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迅之立時道，“我沒有與人私通——”

符老夫人乜他一眼，“閉。”

符迅之只得閉上，局促不安的往顧霜那邊看去。

他與商并未發生什麼，他不希霜兒誤會……

符老夫人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葉夫人份尊貴，沒想到今日卻也能來為四姑娘說話，看來，四姑娘面子大得很吶。只是，這樁婚事原是我符家與顧家的事兒，還不到別府來心，不知道葉夫人覺得是也不是？”

秦氏笑容冷下來，“老夫人還不知道吧？霜兒已經認了我為義母，現在算是我半個兒，我這個做義母的來替義談談婚事也不為過吧？”

符老夫人笑意從容，淡淡的看向秦氏，“話雖如此，但葉夫人你終究是個外人，我們兩家之事，你不好手，傳出去了，別人還只當四姑娘當真像外頭說的那樣子不干凈了，找了史府這樣的靠山來當說客來的。”

拿顧霜的名節說事，秦氏說不過這老狐貍，被氣得一噎。

符老夫人掀開眼皮，又道，“更何況，我孫兒一清正，只知讀圣賢書，絕不可能做出新婚之日與外室私通的腌臜事兒來。葉夫人說話最好是能拿出證據，否則，老便是半截子了土也要鬧到史臺去。”

秦氏瞇了瞇眼，心道，娘的，遇到對手了！

這老家伙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見秦氏說不過，趙氏冷冷一笑，啟，“老夫人這話說錯了，符公子是否一清正我們不知道，但我霜兒是親眼看著他與一個子住在一個院子里的，街頭巷尾的流言，老夫人隨便去打聽打聽就知道。”

符老夫人不信，“哦？”

趙氏呵笑道，“老夫人若不信，現在便讓人去春巷將那個名商的子喚來一問便知。”

符迅之形僵在原地。

他雖未與商私通，可那幾日他住在商家里卻是事實……

在顧霜失至極的眼神看過來時，符迅之眼底瞬間浮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慌。

他害怕顧霜對他失……

雖然自己也不清白，可他心里終究是有的。

趙氏瞥符迅之一眼，笑道，“其實，我們今日來也不為別的，符老夫人不喜歡我家霜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兩個孩子的婚事也一直不滿意，就連大婚之日，符家上下都沒有毫準備，符公子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婚禮沒有辦，讓全汴京人笑話伯府也就罷了，我們認命。我這個做娘親的也不想讓符公子解釋什麼，只求今日退了兩家的婚事，拿回霜兒的庚帖，與符家了卻這樁婚事，從此之后，男婚嫁再無干系。”

符老夫人閉了閉眼，不說話了。

不說話，且態度強。

東黎律法規定，凡是訂了婚的子，若要再嫁，必須拿到退婚書，退還兩家庚帖，否則不許再嫁，要依律置。

在趙氏等人過來時，符老夫人便已經聽下人說了外頭的流言。

當時聽聞此話，怒火蹭的一下燃了起來，狠狠打了符迅之一掌，這孩子從小都聽話懂事，為何這次卻做出這種不彩的事兒來！

士庶有別，是不喜歡顧霜，看不上的出。

可比起商這種沒有任何出的商販，顧霜好歹也是伯爵嫡，二者份云泥之別。

若然在二者之中擇其一，肯定會選顧霜。

所以，現下形勢一轉，這婚不能退。

“老夫人，您怎麼看？”為了那份退婚書和庚帖，趙氏還算和悅，“反正婚期已過，笑話也鬧了，我們家霜兒不需要任何代，只想退婚。要不然的話，也只能將商一并送到汴京府衙，讓府衙的人斷婚。”

斷婚便是由府的人核定事實真相之后，公開替兩家斷了婚約關系。

只是很有高門顯貴人家會這樣做，畢竟在府里怎麼鬧都行，鬧到府便太丟人現眼了。

符老夫人停頓了一會兒，嘆口氣，做出妥協，“顧夫人，大婚的事兒是我們符家對不住你和四姑娘，我已經狠狠責罰過迅之了。我替他向四姑娘賠個不是，但這婚不能退，現在迅之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定會好好教導他，讓他定下心來，好好準備婚事，風風的將四姑娘娶進門，你看如何？”

趙氏差點兒被氣笑了。

秦氏亦嗤笑了一聲。

顧霜子再包子，也覺得符家太過兒戲，這婚怎麼能說就，說不就不呢？

顧櫻一直在暗暗觀察堂所有人的表。

發現坐在對面的表哥，平素沉著冷靜，清冷自持，此時此刻，臉卻變得難看了起來。

當然，符老夫人是個聰明的老婦人，一來就先發制人，轉移矛盾，然后又接連將舅母和大伯母懟得無還的余地。

表哥不悅是正常的，畢竟四妹妹現在也是他義妹。

顧櫻很快說服了自己，在符家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可不像大伯母那般好欺負。

于是，微微翹起角，淡漠的朝符老夫人看去，言簡意賅道，“老夫人，今日東平伯府就一句話，這婚，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老夫人強，顧櫻便比更強。

反正無后顧之憂，背后靠的是鎮國公府。

世子剛帶兵出征，誰敢鎮國公府的人？

符老夫人眉頭皺了起來，目帶慍，“世子夫人也要手？”

顧櫻莞爾一笑，“是啊，我可不是外人，我是四妹妹的姐姐。我的名聲，想必老夫人也知道，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目無尊長，在國公府我都如此這般，更何況是你符家。所以，你若不退婚，那我便直接讓人上門砸了你的符家祖祠。”

秦氏暗暗好，阿櫻干得漂亮！

篤定符老夫人不敢鬧大，所以才敢口出狂言，將老家伙嚇得不敢多說什麼。

“你——你敢！還有沒有王法了！”

“老夫人若不信。”顧櫻笑得越發甜，彎起的眸子里卻著沁人的涼意，“大可以試試，反正世子定會站在我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