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湛。”楚青凰冷冷開口,“你覺得本宮應該如何罰你這位妹妹?”
溫裳一臉蒼白地看向溫湛。
溫湛沉默片刻,溫開口:“殿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這一次?”
溫裳面張之。
“本宮饒過,能記住教訓?”
“回……回稟長公主殿下,”溫裳抖著聲音開口,“臣一定記得,下……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饒恕臣這一次。”
溫湛笑了笑,再次開口求:“殿下那是菩薩心腸,就不要跟小姑娘一般計較了。”
菩薩心腸?
在場諸人表微妙。
長公主殿下好一副菩薩心腸,溫家庶子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力真是不淺。
楚青凰沉默地看著溫湛好一會兒,才淡淡點頭:“既然如此,本宮就饒過一次,下次再犯,本宮定讓溫大人這尚書之位換個人來做。”
溫湛淺笑:“謝殿下。”
溫裳仿佛死里逃生般松了口氣,連忙謝恩:“多謝長公主殿下開恩!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決定以后見著長公主就繞道走,實在繞不過去的話一定乖乖跪下,絕不再欠,長公主殿下的氣勢太嚇人了。
楚青凰沒說話。
溫裳小心謹慎地覷著的臉,緩緩起坐在一旁,見楚青凰對此沒什麼反應,繃著的神經才徹底松懈下來。
眾人沉默著,好一會兒都沒人再輕易開口。
此間氣氛實在太凝重,完全沒有了往年舉辦流觴詩會時的輕松閑適——雖然往年也有世家貴之間無形的針鋒相對,爭強好勝,試圖在詩詞才藝上比個高低,可誰也沒有楚青凰這般強勢的脾氣和強大的威。
流觴詩會尚未開始,接二連三的沖突已經讓所有的輕松氣氛化為烏有。
沉默了良久,楚宜靈適時地開口緩和氣氛:“有本宮和七妹在這里,你們可能玩得不會太愉快,這樣吧,我跟七妹去山間逛逛,諸位玩得開心點。”
說著,轉頭看向楚青凰:“七妹。”
楚青凰看了一眼,神淡漠看不出緒波,卻在楚宜靈期待的目下,漫不經心地點頭:“嗯。”
溫湛跟著起:“殿下。”
“你留在這里陪他們玩。”楚青凰道,“若能拔得頭籌,回去之后本宮有賞。”
溫湛謙恭低頭:“多謝殿下。”
楚青凰轉頭往山間走去。
楚宜靈跟楚青凰并肩走了一段,轉頭看向側如影子般跟隨的扶蒼,淡淡笑道:“我有私話想跟七妹單獨說說。”
楚青凰角掠過嘲弄的弧度,態度非常配合:“扶蒼,你留在這里等我。”
扶蒼想說什麼,話到邊又咽了回去,低頭應了聲是。
楚宜靈笑了笑,跟楚青凰一起往山間走去。
“前面有座涼亭,我們可以到那里坐著說話。”楚宜靈語氣溫婉平和,聽著當真像是對著好姐妹一樣,仿佛連日來發生的事都已云淡風輕隨風消散了似的,不留半點怨恨,“七妹現在喜歡溫湛?”
楚青凰淡淡應了一聲,也不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溫公子看著也不錯,容貌斯文儒雅,俊秀出眾,渾著一書卷氣,的確是七妹喜歡的類型。”楚宜靈嘆了口氣,“可庶子到底是庶子,哪有嫡子天生清貴的氣度和傲骨?”
楚青凰沒說話。
“庶子份卑微,除了以侍人攀附權貴,本沒有真心可言。”楚宜靈語重心長地開口,“七妹聰慧,應該能分得清珍珠和魚目。”
楚青凰淡問:“誰是珍珠,誰是魚目?”
“自然相爺家嫡子是珍珠。”楚宜靈笑了笑,“溫家庶子怎麼能跟瑾之相提并論?”
楚青凰正要說話,前面忽然響起一個嘲諷的聲音:“這不是長公主駙馬嗎?怎麼一個人待在這里?被長公主休棄之后黯然神傷,沒臉見人了?”
“要是真沒臉見人,今天公子就不會來這里了。”另外一個男子冷笑著說道,“不會是想挽回跟長公主這段吧?勸公子還是別抱有幻想了,沒看見長公主殿下邊已經有了新歡?”
“我要是公子,今天肯定不會出來丟人現眼,畢竟那日在長街上三跪九叩可是那麼多人都看見了,短短數日過去,印象還深刻著呢。”
“是啊,相府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今日居然還真敢出來見人?”
楚宜靈臉上浮現怒,疾步走了過去,看見站在涼亭里的幾個人:“你們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涼亭里的幾個年輕男子都是皇族勛貴子弟,此時見到六公主,臉上也并無多慌之,只是嬉笑著行禮:“參見六公主。”
楚宜靈面上怒意未消,冷冷怒斥:“堂堂相府嫡子,豈容你們落井下石?都給我滾!”
“六公主息怒,”一個穿著天藍緞袍的男子似假似真地告了個罪,“我們這也是為了開導公子,讓他別在一棵樹上吊死,這天下的子多如繁星,何必總是奢不屬于自己的?”
楚青凰平靜地站在涼亭外,抬頭就對上了瑾之那雙黯然忍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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