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洲往南馳道。
陸陸續續的逃荒百姓,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放眼去,烏泱泱全是人。
百姓全都約好了一般,上馳道,然后認準一個方向遷徙逃荒。
于是,馳道上呈現了震撼人心,壯觀無比的一幕。
如螞蟻一般數之不清的百姓組的無數人流,此時正從四面八方匯大馳道,然后涌向南方。
浩浩的隊伍,前看不到首,后看不到尾。
恐怖的規模,已經不能用軍隊集結來形容了。
蘇婳等人匯逃荒隊,剛上馳道,幾乎是被后面的百姓直接攆著走。
不走可不行,大馳道就七米寬,人人的,有時還要讓路給馬車和車隊過去,徒步的要麼退出去,要麼跟上。
“玉哥兒,錦姐兒,捉不能松手!”沈不安地攥住蘇玉和蘇似錦的手。
李婉兒也將蘇子明改背到前面,與夏竹挨并行。
大家伙何曾見過如此多人的嚇人場面?
萬一自家姑娘被人盯上,小孩被人沖散或者抱走就完了。
蘇婳與蘇似繁并行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留意娘幾個,二人也怕一家人被沖散了。
在數之不清人海中沖散,想再找到人,那無異于癡人說夢差不多。
其他百姓也是同樣的心理,大人牽著自家姑娘和孩子,壯勞力則前后相護。
就是路過的馬車,家丁護院也護著馬車,生怕被壞人搶劫。
所有人都戒備地互相提防。
甚至有許多是整個村幾百人組隊逃荒,還有十幾個商賈地主組大車隊的。
各種各類的組合,無不突顯眾人的張。
蘇婳等人單獨一家子,是容易被人盯上的小群。
為免被人盯上,帶著大家伙穿走在兩個村之間。
兩個村的村長都以為蘇婳等人是另外一個村的。
就是心懷不軌之人,也以為他們是有群的村民,沒敢打他們主意。
一家子還算平安趕路了一天,從辰時趕到日暮。
戌時,蘇婳見前方的百姓逐漸有人停下趕路,一前一后兩個村的村長也敲銅鑼鐺鐺鐺讓村民停下扎營,而規定的八十里前進任務也達到了,于是也帶著家人跟著停下。
找了一座土崖腳下扎營。
此時,逃荒大隊途經之地是壑縱橫的黃土高原,蘇婳等人位置正在土林區。
放眼去,一座座如城堡如碉樓約高十米,千奇百怪、形狀各異、高低錯落的土臺、土柱、土崖,仿若巨人一樣,矗立在眼前。
夕下,大風中,蒼茫天地間,土林一無際,給人一種抑、蒼茫、荒涼,末日般的覺。
“二哥,我們扎帳篷,李嫂、夏竹拾柴火,娘和三姐架爐灶煮粥。”
停下后,蘇婳還是像往日一樣分工,帳篷就是蒙古包,打開就能用。
但是此地溫差很大,白天能曬死人,到了晚上就會大風呼嘯,鬼呼狼嚎一般,帳篷需要搬大石頭住才不會被吹倒吹走。
隔壁兩個村的村民可就沒那麼好了,像蘇婳這般資充足是不可能的。
他們都是平頭老百姓,別說買帳篷,多幾口飯吃都不容易,他們只能宿。
幾堆柴火架起,席子往黃土地一攤,子一躺,就這麼湊合過了。
也正因為如此,兩個村長終于發現蘇婳等人不是其中一伙的。
不過一起走了一天,也算是認識了,二老都沒有說什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頓。
再說每個人趕路都快累死了,哪有時間去理會別人。
時間就這麼悄悄飛逝,夜幕降臨,然后第二日太照常升起。
兩個村長卯時就鐺鐺鐺敲響銅鑼,催促村民趕路。
村民們紛紛起來,席子一卷,包袱一收,擔子一挑,小孩姑娘牽上,又開始漫長的長途遷徙。
蘇婳等人依舊跟著,而且是連跟了五天,整個逃荒大隊都安全無事,平靜順利。
沒有搶奪殺人的事發生。
可當七月十五這天,月亮升起之后,一切都不再太平。
一殘紅似的超級月,高懸蒼穹。
天空仿佛遮了一塊鮮紅如的紅布,紅的月,映照在大地上每一個角落,映照在逃荒大隊每一個人的臉上。
“老天爺啊!這真的天罰!完了完了啊!”
“死了死了!大乾真要亡了!咱們還有沒有活路啊?”
“前陣子日蝕,現在月,大乾真的氣數盡了,要亡了!”
“求老天恕罪,饒了我們這些窮苦人吧!”
“滅世來了,滅世真的來了,咱們快逃啊!”
所有野外宿的逃荒百姓,看著天上大而紅的超級月那一刻,一個個瑟瑟發抖跪下了。就是馬車的車隊,商賈地主們也一個個跪拜。
蘇婳邊的兩個村長也不例外,二人也帶著村民們對著月全都伏在地下。
呼啦啦數之不清的人,對著月亮叩拜,搞得像個拜月教。
“婳姐兒啊,完了啦,真是滅世要來了!”沈也嚇得跪下了。
在大乾,民間傳言月乃兇月。
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
兆示風云劇變,山河悲鳴,天下,火四起。
還有兆示月現,國之氣斷,氣盡,如墜獄。
甚至還有月若變、將有災殃;月映天、必有大;月見、妖孽現的說法。
總之,月出現,對大乾的百姓就是滅世征兆。
“不怕,娘,就算滅世真要來了,我們只要趕路趕快些,大家伙一定會平安沒事。”
蘇婳雖是這麼安沈,但仰頭看著天上的超級月,臉也很不好看,心里也很沒底。
月顧名思義就是的月亮,也就是天空出現紅月亮。
月一般出現在月全食期間。
而在原來世界,可以說寒窗二十年,天文地理老教授的課聽了不,可是還沒見過且聽過日全食和月全食發生在同一個月的,尤其還是超級月。
此刻也不知,月與三個月后末世到底有沒有關聯。
因為沒有任何科學依據表示,月會帶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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