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蹙眉:“沈國公的人?”
周允琛低聲道:“之前是。”
言外之意,目前是誰的人就不好說了。
周允琛繼續道:“擔任蜀州府第一年,蜀州府大旱未及時上報,莊應縱把此事瞞下來了,后來死了很多百姓鬧了暴,朝廷這才知道了蜀州府的事。
于是,莊應縱被貶去了嶺南擔任知府。”
同樣是知府,但是嶺南被稱為南蠻之地,自來都是流放之地。
所以,莊應縱任嶺南知府算是貶職。
周允琛:“嶺南遠在千里之外,朝廷統治范圍的邊緣地帶,朝廷對那邊的管控力度很低。
嶺南地區的百姓蠻無禮,那邊治安混。
若加上當地員不作為,那些貧苦的百姓劍走偏鋒,或起義、打劫、暴想要引起朝廷的關注。
而朝廷管暴,有當地駐軍出手打,只要暴不夠大,遲早都會停息。”
都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魯百姓,難氣候。
林冉在大生活了這麼多年,也知道如今統治者的管理方法。
有錢的地方越有錢,貧窮的地方越貧窮。
朝廷的資源都投給了有錢的地方,荒涼的地方也就更加荒涼。
林冉:“這次的蓮花教有組織有紀律,還有某些無為人知的目的,這才快速型,形了一能夠威脅朝廷的力量。”
周允琛:“沒錯。”
兩個人對視一眼,林冉搖頭嘆氣,“說實話,這管理一個偌大的國家,要花費的心力真的不一般。”
要是帝,肯定早衰。
這個地方的一攤子事才結束,那個地方又鬧幺蛾子。
覺得帝,就是那個跟在小弟們屁后面追著幫著屁的大佬。
周允琛笑笑:“榮華富貴、無上權利不是那麼好用的。”
夫妻兩個人說話間,下人上了菜。
周允琛給林冉夾了塊牛排,林冉慨:“自從回了京城后,再想吃塊牛都難了。”
周允琛笑道:“那再回去?”
林冉搖頭:“我不想去西北了,我想去南邊。”
周允琛拿筷子的手一頓,打量著林冉的臉,發現不是在說笑。
林冉放下筷子:“阿琛,這幾年的糧食產量不再上漲了,我想去南邊找找那邊有沒有合適的糧種,我需要再培養可以增產的糧食。”
周允琛靜默了一瞬,實話實說:“陛下不會同意的。”
林冉點頭:“此事我與陛下提過了,不過他的態度吧......唉......”
一切盡在不言中。
·
南邊的蓮花教發展迅速,且有從嶺南一路向北席卷整個南邊的趨勢,形勢刻不容緩。
嶺南知府失職,帝下令剝奪嶺南知府之職,捉拿京。
這日夜里,周允琛在深夜里宮了一趟。
第二日下朝后,林冉又被帝到了勤政殿。
帝開門見山:“先前,你不是說了你想去南邊嗎?去揚州吧,擔任揚州府知府。揚州府富饒,那里山水也不錯,你想要培養新的高產糧食,揚州府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林冉心間瞬間炸開,氣息都了那麼幾息。
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穩了穩心神,林冉嚴肅道:“陛下厚臣不敢不從,奈何臣只是一介農臣,只懂農事,于政務理上自來七竅通六竅一竅不通,恐有負圣心。”
帝只靜靜地盯著林冉不出聲。
林冉只覺得自己都快站不穩了,后背浸染一層汗水。
起居郎看看帝,又看看跟帝僵持的林冉,默默地放下了筆,把自己當空氣。
林冉怎麼也沒有想到,鬧了這麼久,帝居然還想讓自己去揚州蹚渾水。
又不會游泳,去了會被淹死好麼!
帝直接晾了林冉一刻鐘:“林冉,朕這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林冉不想去揚州,有自知之明,揚州不是能玩轉的地方。
那里水太深,連在朝堂中經營多年的大臣們都沒有人敢輕易踏足,更何況一個才朝堂的小菜鳥?
林冉:“陛下,臣自小就不會讀書,不通庶務,幸得祖宗保佑,有幸有了種田這一技能。
又得圣上看重,這才沒有辜負這一種田的本事。”
林冉有些無奈:“陛下,臣實在統領不來一府之事。”
帝淡淡道:“知府掌一府之政,宣風化、平獄訟、均賦役,以教養百姓。每三歲察屬吏之賢否,上下其考以達于省,上吏部。
另,凡賓興科貢,提調學校,修明祀典之事,咸掌之。若籍帳、軍匠、驛遞、馬牧、盜賊、倉庫、河渠、防、道路之事,雖有專,皆總領而稽核之。
你只需要發布政令,剩下的事自然有底下的人去做。”
說是這麼說沒有錯,不過,不得先了解這些事務該如何做,才能判斷底下的人有沒有唬?
司農寺的所有事都與農事有關,在這個領域悉,做起來自然得心應手。
而,一府之長要管理方方面面,還有刑獄等東西,對這個真的是一竅不通。
揚州的事,以陛下的現在的所作所為,他是要速戰速決的,一個半吊子過去,不得被揚州那群別有心思的人逗得團團轉?
再說了,好不容易坐上了司農寺卿的位置,正四品的職。
屁還沒有坐熱呢,就讓跑去當揚州知府。
京有個藏屬,同等品級的職中,京的職要比外方員的職高那麼一點好麼。
雖然揚州知府的職也不小,還是個富職,不過林冉不稀罕。
讓去當揚州知府,這不是貶的職麼。
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突然要把貶到揚州去當炮灰?招誰惹誰了?
還是稀罕的司農寺。
林冉默默地反思了一下,若不然自己還是安安心心地在京城當的司農寺卿,慢慢地熬一下年限,把亓親王爺熬走然后自己上位?
遠在家中‘養病’的亓親王爺忽然打了個噴嚏,了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莫不是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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