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月季這一通抱怨都是胡扯的,但這話可是李嫂子跟大山嫂都讚同,覺得白月季可算是有些過日子的樣子了。
就開始跟白月季說過日子經。
正如白月季說的,以後孩子生了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張開就是要吃的,現在就這麽霍霍錢,以後咋辦?
們鄉下人都是看天吃飯的,指不定啥時候年景不好,到時候家裏好幾張吃啥喝啥?可不就是需要往日裏攢下來的那一分一厘拿出來買糧食撐過難關嗎?喵喵尒説
尤其是李大嫂子跟大山嫂們經曆過以前那個時期,過日子是萬萬做不到跟周野這樣的。
就算是大山嫂懷孕的時候饞死了,也不願意讓李大山拿錢去給割點邊角回來吃。
老隊長家是好幾年前就分家了的,除了還都住在一個大院裏,剩下的什麽錢跟糧食那些,全是自己收著。
也正因為這樣,大山嫂過日子格外細。
李大嫂子跟差不多,而且李大嫂子比還打細算。
因為再怎麽說老隊長倆口子對下邊的幾個兒子都還算公平,不像是公婆,一腦全偏心小叔子,真有啥事能指啥?全都得靠自己。
比如李收打回來的野兔野啥的,其實都很吃,除了給滿倉滿庫弄點,剩下的會醃製起來,看看收購站收不收,要是收也會賣掉換錢。
全是會過日子的主。
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李大嫂子的姑子上了。
“你姑子真要嫁給城裏人啊?”大山嫂問道。
李收是大的,下邊是弟弟,之後才是個妹妹,老李家城裏也有一門七拐八彎的親戚,這些年來一直沒斷,就是早幾年糧食缺得很,老李家都給送了一袋子糧食進城給這門親戚。
倒也是沒白費老李家這些年來的攀,偶然得了個機會,親戚就特地跑來,提拔李梅進城裏當臨時工。
雖然工資就隻有十五塊錢,但卻也是牛上了天,在牛蒙大隊也是高門了,因為是隊裏第一個進城裏當臨時工賺工資吃商品糧的姑娘。
鄉裏的漢子是看不上的,就想嫁城裏。
李大嫂子道:“是要嫁了。不過我對的事不關心。”
大山嫂說,“你婆婆前幾日不是去找你吵過嗎?”
“那天吵架是因為這個啊?”白月季聽到這裏才問道,那日吵架靜可不小,因為懷孕沒出門,周野去的,回來說婆媳矛盾,也沒多問。
李大嫂冷笑道:“我婆婆想要我給出陪嫁!”話匣子也是被打開了,“你們知道要我家出多不?”
“出多?”大山嫂問。
白月季也聽著。
李大嫂冷哼道:“我那姑子你們是知道的,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是從來沒有給我搭過手,醬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主。被找去當臨時工,這工作可不是白撿的,花了多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分家時候分的那幾個子你們是清楚的,之後當了臨時工我家也沒有拿過一針一線,就是滿倉滿庫哥倆是親侄子,也從來沒吃過一顆糖!”
“我小叔家的孩子,麥,大白兔糖,還有新服……對了還有熱水壺那些,也是後來給買回來的,說是彌補之前二哥結婚沒給送點東西。”
李大嫂子說著眼眶都紅了,“我也沒有非要買,隻怪我跟收沒本事,沒能人看得起!”
這些事白月季不太清楚,但大山嫂卻都知道,“也是委屈你了。”
李大嫂子一抹眼淚,“我不怨什麽,隻當那邊就是陌生人,那邊什麽事我都不會參與。但這次要說親出嫁,我婆婆直接來找我說,要我出一條八斤的大棉被!”
“可真敢獅子大開口!”大山嫂冷笑。
“你以為就一條八斤大棉被?”李大嫂子道:“還要我再拿二十塊錢給當箱底用!”
大山嫂倒了口涼氣。
“真敢說啊。”白月季也道。
李大嫂子說,“我婆婆說兒是要嫁城裏人家,要麵嫁,所以我家出一條八斤大棉被跟二十塊錢不過分,要是我自覺點都不用來說,我自己就該給送過去,這以後可是一門城裏的親戚!”
冷笑不已,“城裏的親戚?誰稀罕誰供著去唄,要我供著,那是萬萬不可能!”
大山嫂說,“收咋說的?”
“他還敢說啥,這錢他要是敢給,這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他自己過去吧!”李大嫂子就道。
不過這也是李大嫂子有些順氣的地方,因為李收也不想給什麽棉被跟錢。
他家日子也過得的,家裏那條棉被都是多年的了?裏邊的棉花今年又拿出來重新彈了一遍,但就算這樣也不大保暖,今年用完明年估著真不頂用呢。
還有他家的墊子下邊,可全是稻草啊。
他家都過這樣,還要他給那麽多嫁妝,他媽是咋想的?
“那還好。”大山嫂點頭,“收還不像段老大那麽蠢到頭。”
“段老大是誰?”白月季問道。
“就是住咱村東邊那戶人家,那段老大可是把他媳婦給死了,現在三個孩子都沒在後媽持下,可是沒挨揍,他日子過也得慘得很!”大山嫂道。
白月季就問因為啥事死了媳婦?
李大嫂子跟大山嫂就開始跟說老段家的那點破事。
段老頭跟段老太也是偏心的沒邊的那種,但不管被父母怎麽怎麽偏心,結果段老大就不改孝順的初心。
最後那一次是瞞著他媳婦,把家裏錢搜出來給他小妹陪嫁過去。
這也是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了。
他小妹辦婚事,他家直接就辦了喪事,將孩子們給騙出去,直接就在屋裏的梁子上吊自殺的,被人發現的時候早就已經死了。
“後邊找了個寡婦,那寡婦是個彪悍的,一進門就打了三個孩子,還有段老大也是被拿刀砍了一下,段老頭跟段老太要休了,直接上吊去,說要讓全天下看看老段家前後是怎麽活生生死兩個兒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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