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與王這事兒真要私底下議論在意的也就那些個人，過了幾天興頭也就過去了，之后就這麼安安穩穩過了個把月。

不久后軒轅翎收到奏折請奏安排秋獵的。

秋獵這事兒原本是隔一年一回，今年遇上錦州的事兒要討個喜慶，所以有人提起軒轅翎也準了。

如此，就要提前回宮了。

駕回京之后，行宮里頭那些個事兒自然還是有人傳回宮的，宮里頭沒去行宮的那些嬪妃聽著懷王了褒獎，六皇子竟然還拜了王為師之類，只覺這是賢妃要六皇子與懷王過招呢，有些不落人后的意思在里頭了，只想著別是這后宮里頭要熱鬧起來。

結果還沒熱鬧起來，軒轅翎就有作了。

軒轅翎命朝中幾個得力的大臣流給皇子們講課，他這麼一出，小六拜師這事兒顯得就不是那麼高調了。

沈卿對于后宮這些事兒心中了然，只人注意小六的安全，其他的過一段時間再看看，孩子要學肯學都是好的，不必每天盯著，過段時間看看什麼進度，真要是有歪的趨勢，再干涉吧，畢竟總也不能將自己的心思往孩子上套，否則總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做的不對。

如今要安排的還是秋獵的事兒。

沈卿就這麼忙了幾天。

懷王去了上書房功課也確實沒有拉下，回了宮之后賑災那事兒漸漸過去，他又上朝了，之后又了工部，說是去任職，不過懷王覺得父皇是有意他去學習的意思，心里頭總覺得父皇還在前頭的事兒過不去，可他又沒什麼法子。

順妃倒覺得懷王去工部任職這事兒還是皇上看得起，很是高興，尤其出了六皇子這事兒，就指著看懷王順一些。

不過順妃高興是高興，但懷王即便是了宮也不常來，除非派人去請這點還是順妃不舒心。

“從前年紀小不知本宮讓他多學些是為他好也就罷了，如今都自己辦差了，難道還不能會本宮的苦心嗎？”

但嬤嬤聽著這樣的話都不止頭一回了，知道勸是沒用的，只能變著法子說好話了：“或許王爺不是不懂而是不知怎麼面對娘娘，娘娘若是主示好一些，王爺還是樂意多來的，畢竟王爺最孝順不過了，當初娘娘開口，不也沒有不聽的嗎?”

順妃聽嬤嬤這話還是聽的進去的，于是尋思著：“今日你派人讓懷王過來吧，本宮讓小廚房備些他吃的。”

嬤嬤見順妃聽進去了心里頭是喜的，這麼勸，就盼著順妃往后看著懷王年紀大了也要面子這點兒上對懷王溫和些，否則，說句大逆不道的，便是真的懷王坐上了那個位置，那太后前車之鑒不活生生杵在宮里嗎？

太后娘娘倒是厲害的皇后也是陳家出來的，可與皇上關系不好，連帶著皇后也不待見，如今瞧瞧這宮里頭的局勢，還不是兩邊都居高位，可都不得臉？

懷王那邊接到順妃讓他過去的消息心里頭就不舒坦。

他與順妃那關系，也是一言難盡的很，可又不能不去，自然還是去了。

懷王給順妃請安之后便察覺今日順妃這語氣親熱不，其實順妃倒不是全然與他沒有親熱的時候，但是小時候便是他學會了什麼東西，順妃就會對他態度好上不，先前他褒獎也是，如今他工部又不是什麼好事，順妃突然態度親熱，順妃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懷王不由想著，莫非是母妃知道我如今境，所以特別寬？

如此一想，母子二人的氣氛眼可見就不錯。

直到二人用膳后順妃說起：“如今你父皇讓你工部，你往后可要好好學，不要因為你父皇重用便生了輕慢的心思。”

懷王那臉一下子就變了，他看著順妃那與從前一般無二的表驚覺自己先前的想法可笑。

原來不是因為他工部心思不好所以對他寬，而是沒注意到他了父皇敲打的事兒，只怕是還沉浸在先前他被褒獎一事，說到底，這不是寬，就是與從前沒什麼不一樣的。

只有覺得他做的好的時候，才能對他有個好一些的態度？

順妃看懷王那臉一下子就不好了不解：“怎麼了？”

懷王突然看著順妃道：“今日我若同四弟一般，全然沒有坐上太子之位的可能，母妃還會這樣對本王和悅嗎？”

突如其來這麼一句話，周圍的奴才嚇得全部跪下來了。

嬤嬤也是不敢置信，趕忙人全部退下又狠狠告誡過。

太子之位這種事，任憑你心里頭多清楚，明面上那也是不能說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順妃聽懷王這言論哪兒得了：“母妃自然是為了你好，你與你那四弟哪里一樣？你那四弟的生母是什麼樣？母妃難道苛待過你嗎？”

“是，母妃不曾苛待過兒臣，也一直提醒兒臣要上進，可這到底是為了兒臣還是為了母妃自己？難道母妃就只是子之心嗎？兒臣今日便告訴母妃，兒臣工部本不是如母妃所想的，那不是得父皇重，賑災一事兒臣也得父皇敲打過了，難道母妃只瞧見了褒獎，沒有瞧見兒臣多日沒有上朝嗎？”他不向順妃說明自然是拉不下這個臉將自己被敲打的事告訴順妃。

還有一點，心里頭未必沒有存了被順妃知道了要被順妃說教的心思，他與順妃，真沒有什麼好說的。

懷王對順妃失不是一日兩日，說到這份上，心里頭再不想待了：“兒臣告退。”

這是不給順妃再說他的機會。

懷王說了就走，順妃讓他回來也沒有聽，直到嬤嬤從外頭重新，看著順妃一臉茫然的看過來，嬤嬤心里頭懸起來了。

“娘娘……”

順妃看著嬤嬤：“他說他被皇上敲打過，這差事辦的也不好，工部也不是本宮所想的……”

嬤嬤一下子都噎住了：“王爺年紀還小呢，這初朝，總歸往后還有機會的。”這會兒除了這個，還能說什麼？

順妃那心思卻的很：“懷王自小也不出眾，功課如此，后來總歸好一些，本宮還當他長進了，這些年，本宮一顆心全撲在他上，只盼著他了朝建功立業得皇上看重，可這才頭一回辦差，皇上明著褒獎，實則敲打，他真的還有機會嗎？”

這話說的心里頭是真的沒底，再有就是：“他說本宮是為了自己？本宮養他這麼久，他說本宮是為了自己？”

嬤嬤不好說這個，只是道：“娘娘寬寬心，想來懷王心里頭著事兒所以不大舒坦，這才說出這一番話來，等懷王自個兒回頭想想，必定能理解娘娘的苦心的。”

順妃想起來都覺得痛心，這孩子從小養到大，傾注了多心在他上，到頭來竟然就得了他這樣一番話，怎麼可能不是為了他？期盼他當太子，難道是對他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