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位於沛縣文苑街的徐家,迎來了知府夫人特地派來的四名仆婦並四名護衛。
您是徐達之妻張氏?徐春曉是您的兒沒錯吧?帶隊的卞媽媽如此問著被匆匆喊回來的張氏,神是說不出的奇怪。
是知府夫人陪嫁帶來的大丫頭,是在知府後宅地位最高的媽媽,管著知府夫人的小金庫,和主院裏上上下下一幹丫頭仆婦。平日裏除了主子們,見誰幾乎都板著一張大方臉,非常的嚴肅謹慎。
而前日他們出發之前,司徒夫人和小姐特地關照,要對人家客氣些,徐家雖說隻是普通農戶出,家教卻是上乘,小姐還說,10月的及笄禮,還要請這家的小姐來參加。
無法,嚴肅的卞媽媽今日隻能端著一張想笑卻笑不出的便臉上門,別說張氏看著奇怪,連跟卞媽媽一起來的幾人都覺得,平日隻當卞媽媽不茍言笑有些嚇人,沒想到,這笑起來更嚇人,還不如板著臉呢。
張氏本來今日值,要在仁濟堂待到打烊才能走,可剛才張家旺突然來喊,說是來了很多人,要找徐達,嚇得心噗噗跳,且進門就聽神怪異,打扮富貴的卞媽媽這麽問,自然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控製不住自己的聲音,聲回道:是,徐達是我家當家的,春丫是我兒,這位媽媽,您這麽問,是他們倆......出什麽事兒了嗎?!
夫人不用擔心,並不是出什麽事兒了,咱們隻是確認下有沒有走錯人家。咱家夫人和小姐,與徐班頭和春丫小姐在機緣巧合之下,有過一麵之緣。
我家小姐和春丫小姐相談甚歡,此次派咱們前來,特為補上兒節節禮,另還有我家夫人念徐班頭和徐夫人教有方,送上一些咱們揚州的特產,還夫人笑納。卞媽媽說完,便對一邊的護衛點了點頭。
護衛打開帶過來的兩個箱籠,裏頭滿滿登登裝滿了東西。
張氏杏眼微瞪,心想,我去,真是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一點兒不比他們差,這兒節是三月三的,這會兒都過了一個多月了,也真能編啊!!
卞媽媽才不管張氏作何想法,隻一邊命人一件件往外拿東西,一邊照著冊子核對。
第一個箱籠裏裝的是首飾和補品。
有點翠的朱釵,瑪瑙的頭麵,珍珠的手釧,翡翠的鐲子,鑲了大顆祖母綠的抹額,和一匹匹的織錦緞子。
補品裏頭除了阿膠人參燕窩雪蛤,甚至還有泡了二十年的虎骨酒。
第二個箱子裏,滿滿一箱子,裝的都是各種皮,卞媽媽說是夫人特地讓帶了,給春丫小姐過冬用的。
張氏看著把他們家八仙桌給鋪的滿滿登登的禮,都沒辦法說驚訝,而是驚嚇了,條件反的拒絕道:這禮也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啊!這,這......春丫到底幹了什麽?!!
嗬嗬,夫人莫驚慌,之前就說了,隻是因為咱家小姐和春丫小姐覺得投緣,並無半分別的企圖,夫人大可放心。另外,這張帖子您收好,十月我家小姐的及笄禮,萬夫人帶著春丫小姐一起來參加。卞媽媽說完,拿出了司徒若梅親手寫的帖子,遞給了張氏。
張氏著頭皮收了下來,這才想起問問來者是誰:請問貴府,姓什麽啊?我家當家的回來了要問起,我也好答話啊。
我家老爺姓司徒,家住揚州城,徐班頭聽了就知道是誰。這禮品的單子,您收好,我們也不耽誤徐夫人您了,這就告辭了。卞媽媽說完,行了一禮,還沒等張氏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便帶著眾人走了。
娘,他們是誰啊?此時家裏除了張氏,就隻有鐵頭和張家旺,這倆娃早就在外頭探頭探腦多時了,見人都走了,兩人便都躥了進來。
張氏搖搖頭,問鐵頭:司徒?咱家認識姓司徒的嗎?
鐵頭看了看這一桌的東西,雖然琳瑯滿目,但是卻沒有吃的玩的,反正他也撈不到啥,便沒了興趣,搖頭說著不認識,便拉著張家旺走了,張家旺反正也看了個夠,知道這些東西和自己沒半錢關係,便和鐵頭一起玩兒去了。
待食肆的幾人回來,張氏已經靠一己之力把該收的都收好了,見康平之來跟打招呼,突然想到好歹他也算是考過學的人,這世族大家可能也知道一些,便問他道:平之啊,你知道揚州城有家姓司徒的人家嗎?
康平之一愣,隨即回道:回大舅母,揚州城就一家姓司徒的,您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張氏真是覺得奇了怪了,難道應該知道嗎?
咱們揚州府的知府,姓司徒啊!康平之看著張氏彩紛呈的表,忍不住又問:大舅母,您問這個是......?難道是我大舅出什麽事兒了?
倒也......不是。沒事沒事,那個,你忙去吧。我,我,我有點兒頭暈,去歇會兒。
張氏說完,輕一腳重一腳的走向自己的房間,原來如此,原來是知府家裏來送禮,怪不得送的禮那麽重,可是為什麽啊?!WwWx520xs.com
此時,心中堅定的認為,家裏那倆寶貨定又幹了什麽好事兒了!真是失算,要有下次,再放他們倆獨自出去,不姓張!
看著張氏遠去的背影,康平之再一次疑了,怎麽問起司徒家呢?這種人家,他們這輩子都是攀不上的,難道大舅他......連司徒家都認識?!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康平之甩了兩下頭,勸自己不要聽風就是雨,默默的回了房間,再不去想這些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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