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鈺之所以對周景肆哄人這個傳言記得清楚，原因有倆。

一是那天的籃球打到一半周景肆就走了，地盤還沒搶下來，后半場是秦驍帶他們打的。

二是那天他們二模剛好出績。

他又是第二名。

提前回來的周景肆在睡覺，班級有幾個同學因為沒考好，趴在桌子上小聲哭。

實驗班的力比普班要大的多，整個班級都彌漫著抑，閆鈺垂眼看績單。

余瞥見周景肆，他睡醒了，正對著窗外發呆。

閆鈺看過去。

發現越過連廊的對面教學樓，往下兩樓，距離太遠，只能看清是有個影模糊的姑娘趴在窗邊。

那塊兒應該是文科班的位置。

兩個多月后高考，他們這屆不太走運，數學出題角度有點刁鉆，淺淺一道斷臂維納斯，多考生走出考場哭著罵罵咧咧。

本以為錄取分數線得降幾分，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網友們窮哭裝難，提檔線出來，不降反增。

這說明全省考生考出來的分數比想象中高。

落考的人則更多。

后來年級復讀的人名單出來，回學校領檔案那天實驗班湊在一起還討論這事兒。

名單里有溫紓。

人人都不怕死的跟周景肆開玩笑，“你看，這一畢業了天大地大，外面世界還花，守了幾年的小寶貝指不定讓誰拐走呢。”

“看不住嘍。”

“可不嘛，高二那年還有人傳咱副班跟班長的謠言，笑死，他倆八竿子也打不著好嗎！”

“誰讓咱四哥魅力大啊哈哈哈。參加破競賽通個題都能傳出點兒曖昧言論來，苦了咱班副。”

副班長是個開朗的姑娘，沒好氣罵回去，“閉吧你！”

班長跟副班長沒啥關系。

這事兒除了當時跟周景肆同桌的閆鈺清楚，連他們班的大多數人都不怎麼知道。

周景肆桃花太多，謠言更多。

多到他懶得解釋，解釋也沒人聽，臨近高考就六十來天了，實驗班也沒人想不開，浪費那寶貴的時間不學習跑去談。

就這樣也損不著誰的利益，索干脆就讓它隨大流了。

周景肆活得自在，一輕。

他前途明的讓人嫉妒，哪怕沒有了保送名額，進京大也完全沒問題，風無限。

任其怎麼也想不到，他心的姑娘，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護著，曾經因此吃過怎樣的苦楚。

復習周的最后兩天，溫紓干脆連教室都不去了，圖書館又不好說話講題，兩人就約去上面的咖啡廳，廢棄草稿紙滿地飛。

終于弄完并弄懂了最后一道題。

周景肆看著松了口氣的小姑娘，勾了勾，手了把腦袋，不再打擾，整理七八糟的草稿紙。

溫紓把文件保存到wps，又搗鼓著做好細致的答案標注，打包好發到宿舍群里。

「想摘月亮」：每個類型的題我都用紅字標注出來了，你們每樣弄會一個就行。

「想摘月亮」：別懶直接背答案啊，老師有可能換數字，背答案容易翻車。

做完這一切，溫紓終于徹徹底底的放下了這個包袱。

周景肆握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轉著，他懶洋洋倚著沙發，兩條大長微微曲，膝蓋輕晃著去撞溫紓的。

“溫小紓——”

他拉長調子喊。

講數學題說了太多話，他嗓子就有幾分啞，聽著莫名搔的耳朵的。

“嗯，”溫紓彎彎眼，又有點心疼，于是了杯卡布奇諾讓他潤嗓子，抱著他胳膊，輕聲說，“辛苦啦，阿肆。”

“喔。”

周景肆瞥。

淡漠，高貴，冷艷。

溫紓眨了眨眼。

不知怎麼的，莫名就想起被丟在家里獨守空寓的翠花，停頓了幾秒，非常上道的挨近他。

眼睫輕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周景肆垂著眼，在小姑娘蜻蜓點水似的紅著臉親完，要離開的時候終于有了作。

他作強勢的掐著腰，順勢就把人摁進自己懷里，不給丁點兒跑掉的機會，圈著小姑娘低聲說，“溫小紓，不夠。”

“……”

溫紓呆了呆。

周景肆被小姑娘呆滯可的小模樣取悅到，低聲笑了下，溫熱掌心扣在后頸，指腹玩味的輕輕挲著。

“你自己說說，這是第幾天了，嗯？”

溫紓頓覺心虛。

這是第一次經歷大學的期末考試，也沒什麼經驗，又擔心掛科，簡直如臨大敵似的。

這幾天確實忽略了他。

印象中好像有的幾次親親都有些敷衍。

想到這兒，溫紓那點心虛頓時被放大無數倍，周景肆一直在遷就的，都知道。

不該鬧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不講理打擾，反而耐心的糾正的錯誤和浮躁。

溫紓從來都不是多聰明的人。

相反，很遲鈍，尤其是面對理科，不像周景肆，很難的題他可以立刻看出思路。

而給，可能一小時也不行。

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景肆一直在充當的引路燈。

他是像啟明星一樣的存在。

溫紓抿了抿，又湊過去，在男生角親了親，依賴放松的把臉埋進他口。

半晌。

嗓音悶悶的說，“謝謝你啊，阿肆。”

“應該的。”

周景肆垂眼，勾了勾，他知道在說什麼，懶懶著小姑娘烏黑的發，“我是你男朋友，所以不用跟我說謝。”

溫紓手指抓著他擺，仰臉看著他。

男生眸漆黑疏離，眼底卻和，滿滿的包容和寵溺，對上孩清探尋的視線剎那間，一池安靜春水忽然漾起波瀾。

他眼睫微斂，笑了下，低聲問，“知道了？”

溫紓的心瞬間狂跳起來。

他如果喜歡一個人，真的能把人溺斃。

溫紓眼睫了，嚨有些艱，好久才找回正常的聲音，笑起來，“……嗯。”

兩人挨在咖啡廳角落的位置。

旁側有隔案和高高的沙發背作擋，后就是落地窗，就算有人來咖啡廳也不會特意走來這邊。

七樓高。

白皙指尖用力的抓著周景肆領，側著子過去，大著膽子去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