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兮未置一詞，疏淡地錯開視線，再次準備離開。

江聿琛往旁邁了半步，不偏不倚地擋住的去路，“再等五分鐘，你現在回去，路上還會遇見他。”

蘇沅兮凝眸看了他兩秒，別過臉算是默認。

回到觀賞湖邊，將雙臂搭在石欄上，眺著遠恢宏的建筑。

在看景消磨時間，而江聿琛始終在看。

他的目從蘇沅兮的發頂自上往下地游移，近乎貪又繾綣，一寸一寸，直到停在及地的擺上。

“很漂亮。”

蘇沅兮隨手摘下枝旁的一朵玫瑰，“阿晏的眼好。”

江聿琛失笑，“你不必時刻想著刺激我。”

想多了，說實話而已。

蘇沅兮嗅著玫瑰的香氣，指尖扯下一片花瓣，看著它從自己的掌心隨風而去。

“小兮，其實你不該來AS。”江聿琛溫和低語。

蘇沅兮繼續揪著花瓣，“誰能做到順著別人的意愿而活？”

聞言，江聿琛的角浮現出薄笑，只是笑容里帶著微末的譏誚，令人捉不。

蘇沅兮難得主找話，“當年師父離開之后，你還見過他嗎？”

江聿琛的視線回到臉上，“你這麼問，是想知道什麼？”

“你和師父相的時間比我要久，可是他離開，你好像沒有一點不舍，甚至從未提起過他。”

江聿琛沉默地佇立在原地，額前的碎發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翳的眉眼。

良久，他忽然笑了，“因為自始至終他對我都是利用，所謂的和真心，他只給了你一個人。”

蘇沅兮側眸，無比清晰地從江聿琛眼里看到了厭惡。

人的本能反應最為直觀，起碼這一瞬，蘇沅兮相信江聿琛不是在欺騙。

接近，利用，達某種目的……

蘇沅兮的腦海里閃過一個細思恐極的念頭，快到抓不住，同時也讓不敢再深究下去。

江聿琛讀懂了的眼神變化，“所以你是見到他了，還是知道他也在AS？”

蘇沅兮陡然抬頭，清冷的眸子寒湛湛。

“看來是被我說對了。”江聿琛輕笑出聲，目卻無端涼，“既然如此，就更不用著急，你想知道的一切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一陣窒悶的相視，蘇沅兮轉過，踩著地上斑駁的玫瑰花瓣，頭也不回地離去。

走得很快，可江聿琛的聲音依然乘著風，一字不地送到耳邊。

“小兮，我對過去的懷念，僅僅是因為有你。我寧愿他沒有收養過我，這樣，我們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局面。”

……

夜幕降臨，古堡的各燈火輝煌。

今夜邀前來參加晚宴的，不僅有當地的貴族，還有諸多來自各國的政客和階層人士。

雙結伴的人流之中，蘇沅兮挽著容晏的手臂步上瑰麗的紅毯，在經過臺階時，驀地頓住腳步，低頭蹙了蹙眉。

“怎麼了？”容晏跟著停下來，低聲問道。

蘇沅兮提起繁復的擺，看到臺階上掛住了邊緣一角，“子被勾住了。”

這種昂貴又脆弱的布料不能拽，為了不影響秩序，正想捂住領口彎，余卻投下了容晏跪地的影。

男人修長的手指拎起被勾住的擺，收攏在掌心，隨即后退一步，將擺輕散在地上，鋪完的弧形。

他的作細致，神專注，即便周圍不斷有路過的人，以及不時朝他們打量的目。

參加這場晚宴的，各個都是份尊貴之人，誰能做到在眾目睽睽下，幫自己的伴跪地整理擺？

這一畫面若要形容，唯有“下之臣”四個字才顯得恰如其分。

很快，鎏金的擺重新綻放于紅毯上，容晏站起，攏了下西裝的袖口，單手摟住蘇沅兮的腰。

“走慢點，我等你。”

蘇沅兮的心緒格外，凝著容晏的側臉，盈滿笑意的眼眸在燈下燦若星辰。

晚宴開餐前，是熱場的誼舞會。

隨著音樂響起，蘇沅兮偏頭小聲問道，“你會跳舞麼？”

容晏幾不可見地勾，“不會，但可以學。”

蘇沅兮眨了下眼，“現學？”

“嗯，你教我。”

也行，那就試試。

抱著這樣的念頭，蘇沅兮一手搭上容晏的肩，另一手穿過他的指。

原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可現實是，不到幾分鐘，蘇沅兮的擺已經被踩了四五次。

要不是容晏摟著的腰，大概都摔上好幾回了。

幸而男人還算有自知之明，及時收住了這支險些變作笑話的舞。

蘇沅兮退到場邊，還未松開的手在容晏掌心輕撓了下，“我算是知道了，原來你也有不擅長的事。”

容晏微挑起眉，俯在耳畔低語，“你要是真想教我，換個地方會學得更快。”

“……”

蘇沅兮不是很想秒懂他的潛臺詞。

“要試試麼？”

“你閉！”

舞會結束，晚宴正式開餐。

鋪著白桌布的長餐桌上擺著燭臺和花束，杯換盞間，笑語聲喧闐熱烈。

臨窗的位置，容晏把牛排切了小塊，見蘇沅兮遲遲沒拿起叉子，眉心不由微皺，“沒胃口？”

蘇沅兮看著滲出水的牛排，搖頭道，“有點腥。”

不是沒吃過五分，但不知為何，面前的這份總讓覺得味道太重。

可能是食材的做法有區別。

“吃這個吧。”容晏換了一份海鮮面給，“要是真不喜歡，等會早點回去。”

蘇沅兮倒沒那麼氣，用叉子卷起面條，送到里。

還沒吃上幾口，餐桌旁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埃米爾是見過容晏的，知道他和自己父親的關系匪淺，原想過來示個好，卻不料坐在他對面的孩，就是下午在花園里見過的。

這關系，有點意思了。

“容先生，遠道而來，我敬你一杯。”

埃米爾遞來酒杯，臉上虛偽的笑容讓蘇沅兮本就不佳的胃口更差了。

容晏睨他一眼，語氣盡是散漫，“不必，不起。”

埃米爾不是低聲下氣的子，被拂了臉面，他瞇起眼，轉而意味深長地道，“容先生，提醒你一句，小心你的人在外面勾引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