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走？！”姬夢瑤完全沒心去看熱搜，聽到容意這麼說后，整個人都慌了，有些破音地喊道：“這會出人命的呀！”

喊完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了。

電話里只余下尷尬的死寂。

過了一會兒，容意才說：“姬小姐，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我接電話的時候錄音了。如果你不把剛才說的話解釋清楚，接下來我妹妹如果出事，我會把錄音給警方。”

電話里傳來細碎的響聲，一時也聽不出這聲音是什麼意思。

終于，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姬夢瑤道：“我們見面談吧，就在上次那個地方。”

“好。”容意答完，滿意地掛斷。所謂錄音不過是嚇唬對方而已，沒想到對方卻這麼簡單就妥協了，姬家派這麼“天真”的大小姐出來通，是真想解決問題嗎？

敲開客房的門，容意在杜榮疑問的目中拿起紙牢，折了折揣進口袋里。

“前輩，您不是說讓我練習？”杜榮總覺得好像聽到了那三只鬼的慘聲。

“我要出門一會兒，這些家伙不能留在家里。”臨走前，容意提醒了一句，“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什麼東西來敲門，不要開門，也別看外面，懂嗎？”

恍惚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被媽媽叮囑小心陌生人的年，杜榮不敢說出自己的聯想，趕點頭表示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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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見面，容意和姬夢瑤之間的氣氛不復之前的和諧。

等落座后，姬夢瑤道：“在我開始說之前，你能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嗎？我擔心你又錄音。”示范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當著容意的面解鎖并關閉所有后臺運行的程序，放在酒吧的桌上。

沒有在這種事上浪費舌，容意也做了同樣的作。

但姬夢瑤依然沒有放松。有些疑神疑鬼地問：“你不會還有別的手機吧？”

“你要搜嗎？”話是這麼說，容意卻沒一下。“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就走了。”

一口喝干杯中殘酒，姬夢瑤抬手遙遙示意酒保再調一杯后，才低聲道：“我之前確實對你瞞了一些事，但那是因為我也不確定那些事的真實，偏偏他們又關系到先祖的名譽，所以權衡后我才決定瞞的。”

看了容意一眼，見毫無搖，姬夢瑤抿抿，放棄掙扎。

“在三叔的筆記中，他堅持對傳家碗一定有神奇的效力。我上次也說了，他認為它在商人夫婦開始創業之初就存在了，而且老祖宗害死商人全家，不是因為嫡子的出生，是為了傳家碗。”

對于姬家老祖拿到鬼碗的時間，姬老三也有兩種推測。

第一種推測是據傳說的時間線來的。

無論姬家老祖在商人滅門案中是主使者，還是旁觀者，在知道商人全家在劫難逃時，他應該都會轉移一些財產以備自己日后使用，而不是臨到事發才冒著大火在兇案現場搜刮財，那樣風險太大了。在這個假設下，姬家老祖沒有事先拿走鬼碗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商人全家出事前，鬼碗被人好好看守著，他沒有機會。所以他干脆讓人殺了商人全家，順利取走鬼碗，鬼碗上的詛咒來自于商人。

第二種推測則逆轉了傳說中的時間線。

姬老三認為鬼碗本就附著詛咒，它原本認商人夫妻為主，所以庇佑商人的生意昌隆，代價則是夫妻倆子嗣不旺。而姬家老祖知道這個后，走了鬼碗，導致商人家的氣運由盛轉衰，最終被強盜滅門。

“三叔就是為了驗證自己哪種猜測正確，才走傳家碗。”這是姬夢瑤完全無法理解的瘋狂。“或許他認為，在驗證猜測后，他能在家族出事之前把傳家碗放回原。他沒想到的是，最先出事的正是他自己。”

這是容意之前就聽過的，不太興趣，更關心姬老三驗證的結果：“所以，你們知道他的哪種猜測更接近真相了嗎？”

姬夢瑤臉泛白：“在今天之前，我們還不知道，但現在……我們認為他的第二種猜測是正確的。”

說完，拿起手機給容意看一則新聞。

上面寫著江溪市某產業園的一間服裝廠倉庫今天中午時無故起火，所幸當時是午休時間，倉管人員去食堂用餐了，所以沒有導致人員傷亡。

“這是我家的廠。”姬夢瑤說。

姬家人最初對于迎回傳家碗其實并不積極。

雖然沒有切實的關聯證據，但姬老三死于非命畢竟給本家的人都留下了些心理影，如果不是家中老人們要求，以姬夢瑤父親為首的中堅一代其實是希這邪門的碗就此落在外不要找回來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派沒什麼經驗的姬夢瑤來澤市辦理相關事宜的原因。

在姬家當家看來，姬老三會出事就是因為了鬼碗遭報應，那只要它不再回到姬家，姬家人不再接它就沒事了。就像一些數民族傳說中，養蠱養到一定的時候要把蠱送出去一樣。

他們卻沒想到，這樣拖延的舉可能反而導致了家族倒霉。

姬夢瑤兩手捂臉，疲憊地說：“工廠火災只是上了新聞的事件，實際上，在工廠出事之前，我一個叔公下樓時摔斷了。工廠出事后，我又有一個堂哥差點出車禍……”

人生在世，偶爾發生一點意外其實很正常。但一個家族的人在同一天發生數件意外，這就不正常了。

“我們懷疑傳家碗離控制是有一個時限的，時限把它接回家沒事，超出時限，它就會開始作祟了。”姬夢瑤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崩潰，“就我們談的這會兒，我都忍不住要想，家里會不會又有哪個親戚出事？如果我不能把傳家碗接回去的話，這就都是我的責任了！求求你，把碗還給我吧！我父親說了，哪怕是十倍的價格我們也付！”

避開姬夢瑤抓向自己的手，容意鎮定道：“況我了解了，我可以陪你去家里要那只碗，但現在持有它的其實是我父親，他愿不愿意還，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