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娘娘,各府送進宮的賀禮,奴婢們已經歸置妥當,只剩文侯府和福康長公主府......”
說到這里,躬回話的李德海,微微抬起一點眼睛,一面留意著娘娘神變化,一面將兩府送進宮的東西,一五一十的詳細說出來。
“文侯府此次獻金壽桃二十個,銀壽桃六十個,半尺高的金佛一尊,鎏金雀羽嵌翡翠香爐一座,青花鶴鹿同春瓶一對,青花竹紋山石瓶一對,龍雙面繡桌屏一座,珍珠寶石頭面各一套,蜀錦緞面裳兩,手帕帶全副......以及銀票三萬兩。”
“銀票?”江善柳眉輕皺,到有些奇怪。
往年的時候,文侯府準備的賀禮,也算是厚齊全,但直接送銀票的,這還是頭一遭。
李德海恭聲道:“是,那銀票單獨用錦盒裝著,娘娘可要過目?”
江善點點頭,心里琢磨起侯府的目的。
有道是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雖是借著生辰的名頭,但三萬兩銀票不是小數目,這壽禮厚得有些過頭,不得不令人提起兩分謹慎。
很快,有侍把裝著銀票錦盒拿上來。
李德海上前接過,揭開錦盒的盒蓋,出里面疊的齊整的銀票。
江善手把銀票拿過來,每張是千兩的數額,三十張的銀票擱在手上,很是有些分量。
左右翻著看了看,并沒有什麼異樣,再看錦盒里面,亦沒有有問題的地方。
......所以,他們真的只是想給自己送銀子?
江善心里剛閃過這個想法,下一刻就全盤否定了。
雖然幾年的時間過去,但和文侯府的關系,仍然平淡到僅維持著面子。
會給文侯府應得的面,同樣文侯府需得安分守己。
在明知態度的況下,文侯府沒道理額外多獻三萬兩銀票進宮。
一定有什麼目的,只是還沒發現!
江善垂眸深思,其他人不敢打攪,連站在旁邊的六皇子和長瑞,都下意識保持安靜。
就在這時,一只修長結實的大掌過來,不偏不倚的拿過江善擱在上的錦盒。
眾人驚醒過來,江善也抬眸向皇帝看去。
盛元帝有些深沉的瞇著眼睛,手指在錦盒上掃過,沉片刻后,說道:“這是龍眼木,看上面雕刻的技藝,很是有浦南木雕的韻味。”
江善聽得有些茫然,一時沒有立刻理解到,盛元帝話里的意思。
短短的一瞬間,盛元帝差不多已經明白,文侯府送這銀票進宮的目的。
“龍眼木,木質堅實細,澤褐紅斂,歷來生長在淮河以西的地帶,至于這浦南木雕,亦在渝,嶺南,永嘉等府名聲大噪,與徽北木雕,東木雕和京作木雕,并稱為木雕流派四首。”
如果聽到前半部分,江善是茫然居多,那渝兩字一落地,心里當即閃過一明悟。
江擢自五年前,前往渝祖籍祭祖,便一直留在渝,所以,這錦盒是他送來的......或是文侯夫婦的投石問路?
想明白這一點,在心里淡笑兩聲。
還真是為難他們,想出這般晦的試探。
要不是陛下提醒,恐怕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問題竟是出在這裝銀票的錦盒上。
但也不得不說,這法子選得很好,進可攻退可守,給雙方都留有余地。
江善微斂著眼睛,私心里,不想江擢回京,但......想到乖巧可沅姐兒,以及無辜的黃氏,猶豫之自眼底一閃而過。
忽然,的手被人抓住,江善抬頭看去,對上皇帝沉靜的眼神。
盛元帝沒有說什麼,但江善卻覺心里的猶豫,正一點點自心間消散。
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能被江擢隨意罰的小姑娘,如今是為刀俎,對方為魚。
確定下心里的想法,立刻對魏進福道:“你去趟侯府,今日亦是沅姐兒的生辰,把那套嵌寶石的金花冠和金手鐲,送給沅姐兒以作祝賀,另,阿鈺朝為幾年,瞧著也是能獨當一面,侯府還是要早日定下,未來的繼承人為好。”
這話可以說是,說得淺顯明白。
江擢被奪世子之位后,文侯并沒有急著替嫡子請封,心里打著什麼主意,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是以,江擢可以回京,前提是文侯先上表請封江鈺為世子的奏折。
魏進福心中微凜,明白他這一趟的主要目的,是提點文侯做出選擇。
畢竟,娘娘賞賜給侯府姑娘,以賀生辰的禮,只怕現在早已到侯府,他不過是借個名頭罷了。
魏進福躬退出房間,李德海見侯府事了,便接著說起福康長公主府的賀禮來。
“除文侯府外,福康長公主府亦送來許多東西,包括福祿壽喜金錠各二十,嵌玉金執壺一對,長春花金杯兩對,碧玉筆筒一座,瑪瑙水盛一,水晶仙桃一座,方玉花尊一座,珊瑚念珠一盤,端溪硯一方,窯雙冠瓶一對,以及鶴鹿同春山石擺件一座。”
“那山石擺件,以黃檀為基底,黃龍玉為山石,碎玉珍珠為泥,墨綠翡翠為樹,上點綴紅二寶石,東西引頸的仙鶴與踏足的白鹿,分別由黑白的和田玉,和極品的羊脂玉細琢而,奴婢瞧著這擺件,屬實貴重異常,特向娘娘稟明一聲。”
就這一座山石擺件,不論寓意還是其價值,遠勝其余件的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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