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回到皇宮廢墟時,便已在遠看到了那方直達天際的金,再靠近些,便聽得到平靜寧和的誦經聲。
這一次廣闕寺來了很多人,因李叔玉在信中說明了業國的況,他們也盯著這里很久了。
此刻所有的佛僧都有序地盤坐于地上,匯聚一的金不斷將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系包裹,將那其中束縛著的魂靈一個個喚醒。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恐怕要用上半月的時間才能將所有的亡魂超度。
楚落和李叔玉到時,便朝著凌云宗修士的方向走去,因為這里發生了大事,也臨時將留在大靖的暗部調了一些過來。
“這邪修本妖化的程度已經遠超于他作為人的份了,這樣龐大的系更傾向于妖,害死了那麼多的人,總歸還是有些用的,可以煉制陣,待超度完后將其分割,換些金銀糧食來,也能救一救這大旱了五年的業國。”
明云島主正與陳秉南商議著,看到兩人走過來,便又想起來些什麼。
“叔玉啊,還有一個半月大比就開始了,你不急著回去準備啊?”
“師尊,弟子想先將業國這里的事解決完,不然心中一直記掛著,也靜不下心來。”
“好,好,”明云島主點了點頭,“差不多還有半月的時間其他的宗門便要過來了,不過現在掌門聽說了業國這邊的事,已經提前帶人了。”
聽到這些后楚落心中有幾分安定,業國邪修殞落的消息應當用不了多久便會傳揚出去,如今的業國再怎樣疲憊,領土面積也是很大的,定然有不的國家會盯上這里。
但很快凌云宗的修士便會匯聚于此,這便能夠給業國拖延些休養生息的時間。
凡人國家間的爭斗修士絕不可參與太過,已不單單是因果的問題,更是仙門之間的制約。
百姓們能否生存下去,就看這些天來業國能恢復到什麼程度了。
待佛修們的超度到一段落,準備休息的時候,一個青年佛修便朝著楚落這邊走來。
“請問,可是天字脈的楚施主?”
想起那廣闕寺的竹嶼僧人要找自己的事,楚落忙回了個道禮。
“我是,前輩應該就是竹嶼僧人了吧。”
聞言,竹嶼點頭笑道:“貧僧便是竹嶼,此番前來也是寺前輩所托,將一件信給小施主。”
“信?”
只見竹嶼從袖中取出了一串紅珊瑚做的佛珠來。
“小施主的師祖曾與我們廣闕寺的重疏圣僧是故,不曾想時隔五百年,今施主會再收一徒,白前輩膝下又添一徒孫。”
竹嶼仍笑道:“重疏圣僧說,朱砂施主和清羽施主他都曾見過了,也給了見面禮,楚施主的這份是不能的。”
“這佛珠由赤珊瑚所做,供于佛像之前,聽廣闕寺僧人日日虔誠誦念楞嚴經,有著克制心魔,穩固心的作用……”
說至此時,竹嶼僧人忽然間停頓了下來,沉默了良久。
見他似是有些走神,楚落便開口:“竹嶼前輩?”
“阿彌陀佛,真是失禮,”竹嶼僧人將佛珠遞了出去,又接著說道:“廣闕寺的僧人們都認得這佛珠,若日后小施主覺到前路迷惘的時候,可憑此信到廣闕寺拜見重疏圣僧,圣僧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既然自己之前的師姐和師兄都有見面禮收,想來這位圣僧和師祖之間關系很好,那自己也不必與他們客氣了。
將這赤珊瑚佛珠收下,楚落忙說道:“還竹嶼前輩能代我謝過圣僧。”
雖說這佛珠上克制心魔的作用應該用不上,但憑著這東西就能夠見重疏圣僧一面,還是很珍貴的。
像這種世的高人很多都不會輕易面。
竹嶼將這些事都代清楚之后便去打坐休息了,接下來他們還要繼續超度的工程。
而一連幾日,楚落在李叔玉的幫助下,也一直忙著冊立新皇的事。
反復斟酌篩選多次之后,李叔玉這才從一堆書冊當中選出了篇變法文章來。
“在昏庸君主的統治之下敢于直言相諫,并且業國二十三郡不同的況他全都了然于心,還能針對各地給出相應的建議來,雖說有些觀點的確是紙上談兵,但字里行間那以民生為本的態度已然表達得十分明顯。”
李叔玉認真點評著。
“此人若舉為相才,定能留下千古名,但若讓他為相的話,太過屈才了。”
這番話落下,楚落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目向著變法文章的署名看去。
“謝子淵。”
夜深人靜,謝與歸的宅子依舊有一間屋子亮著燈火。
他正伏在案前筆疾書,忽然間院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因心中覺著今日議事的大臣們才散去沒多久,想著可能是有人將什麼東西落在這里了,他便匆匆忙忙跑過去開門。
如今這宅子作為“臨時朝堂”,外面一直都有軍守衛著,也不必擔心有什麼危險。
但當他打開院門看到來人的時候,眼中滿是驚訝。
“小仙子,你怎麼來了?”
聞言,楚落微微偏頭:“我來瞧瞧子淵今夜有沒有尋死。”
“你就別取笑我了,”謝與歸愧地撓了撓頭,隨即側道:“小仙子快請進。”
待進屋之后,看到他的書桌上堆了厚厚的一沓文章,且還有未寫完的字。
簡單的房間角落里還斜靠著一把竹劍,便好奇地問道:“你這是要習武了嗎?”
“其實也算不上習武,只是近來整理案牘久坐,難免覺得有些疲憊,閑暇時候照著書練練劍,還能有強健的效果,那大靖的元德皇帝不就是如此嗎,久而久之的,劍高超了,也便有了更多自保的能力。”
“我還記得之前在道觀中的時候,你同我說過此生最敬佩的兩位,一個是宣武皇帝,一個是元德皇帝,可你不是想要當千古一相嗎,便沒有敬佩的丞相、國師之類?”
楚落又問道。
聞言,謝與歸也沉默下來,認真思考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