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氣氛抑。
即便皇上說了一些寬的話,可他們都心知肚明,平叛之前出現這樣的狀況,君臣心里都難免會有些想法。
最難的是,就算凌安想解釋都無從開口。
直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皇上,長公主殿下到!”
皇帝轉頭:“進來。”
段修削纖細的楚青凰穿過庭院,行經兩位夫人旁,腳步微頓,目落在二房凌夫人臉上,語氣冷漠:“二舅母教出了個好兒子,本宮算是開了眼界。”
這是第一次從楚青凰口中喊出“二舅母”這個稱呼,對于二房夫人來說,卻顯然并不是什麼榮幸的事。
像是冬天里一盆冰水從頭澆了下去,只冷得渾刺骨膽寒,二房夫人季氏臉刷白,正要開口,卻見楚青凰已經頭也不回地舉步進了屋。
背影纖細修長,凜冽如山,著高高在上的高貴清冷,像是九天之上俯視眾生的凰,尊貴不可冒犯。
季氏臉僵白。
進門檻,楚青凰視線微轉間,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皇帝,撐著手肘半躺在床上的凌安,站在床邊的凌安杰,跪在地上的幾個大夫和宮里的醫,以及站在皇帝邊的大衛高手。
一屋子的人,卻沒一個人說話,目齊刷刷看著走進來的楚青凰。
隨即意識到失禮,大夫和太醫紛紛垂下頭,皇帝邊的高手無聲地低頭行禮,凌安杰當著皇帝的面自然不敢托大,走過來躬參見長公主。
“二舅不用多禮。”楚青凰語氣淡淡,說完看向皇帝,“父皇有事召見兒臣?”
“西北鏡湖山有人叛。”皇帝淡淡開口,“今日早朝上原是定了凌將軍領兵平叛,回到家中之后,凌將軍突發狀況,平叛應該是去不了了,朕打算讓你去。”
楚青凰沉默片刻:“平叛?”
皇帝點頭。
楚青凰語調平靜:“需要多兵馬?”
“鏡湖山集結了八萬叛軍,戰斗力如何暫時還不得而知,你若前去,路途遙遠,至要帶十萬兵,一路人馬皆疲,了只怕沒辦法在三個月之順利平叛,生擒叛軍首領。”皇帝眉心皺,語氣深沉,“況且你又是第一次帶兵出戰,多帶一些兵馬更能萬無一失。”
楚青凰點頭:“嗯。”
“銀甲軍戰斗力強。”皇帝終于說到正題,表始終不見異,“讓凌將軍把兵符給你,銀甲軍暫時歸你調遣。”
兵符?
凌安和凌安杰臉齊齊一變,“皇上?”
“嗯?”皇帝轉頭看向兩人,目不怒而威,“兩位卿有話要說?”
凌安心頭一陣突突狂跳,一沒來由的不安席卷而來,他不知道這不安是什麼原因造,他也不知道皇帝想做什麼,可兵符……兵符是凌家傍的最大底氣,憑什麼給楚青凰?
雖然是端妃的兒,可楚青凰脾太桀驁不馴,跟他們本不是站在一條線上,兵符給了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凌家從此不再是西齊最大的武將世家,不再是端妃最強大的后盾,如果有朝一日端妃或者凌家失去帝心,皇帝想要置他們,他們只能任由宰割。
“舅舅可是舍不得兵符?”楚青凰看向凌安,目淡漠通,像是要把他心里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平叛需要兵馬,舅舅不會以為本宮赤手空拳就可以滅了叛軍八萬兵馬吧?”
“臣……臣不是這個意思。”凌安心頭一驚,連忙低頭,肺腑間劇痛更甚,讓他一時心如麻,“只是銀甲軍中幾位將領脾氣不好,難相,臣擔心——”
“舅舅什麼也不用擔心。”楚青凰語氣冷冷,“本宮自有辦法讓他們聽話。”
凌安手臂一,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床上。
“大哥!”凌安杰連忙把他扶起,“你怎麼樣?”
凌安臉煞白,急促地息著,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此時已無話可說。
他以為皇上親自來探病,是想確認他的病真假,然而此時他才終于醒悟過來,皇上是親自過來索要他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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