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今日覺得自己的夫人充滿了不對勁,恰在這個時候,門房過來稟報,說醫已經到了,醫家離寧國公府很近,只隔了兩家,所以來的也非常快。
寧國公便暫且將這件事放在一邊,繼續往趙恒的房間去了。
蘇沉鳶剛剛才從那邊過來,自是懶得去,便坐在前廳,等著他們回來給自己送錢就是了。
只是坐下之后,手忍不住輕輕地了幾下,被寧國公夫人抓過的手腕。
還真娘的疼!
坐在對面的鈺王殿下,問了一句:“見了麼?”
瞧著像是沒有。
蘇沉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抬眼看著他道:“沒見,就是有點掐痕,過會兒就好了。”
不過對方為什麼連這種小事都要關心?
對上了疑的眼神。
鈺王殿下有些不自在地偏頭,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毫不在意,他緩聲吐出了兩個字:“氣。”
似乎有些瞧不起蘇沉鳶,一點小事就表現得這樣夸張,還在那里手腕。
只是說完這兩個字的瞬間,他就后悔了,并且有些震驚于自己的“稚”,他不過就是隨口一問,為什麼要找借口?又有什麼必要證明自己不在意?
蘇沉鳶臉一黑。
虧得對方剛剛關心,心里還了一下,搞了半天是為了吐槽自己。
……
另外一邊。
趙恒聽著屋子門口的靜,知曉有人進來了,方才他背過去緩和了一下之后,臉上的熱意已經退了下來,此刻十分期待地著門口。
然而……
一個、兩個、三個……
挨著進來,沒有人再進來了,就是沒看見蘇沉鳶的影。
趙恒:“……”
看著兒子的眼神,還著門口,寧國公奇怪地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麼?”
趙恒:“沒什麼,發呆!”
方才父子之間發生過不快,所以雙方的語氣都帶著點氣。
而他再傻也不會告訴眾人,他是在看蘇沉鳶來了沒。
醫過來給他診脈,診斷完了之后,笑著看向寧國公:“國公爺,恭喜,小公子已經大好了!不知道鈺王妃是如何治療的,小公子的氣神也已經好了許多,就連流過多的癥狀,都有所緩解!”
來的路上,寧國公府的管家,已經同醫說了,是蘇沉鳶治的。
寧國公一聽,心中大喜!但是想著兒子方才沖撞自己,所以臉上的神并未緩和,故意繃著一張臉,裝作不高興:“哼,可惜了!本國公還以為,自己再也不用看見這個逆子了!”
越王妃一聽這話,就十分頭疼。
生怕父親跟弟弟又較勁起來。
沒想到,平日里聽聞這樣的話,一定會暴怒的趙恒,此刻竟是一反常態,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一會兒咱們家,是不是真的要給蘇沉鳶十萬兩?”
寧國公夫人聽到這話,就忍不住攥了手帕。
嫁寧國公的時候,就想著這老頭子比自己年長二十多歲,只要自己把那個格弱,庶出的長子過繼在自己的名下,讓對方繼承了國公府,等老頭子死了,這偌大的家業便全部都是自己的!
豈會想到,現在竟是要拿出這麼多來給蘇沉鳶,就是為了救趙恒這個廢!
寧國公沒好氣地看著趙恒,只以為是一向財的兒子,舍不得這些錢,于是說道:“我都已經答應了,才讓鈺王妃來的,現在我難道還能反悔?我可沒有你那麼厚的臉皮!”
令他意外的是。
趙恒聽完了之后,卻認真地說道:“多謝父親。”
寧國公一怔,看著仿佛突然懂事的兒子,心中都忍不住酸了一下,眼睛還有些熱,他怕自己失態,扭過頭不看這個臭小子,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忽然說這些做什麼!”
越王妃見此卻是十分高興,忍不住著眼角的淚花道:“父親,恒弟不僅沒事了,而且長大了!”
趙恒也說道:“先前兒子不懂事,讓父親煩心了。”
寧國公更加意外了,但語氣依舊未曾好轉:“你知道就好!”
趙恒:“等兒子好全了,父親請先生來教兒子讀書、習武吧。”
這下。
寧國公就徹底震驚了,就跟見鬼了一樣,回頭看向他:“你還是趙恒嗎?”
怎麼跟被人奪舍了似的?
讀書和習武,是這個小子,平日里會考慮的事嗎?他只會考慮哪里可以斂財,讓自己找點關系把他送進去,然后再給自己惹一大堆麻煩。
趙恒:“如假包換,兒子只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忽然想換一種活法。”
他不想說出這是蘇沉鳶勸解的結果。
他也不是個傻子,擔心自己這麼說,會令自己的繼母也恨上蘇沉鳶,尋機找對方的麻煩。只是他哪里知曉,之前在前廳,寧國公夫人已經恨蘇沉鳶恨到了極點。
越王妃高興壞了:“父親!父親!您聽聽!恒弟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上進不!您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寧國公心里很是高興。
卻還是故意拉著臉,沖著趙恒道:“希你說得都是真的!”
趙恒:“父親,你明明也很關心我,明明心里很高興,為何總是裝一張臭臉給我看?”
蘇沉鳶說得對啊,父親還有不別的兒子,但是他愿意拿那麼多錢救自己,這能是不自己,心里沒有自己嗎?所以他現在就鼓足了勇氣,大刺刺地說了這話。
寧國公聞言,登時就跟被踩了尾的貓一樣,跳起來道:“你胡說什麼,我幾時關心你了,我幾時心里高興了!”
趙恒盯著他,不說話。
看父親的表現,他心里卻已經明白,蘇沉鳶說的都是真的,父親真的不似自己以為的,娶了這個狐子就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寧國公同他對視了一會兒,心虛地把眼神轉開,轉移話題:“好了,別扯這些了!你好好養傷!”
趙恒:“是。”
寧國公繼續端著自己父親的架子,帶著寧國公夫人走出了門。
眼看兒子不會聽到他說話了,這才喜形于地著手道:“鈺王妃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救回來恒兒不算,如今他還這樣懂事,知道了我這個父親的苦心!你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說庶出的孩子怎麼好怎麼好了,再好哪里比得上原配正室生的嫡子!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賬房給鈺王妃拿銀票,多拿一萬兩白銀的銀票,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寧國公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是!”
這個該死的蘇沉鳶,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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