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快一個

烈日炎炎。

已經為人夫的許青，依然沒有蓄須的習慣，盡管薑禾好幾次都試圖勸他留胡子，他也沒有留過，每次刮得乾乾淨淨，好像這樣做他就能年輕似的。

要準備當父親了，經歷過一開始的糾結之後，他心慢慢變得喜滋滋的。

男孩？

還是孩？

人類的本質就是真香，既然無力挽回，只能調整好心迎接它。

電風扇嗚嗚吹著風，炎熱的夏天讓人心裡憑空多出來幾分煩躁。

不同於老房子一樓的涼，頂樓被太直曬，熱氣過屋頂照進來，有風的時候還好，在沒有風的午後，只能背心衩電風扇，要麼就躲臥室開空調。

薑禾沒有在家陪他吹空調午睡，他自己也懶得躺在臥室裡，開著電腦和王子俊聊天。

周素芝閑的沒事過來，左瞅右瞅，許青不用看就知道在找什麼。

“薑禾出去了。”

“這麼熱去哪了？”

“釣魚吧。”許青隨口道，這種天氣在江邊涼拿個魚竿是不錯的選擇。

“懷了孕還釣魚，你們這……”

“肚子又沒大起來，現在就開始躺著養胎？”

“別人家都放生。”周素芝嘟囔一句，停了一下繼續道：“你怎麼沒去？給你車就是你們方便，自己會不會累著？”

許青聞言差點笑出聲，“累？現在力旺的和牛似的。”

家裡有三個通工，一個平衡車，一個板，還有輛汽車。

薑禾最中意的還是板，雖然坐在車裡不會熱也不會曬太，但一點也不自由，往那兒一坐和傻子一樣等許青停車。

得知的想法之後，許青只能說不愧是薑禾，腦回路都和別人不一樣。

孕婦天天拿著板哧溜跑，估計薑禾也是頭一個。

“秦浩那邊也懷孕了，你們要不要訂個娃娃親？”周素芝逮著許青八卦。

“耗子不會懷孕，他媳婦才會。”許青坐在電腦前頭也不抬地道。

“你廢話這麼多。”

“娃娃親那都老傳統，陋俗，早該摒棄的東西，現在向往自由，訂什麼訂……到時候我兒子帥的不行，他們生個小胖妞黑黑的，我不得被兒子埋怨死？”

“誰就黑黑的？”周素芝忍不住拍他一掌。

“那反過來，他們生個大，我這邊一個又矮又醜，那不是被嫌棄死，就是被人笑死，不管什麼況都不好，等到時候讓他們自己去鼓搗……要是都生兒或者兒子，拜個把子還差不多。”

許青估著秦浩那邊也差不多就是這兩個月，再沒靜的話，那指定是有病了。

和他們不一樣，這邊是薑禾故意坑的，他沒打算要，秦浩那邊一直在莽著勁兒趕生個孩子出來松口氣，不然都太晚了——對於秦浩那個傳統到骨子裡的家夥來說，三十歲才生娃的話，丟了好幾輩的臉。

周素芝過來本來也沒什麼事，到瞧瞧，沒見著薑禾，本來有些該提醒的東西，看看許青，沒讓這貨幫忙傳話。

“沒事多出去走走，天天悶家裡，不如人家薑禾運的多。”

撤之前還不忘嘮叨，這家夥天天坐電腦前也不見胖，有點不科學。

“是孕婦，本來就該多運。”

“你也一樣。”

“我不一樣，我是在上班，出去玩了怎麼賺錢。”

“……”

周素芝不想和他說話了，還是薑禾好，說話都讓人高興。

出門等電梯，數字一跳一跳的，到了頂樓電梯打開，裡面薑禾抱著板出來，一臉愉快。

抬眼見到周素芝，更高興，“媽！你過來了？”

“啊……”

周素芝應一聲，目放到板上，愣了愣道：“玩板啊？”

“嗯，出去逛逛。”

“……”周素芝就覺得哪裡不太對。

“懷孕了……該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這個東西玩一點比較好，你看孕婦子都弱，這要是磕了了，是吧？要去哪就讓許青開車送你，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

剛出門的周素芝見薑禾，又不打算走了，還看到的板，一邊苦口婆心地勸一邊又回了屋。

薑禾嗯嗯應著，給許青打眼，許青裝沒看見，繼續鼓搗自己的電腦。

還以為懷孕是多麼好玩的事？

這個就作報應。

和板說byebye吧。

“其實就是偶爾踩一下，這是許青的，平時都是他玩。”薑禾把自己的寶貝板塞給許青，又試圖讓他背鍋。

“嗯，之前買來沒怎麼用過，看見了就想踩著溜逛，媽你帶回去吧，給我爸看看他用不用，閑的時候活一下，對健康有好。”許青轉手塞給周素芝。

周素芝一點都不客氣，聽到這話拍了下手，“好！讓他運一下能防老年癡呆。”

接著就轉頭尋袋子，是真打算把這玩意帶走，剛剛看到薑禾抱著板心尖跳了一下。

薑禾懵了片刻，才發覺自己的寶貝要離自己遠去了，忍不住怒瞪許青。

劈嘭！

“嗯？”周素芝回頭，表迷，剛剛什麼聲音？

“好大一隻蚊子！”

許青甩著手道，薑禾的手勁太大了。

“古裡古怪的。”

周素芝皺了皺眉，看看安靜正坐的薑禾，沒好氣兒地白他一眼。

板被周素芝拿走了，平時打麻將算是個休閑活，許文斌不會活，沒事的時候就往書房一坐，如果不用吃飯，他能坐一整天不帶的，和許青簡直一脈相承。

父子倆一個抱起電腦不撒手，一個坐進書房不出來，就這還互相看不慣呢，周素芝自己才是家裡那個最正常的。

等送了周素芝出門，薑禾趴在臺上不舍地看著自己板遠去，覺到一陣心痛。

“許青！”

“老公。”

“你出來！”

“我不出去。”許青搖頭，“外面熱。”

“出不出？”

“……”

劈啪咚嗆！

冬瓜趴在窗臺看倆人在外面跳來跳去，甩著尾移開視線。

一場友好而又激烈的流之後，薑禾心裡舒服了，進去書房把沒看完的明朝那些事拿出來，繼續胎教。

胎教就是看書，聽音樂，小說也是書，沒病。

切磋也是胎教的一種……薑禾意識到這點，轉頭看向許青。

“哎呀，給你買個新的，別看了。”許青悻悻地道，“等四個月大就不能玩了，肚子鼓起來再玩那個，別人會覺得你是個瘋子。”

“我又不是著大肚子，現在都沒鼓起來。”

薑禾不滿地念叨，低頭看看，小腹還是平平的。

……

沒有等到四個月。

臨近國慶時，才三個多月，許青驚訝的發現薑禾的肚子有點鼓了。

“你不會是吃撐了吧？”他嘖嘖稱奇，一雙手在薑禾的肚皮上來去，還把耳朵過去試圖聽到什麼靜。

“沒有，我都吃七分飽……”薑禾表奇異地盯著他，忍不住屏住呼吸，“聽到什麼了？”

“什麼也沒聽到。”

“……那你裝模作樣的聽，起開。”

薑禾手就把他拉到一邊，然後自己把手放上去，閉著眼應。

等了片刻。

許青忍不住出聲問：“覺到什麼了？”他覺得習武之人應該會更敏一點。

薑禾搖頭：“什麼也沒覺到。”

“所以就是因為吃撐了才鼓起來吧？”許青道。

“都說了我才吃七分飽！”

“可是你都吃四塊餅了，醫生說要食多餐。”

“按我的飯量來說，這就是食。”

“醫生說食應該是要再一點……我們再去問問醫生吧，順便做個檢查。”許青也不忍心看薑禾沒吃飽的時候很委屈的樣子，又擔心吃撐了，這個飯量怎麼想怎麼都有點奇怪。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到產檢的時候了，從第八周開始定期檢查，這倆貨啥都不懂，什麼都謹遵醫囑，百度的東西只能看看，當不得真。

兩個人沒耽誤，換一服出門，下樓開車到婦保健醫院，掛號產檢。

有許青陪著，薑禾對醫院沒那麼抵，之前都很不喜歡來醫院，那種消毒水的味道很難聞。

“平時多活，散散步什麼的，不要整天坐著就好。”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婦，推推眼鏡隨口囑咐。

“嗯……練拳的話會不會運量太大？”

醫生作滯了一瞬，抬頭道：“什麼拳？”

“搪手拳。”

“？”

“就是……我給你示范一下看看。”

“不用，那個，最好就是散步，什麼拳不要打。”醫生及時製止了許青的奇葩作。

“是真不能練是吧？”

“對，不要練。”

“你看，我就說了吧，不能武，你再打我小心孩子。”許青朝薑禾道，懷孕了也不知道安穩一點，還和以前那樣喜歡切磋。

“……”

薑禾側著頭不看他，自己的狀況自己還是能覺出來的。

醫生拿著筆在手上轉了一圈，沉一下道：“其實稍微活一下也不礙事。”

“這個肚子……好像得四個月才能顯懷吧？怎麼這提前了大半個月就鼓起來了，這個也是因人而異嗎？”

許青著薑禾肚子問完，就見醫生表變得微妙起來。

“還是說……”他試探道。

“雙胞胎。”

“啥？”許青和薑禾都愣住了。

……

出門坐上車，從醫院離開。

薑禾待在副駕駛，著肚子側頭，許青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有那麼高興嗎？”

“廢話，雙胞胎啊！我真厲害！”

“明明是我厲害。”薑禾轉頭看向車窗外，頓了一下道：“醫這麼神奇嗎？這才剛剛鼓起來就知道是兩個。”

“這算什麼，還有更神奇的，能知道是男是……只是規定不能告訴我們。”

“為什麼不能告訴？”

“這就說來話長了。”許青手指敲著方向盤，頗有些意氣風發。

雙胞胎！

兩個！

“省事了，不用一個一個生。”薑禾慨道。

“呃……”

許青花了一點時間也沒能理清薑禾的腦回路，什麼省事了？

“你想生幾個？”他不由問。

“一個。”

“我不信。”

“就是一個，結果多出來一個。”薑禾低頭，掀開服看自己小肚子。

裡面有兩個小人兒，再過半年多就會跳出來。

覺真神奇。

倆人一起造的。

每想到這裡，就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怎麼會有這麼神奇而又厲害的事呢？

兩個人只是蓋著被子那個什麼，就會有小寶寶了。

薑禾半瞇著眼睛，把服重新蓋好，免得肚子到涼，然後抬起頭來，兩隻手錯在一起哢吧哢吧發出幾聲脆響。

好像做夢一樣，從拿著劍闖江湖，到現在懷孕每天琢磨怎麼胎教，不過短短不到五年而已。

“你有沒有……就是……有時候忽然覺不真實。”

問道。

“不真實？經常有啊，我好多次都懷疑你是不是妄想癥，或者我是不是妄想癥。”許青隨口道，“要不是你一功夫都是真的，我估計已經把你當騙子從一開始就套路我了。”

薑禾著肚子沒說話，隻側頭看著窗外。

“這不是回家的路。”

過一會兒才開口，醫院這條路已經走過好幾次，

“去咱媽那兒，雙胞胎得當面說，看表肯定好玩。”

“是嗎？”薑禾想到周素芝的反應，也忍不住笑了，旋即了。

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寄在許青籬下，吃穿住行都要依靠他，這個家就接納了自己。

“前面那是不是黑壯子？”

“黑胖子更順耳一點。”許青總覺得黑壯子這個詞很別扭，黑沒錯，壯也沒錯，但組合起來……怪怪的。

秦浩陪著於麗在小區花壇邊上慢悠悠踱步，許青停好車下來。

最低級的活項目，不如薑禾和他切磋來得高級。

“沒上班？”

“晚班，陪著孕婦活一下。”秦浩答道，他也不是很懂，肚子都沒鼓起來，為什麼就要開始活了，於麗還扶著腰一副很累的樣子。

不過既然想逛，那就逛吧。

薑禾眨了眨眼，也扶著腰走路，肚子還往前。

“你家預產期什麼時候？我覺得比我們這個快。”秦浩暗道被許青忽悠了，當初一口一個不急，結果肚子都開始鼓了？

“比你們快多了。”許青嘿嘿一樂。

“有多快？還能快一個月不？”秦浩嗤一聲。

“比你們快一個。”

“嗯？？”

秦浩看許青嘚嘚瑟瑟的背影，費解地撓了撓頭。

快一個什麼？月？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