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策、溫湛和云衡當初也是一甲三名進來的，做了兩年書房參政，此后放出去各部歷練，很快得到提升。”楚青凰喝了口茶，“朕沒打算限制你太多時間，你若有能力，兩年歷練足夠；若資質平庸，兩年也足夠看得出有無潛力。”

“是。”

“選擇這條路，就得做好得失準備，你想要的不是為被困在宅的閨閣婦人，而是替朕分憂，替百姓盡一份力的。”

漆月脊背得筆直，態度卻格外恭敬：“陛下放心。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臣會為自己的選擇盡心盡力，絕不辜負陛下給臣的期許。”

以及寬容赦了的欺君之罪。

若不爭氣，第一個就有愧于自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第二便是對不起皇陛下對的寬容。

楚青凰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對于聰明之人，很多話通常只需點到即止。

“既然在朕邊做事，明天開始就搬進宮里住。”楚青凰道，“朕在長明宮偏殿給你留一間住。”

漆月屈膝領命：“是。”

告退之后，漆月獨自一個人出了宮，現在還住在沈家，今晚回去跟沈重錦說一聲，明天就可以搬進宮了。

想到即將遠離那只狐貍，漆月一直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惆悵。

走出宮門，漆月抬頭就看見了沈重錦正站在不遠等著，腳步下意識地一頓。

“漆大人。”沈重錦斯文一笑，“我們一起回去。”

漆月沒說話，沉默地坐上他的馬車，一起回了沈家，一路上都表現出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沈重錦挑眉，“在書房被陛下訓斥了？”

“沒有。”

“那你怎麼看起來……”

漆月沒說話。

馬車里空間太小，讓沒有安全。

有些話還是等下了車再說比較好。

一路抵達沈家，漆月率先下了馬車，往沈家府邸走去，沈重錦若有所思地盯著的背影，很快跟了上去。

“沈大人。”漆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開口，“我明天就搬走了。”

“搬走？”沈重錦表微斂，目微偏，落在的臉頰上，“為什麼？”

“他們都知道了真相。”漆月低眉，“余秋白和陸深都知道我是個兒，我這樣住在沈家，不合適。”

都知道了？

沈重錦皺眉：“你不會是喜歡上他們其中一個了吧？”

漆月臉一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沈重錦見這般反應，表微緩：“既然不是喜歡，為什麼不能住在我家？”

“男授不親。”

“你嫁給我，這個問題迎刃而解。”沈重錦道，語氣理所當然，“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非得把它搞復雜了。”

漆月不悅，誰把它搞復雜了？

明明是他這只狐貍一步步把套住……

“之前你說讓我考慮，現在我考慮清楚了。”漆月平靜開口，“我決定以仕途為重——”

眼前一團影忽然籠罩下來。

漆月嚇得后退一步：“你干什麼？”

“漆月。”沈重錦抬手把抵在樹上，子近，把牢牢困在雙臂之間，“我想親你。”

“不、不行！”漆月臉漲紅，“你別來。”

“為什麼不能來？”沈重錦抿看著，“你真的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

漆月遲疑著：“我……”

“有沒有？”

“我現在仕途正順，皇陛下不讓我嫁人。”漆月終于有機會把皇陛下搬出來做擋箭牌，并為此松了一口氣，“我不能抗旨。”

沈重錦詫異：“真的假的？”

“真的。”漆月肯定地點頭，“皇陛下剛才找我談了，說我是西齊第一個順理章通過科考仕的，以后需要輔佐皇陛下，不能讓兒私占據太多的時間和力。”

沈重錦安靜下來，忍不住懷疑，皇是不是故意想刁難他。

溫湛親那麼順利，紅羽也干干脆脆跟著那冷酷沒人的端木無憂走了，開始他拯救大魔頭的重任，憑什麼他親娶個妻子就這麼難？

沈重錦苦悶地想著，目落在漆月臉上：“如果我能讓陛下同意……”

“明天我要搬到宮里去住。”

沈重錦皺眉：“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從此連近水樓臺的優勢都沒了。

“嗯。”漆月點頭，“我是，以后要隨侍陛下左右，還要負責傳達陛下旨意——”

“那不是侍的活？”

漆月蹙眉：“不一樣的。元寶公公只負責聽命傳旨，我負責的則多一些，而且雜，就是什麼都得懂，什麼都得會，朝堂上的事我有發表意見的權力，以后升了，也可以上朝跟大臣們一起議事。”

反正就是跟在皇陛下邊，大事小事瑣碎事都得管一點的。

沈重錦沉默了好一會兒。

“皇陛下也沒說不讓我談說，但必須等事務都上手了才能。”漆月低聲說道，“若心思不能放在正事上……你知道的，我一個子好不容易考上來，總不能一直原地踏步，更不該這麼早就把終大事定下來。”

沈重錦沉默著。

道理他都明白，剛仕什麼都不懂，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卻一心風花雪月，讀那麼多年書又是何苦？

皇陛下也不是故意刁難他。

只是漆月朝的目的于自己而言是為了仕途，于陛下來說是多了個人才。

唯獨嫁人生子不在計劃之中。

可是誰讓他偏偏就喜歡上了這麼個子呢？

沈重錦嘆了口氣：“行吧，反正我再等等，等得起。”

“我……”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遠一聲怒吼響起，“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來，簡直荒唐！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沈重錦一驚，轉頭看見他那個怒火沖沖的父親，先是不解，隨即被漆月猛地推開，才明白此時他們的姿勢有多讓人誤會。

腦門一黑，他連忙大喊：“父親大人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沈史提著子朝他招呼過來，“今天不打死你，我都不是你爹！”

漆月眼見況不妙，轉閃電般開溜，留沈重錦一個人應付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