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年之后，整個正月里天氣都不錯，太暖融融的。

這樣的天氣讓人心好。對于有孕在的子而言，多曬曬太自然更好。

肚子一天天大了。

朝政大事都由皇夫負責，皇陛下偶爾閑來無事會召見幾個年輕的臣子閑聊一番。

正月二十，皇陛下接到一份折子，其間對楊大人這些年的功績做了一番表述，言辭中肯，行文流暢，并真心實意地提議由楊大人擔任戶部尚書一職。

次日一早，皇陛下早朝上把這份折子當眾念完，并詢問其他大臣的意見。

楊大人聽完之后著實愣了一陣，轉頭看向溫湛，對上男子斯文俊雅帶著和善笑意的臉，面上不由發熱。

“朕近日也在想著戶部尚書一職該由誰來做，沒想到溫卿就解決了朕的煩惱。”楚青凰淡道，“楊大人在朝為多年，行事負責，作風正直，朕一直是看在眼里的，不過朕看到的到底只是表面，不如戶部一些員每日跟楊大人在一起共事了解得多。”

楊大人跪下：“臣愧不敢當。”

“即日開始，楊大人提拔為戶部尚書，希接下來的日子里，楊大人依然能跟戶部各位大人好好相，畢竟得人心才能走得長遠。”楚青凰語氣平靜，“當然，以真心相認真做事換來的人心，和靠利益結黨營私并不是同一個意思，相信各位大人都明白朕的意思。”

“臣等明白！”群臣呼啦啦跪下，“吾皇圣明！”

楚青凰輕著腹部，“朕有些累了，今日散朝之后，各位大人若還有其他的事，可以跟皇夫大人商議。”

下朝之后，同僚都在恭喜楊大人晉升，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楊大人都挨個回禮，面上泛著笑意，目卻一直落在溫湛上。

見他轉離開，楊大人連忙追上去：“溫大人。”

溫湛駐足，轉頭看向楊大人，微微施禮：“恭喜大人晉升，下以后見到大人可就要行禮了。”

“溫大人說的這是哪里話？”楊大人有些歉意，更多的卻是激，“此番多虧溫大人在陛下面前舉薦，我不知道該如何謝你是好……”

“楊大人言重了。”溫湛不疾不徐地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溫文謙恭，“楊大人做事認真，為民負責，皇陛下都看在眼里。下只是在適當的時候寫了份適當的折子，這是為人臣子應該做的事。”

頓了頓，“戶部尚書這樣重要的位置就應該留給楊大人這樣正直的員來做，否則豈不是不公？”

楊大人開口：“我……”

“下的功勞真的不大。”溫湛笑了笑，聲音低了一些，“楊大人該知道皇陛下的，如果為不正，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會重用，下的父親不就是現的例子？”

楊大人一怔，隨即緩緩點頭。

是啊，如果說陛下當真是寵溫湛就任人唯親，怎麼可能直接把他的父親調去工部，且還降了職？

楊大人心有些復雜，既有容又有愧，不過更多是激。

“皇陛下英明神武，臣等自當效忠。”楊大人恭敬地朝長明宮方向行了個禮，隨即轉頭看向溫湛，“不過溫大人能舉薦本，也足以現溫大人是個正直敢薦的好，我們都是為皇陛下效力的，以后還跟溫大人好好共事。”

溫湛從容笑著：“當然，這是下的榮幸。”

“對了。”楊大人神兮兮地低頭，“最近榮王是不是有事求你？”

溫湛微默，隨即笑了笑：“楊大人多心了。”

楊大人心領神會，這是不愿多說的意思，于是他點了點頭：“我去戶部，溫大人一起？”

“當然。”

于是原本平級現在了上下級的兩人無比友好地走到了一起。

只是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被降職到工部做侍郎的溫行云就沒什麼好心了，他的兒子在戶部左做侍郎，他從尚書位子上被貶了下去，原以為只需要過一段時間，等溫勵的事過去，皇陛下氣消之后就會看在溫湛的面子上把他再調回去。

然而……

那個逆子！

居然舉薦旁人做戶部尚書，把自己父親撇在一旁，簡直就是個吃里外的混賬！

尤其是溫行云對工部的事務不，這段時間一直想著能回到戶部，在工部做事也沒怎麼用心，其他大人也不知是不是看在溫湛的份上，對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今日戶部尚書一事定下之后，他覺得工部同僚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像是奚落，像是嘲弄，又像是憐憫，只看得溫行云一陣陣火大。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溫湛！

傍晚回到家，他怒氣沖沖地命人找來溫湛，剛一見到溫湛的面，就把手里的茶盞砸了出去：“你究竟是怎麼回事？腦子被驢踢了！戶部尚書這個位置就這麼白白送達了旁人手里？你是蠢貨嗎？！”

溫湛頭一偏，茶盞從他耳邊砸出去，摔在門檻邊上。

下人們戰戰兢兢退了出去，自覺離得遠遠的，不想被大人的怒火波及到。

“父親發這麼大火干什麼？”溫湛表淡定，“楊大人資歷夠了，能力也有，且用心辦事，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想要提拔他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陛下想提拔他？”溫行云怒不可遏，“要不是你寫了那份折子，陛下能把他提上去？你給我跪下！”

溫湛當然不會跪下，他看著眼前快要失去風度的男人，淡淡一笑：“帝心難測，父親總以為陛下寵我，就沒想過這只是一個假象？”

溫行云沉地看著他。

“父親還是息怒吧。”溫湛并不打算繼續站在這里聽他發泄怒火，“當今陛下比父親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心里在想些什麼，不是父親這等凡人可以輕易臆測的。”

說完這句話，他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