接生的醫生給取的,醫生是村里唯一上過大學的人,最有文化,母親雖然是個地道的農村婦,心里卻藏著詩和遠方,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后,就一心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往更高更遠的地方,跟活得不一樣。
小時候不覺得這名好聽,也不覺得哪里顯得有文化,但在他們那里,比起狗剩、二花、秋這樣的名字來說算得上十分特別了,以至于他小時候沒因為這個特別的名字被同村的孩子欺負,被村民們當作異類一樣嫌棄,被他父親打。
所以,自他記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不止一次因為這個名字而怨恨自己的母親,怨為什麼即便被父親打那樣,還要如此堅持讓他用這個名字。
直到上了初中,他離開了那個他出生且沒有太多好回憶的地方,他才知道如此一個“與眾不同”的名字給他帶來了什麼。
城里的同學不嫌棄他,能與更好更強的同伴并肩而立,一起努力,一起前行,就是這個名字帶給他最大的好。
直到那時,他才知道母親的用心良苦。
只是他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他的母親已經因為弟弟的去世失了心智,不認得他了。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名字,霄寒,心里喜歡,質也跟著名字一起變得又霄又寒,冷到骨子里了,夏天尚且覺不到,其他三個季節,他基本全上下都是冰涼的,跟他識一點的人都知道他的溫比正常人要低上半個多度,世上有。
林霄寒突然就停住了推開封時麟的作,微微蜷起子,就這麼安靜的躺在封時麟的懷里。
他微不可察變化封時麟還是覺到了,本以為林霄寒會很難哄,沒想到這半分鐘都沒要就徹底安靜了。
握住林霄寒手腕的手指稍稍收了些力度,垂眸看著林霄寒的頭頂,輕聲問道:“怎麼了?剛才還一刺,這麼快就乖了?我弄疼你了?”
疼。
是真疼。
他從未遇到過如此霸道強勢的人,對方還是個半不遂的瘸子。
只恨自己沒跟顧繁星一起練習練習如何打架,否則,以他一米八多的大高個,不至于被封時麟欺負到這個地步。
這些是他的心里的話,他不可能跟封時麟說,可是真開口的時候,他竟然也沒跟封時麟掩飾什麼。
“你太暖了,我抗拒不了。”
林霄寒的聲音輕飄飄的,氣息有些微弱,語氣也淺淺淡淡的,聽上去沒什麼說服力,可封時麟一聽就知道林霄寒說的都是真的。
這一次到封時麟有些不知所措,好一半天才緩過神來,不知道自己該拿林霄寒怎麼辦才好,是該心疼林霄寒還是該笑。
他懷里的這個大男孩……
他好像撿到了一個寶。
“沒讓你抗拒,拒絕不了就安心睡,我就在這兒讓你抱,只要你不松手,我就跑不了。”
封時麟輕輕了林霄寒的后背,可以到那微微弓的脊骨。
他的大男孩太瘦了,腰細,上也沒幾兩,上去一把骨頭,硌手。
“我松手你也跑不了。”
林霄寒像是頂似的回了一句,意思很清楚,就是在說封時麟的不好,想跑也跑不了。
這樣的話可以說是很傷人了,可今天,封時麟一點也不想跟林霄寒計較。
“別人要是敢這麼跟我說話,我保證他不出半小時,就會跟我一樣。”
“不行還能飛起來揍人麼?”
“你是不是傻?”
“嗯?”
“你當我五個哥哥是用來當擺設的?”
他雖然上從未說過自己有多介意自己的是瘸的,但哥哥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從不讓任何人提他的。
“他們為了你打瘸過別人的嗎?”
“算是吧。”
“果然是姓封的,在帝都只有你們敢這麼橫著走了。”
“弱強食,橫著走沒什麼不好。”
林霄寒也明白這個道理,深知自然界的法則就是這樣,可這話聽到耳朵里多還是有些刺耳。
他從小出生在一個如螻蟻般的小家庭,像封時麟這樣出生就含著金湯匙,自帶金芒出生的貴公子本不可能看見他。
若不是他運氣好,在絕路的盡頭得到盛幽冥從天而降的神助,他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認識顧繁星,更不可能跟封時麟搭上話。
“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就很嫌棄你的,你會怎麼對我?”
“我知道你嫌棄,但現在的你暫時還算得上乖巧,我不跟你生氣,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我這種人很有乖的時候。”
他被顧繁星和程牧慣得一臭病,這輩子恐怕很難變得乖巧,他也不想太乖,畢竟他是個男的。
“今天是意外,我這幾天手太多,太累了,等我睡夠了,你別期待我會給你好臉。我……”
是真的不想再上誰,或是被誰上了。
林霄寒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話沒說完就閉上眼睛睡著了,封時麟低頭,只能看見林霄寒的纖長的睫的耷拉著。
呵……
封時麟忍不住輕笑。
在林霄寒的耳邊低語道:“小沒良心的,想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腳踢開麼,嗯?”
他上的溫度可不是那麼好沾的。
想跑?
沒機會了。
對于封時麟說的話,睡著的林霄寒可以說是一個字都沒聽到,如果不被強勢吵醒,不到時間他是醒不過來的,就連被封時麟親吻了額頭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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