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得像那麼回事的。

楚青凰心里想著，長公主往日癡心喜歡著的男子一朝落魄，立時引得皇族勛貴落井下石，他卻一句不曾辯駁，默默忍下所有的嘲諷踩踏，只為了勾起長公主殿下的心疼，重新挽回兩人之間的。

多癡心的男子，多湛的演技。

難得還有一個楚宜靈心甘愿、心積慮地配合著他，再找上幾個家世不錯的子弟配合演出……

若是以前的楚青凰，大概就要被這出戲碼騙了過去。

“長……長公主殿下。”涼亭里有男子發現了楚青凰，臉微變，立刻恭敬地行禮，“參見殿下。”

其他人紛紛行禮：“臣參見長公主殿下。”

楚宜靈滿臉怒：“還不快滾？”

幾個男子飛快地轉離開涼亭，然而他們卻不是往山下走去，而是三三兩兩往山上林的方向而去，也不知是見著楚青凰嚇得慌不擇路，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涼亭中很快安靜了下來。

楚宜靈沉默片刻，黯然苦笑：“讓七妹見笑了，沒想到這些人會如此……”

如此什麼？

楚青凰明白的意思，卻并未接茬。

瑾之沒說話。

他的手里還捧著本書，看樣子方才是單獨在這里看書圖個清靜，不愿意去小溪邊湊熱鬧。

沒想到躲在這里也沒能躲個清靜，反而遭到了幾個人的言語圍攻，若非楚宜靈和楚青凰出現得及時，不知道那幾個人還會冒出怎樣不堪耳的話來。

楚青凰目微轉，沉默地打量著四周，須臾，抬腳走進涼亭，淡淡道：“山上林多蟲蛇，待在這里只怕不太安全。”

楚宜靈神微頓，看向那幾人離開的方向，冷冷說道：“真讓他們些教訓才好，一個個只知道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知家里怎麼教出這樣的東西來。”

“捧高踩低？”楚青凰淡哂，“堂堂丞相府嫡子，應該還沒有低到塵埃里去。”

楚宜靈苦笑：“帝都皇城不了喜歡看笑話的世家公子，瑾之那日所的委屈，很多人都親眼所見……七妹應該知道，越是清貴驕傲的人，一朝辱，多的看笑話的人。”

楚青凰角微扯：“是嗎？”

瑾之坐在涼亭一角，眉目微斂，看起來多了幾分忍和斂，不若往日高高在上，看起來真真讓人心疼。

楚青凰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出拙劣的戲碼，耳里忽然鉆簌簌的聲響，像是某種爬行發出的聲音。

眉心微皺，不聲地看著四周，草叢微，那聲響越來越近。

“七妹。”楚宜靈看著楚青凰，“你怎麼不說話？”

楚青凰抬眸看著，眼底劃過一憐憫：“你今天出門時，上是否抹了驅蟲的香？”

楚宜靈心頭咯噔一下，隨即鎮定地笑了笑：“香？我每次出門都會系著香囊，尤其在山腳林一帶，這是習慣……七妹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味道？”

“倒也沒有不喜歡。”楚青凰語氣淡淡，“公子也喜歡這樣的香囊？”

瑾之攥著書冊的手一，語氣平靜：“山中多蟲蛇，小心一點都沒壞。”

“是嗎？”楚青凰淡漠揚，“今日只怕這香囊要失效了，你們小心一點。”

說完這句，轉走出涼亭，腳步從容地沿著山間小路往下走去。

楚宜靈跟瑾之對視一眼，兩人心頭同時生出一不祥的預，隨即看向涼亭外的草叢。

簌簌的聲響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明顯。

楚宜靈臉一點點發白。

蛇。

五彩斑斕的蛇。

一條，兩條，三條……數不清的蛇從四面八方突突而來，嘶嘶地吐著信子，讓人凝結，寒氣從腳底竄上脊背。

更可怕的是，眾蛇的目標有志一同，齊齊往涼亭方向包圍而來。

楚宜靈嚇得花容失，再也無法維持溫鎮定的表象，驀地發出一聲尖：“啊！”

轉過，毫無形象地疾步跑出涼亭，往山下瘋跑而去。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凄厲的慘一聲聲溢出嚨，形象崩潰的六公主再也沒有了高貴優雅，只剩下恐懼和失態，“來人啊！快來人啊！蛇！蛇！啊啊啊——”

簌簌！簌簌！

瑾之渾仿佛都僵住了，呆坐在涼亭里好半晌沒反應，直到山上也響起恐懼慌的慘聲：“救命啊！蛇啊！毒蛇，啊——”

他才如夢初醒般，扔掉手里的書就慌慌張張跑出涼亭。

簌簌！簌簌！

數不清的蛇仿佛如影隨形般追著他們而去。

“七妹！七妹等我！”楚宜靈看到了山間腳步悠閑的楚青凰，眼底劃過一抹狠毒，恐懼地喊道，“七妹救我！”

說著，瘋狂跑到楚青凰側，手想要把楚青凰嫁給拽住，長公主殿下子輕輕一避，就避開了的。

楚宜靈臉白得徹，戒備地盯著那些速度極快的蛇，很快發現，眾蛇吐著信子朝蜂擁而來，哪怕楚青凰就站在側，眾蛇也像是睜眼瞎似的看不見，獨獨就對準了楚宜靈。

六公主殿下嚇得魂飛魄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這些蛇明明是沖著楚青凰來的，為什麼到頭來卻全部追著，楚青凰反而一點事都沒有？

楚青凰像是沒看到周圍數不清的毒蛇圍攻，目嘲諷地看著楚宜靈：“是不是又失算了？”

楚宜靈驚駭地看著。

“今日一點小小的教訓，希你記憶深刻一點。”楚青凰角微扯，抬手打了個響指，“玩得開心一點。”

簌簌！

蛇的速度更快了，眼看著就要爬到了楚宜靈的腳下，楚宜靈嚇得臉慘白，轉往山下沖刺：“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

山下人影一閃，扶蒼如一陣風般急掠而過，當他看到完好無損的楚青凰正閑庭信步走來，才驀然停下腳步，眼底的不安緩緩褪去，轉頭看著像是討債似的追著楚宜靈和瑾之而去的蛇群，陷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