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道歉就要被原諒?
今日站在這裏接他道歉的,早已不是薛嫿。
那個他真正的命定之人薛嫿,已經死在了謝的針對里,魂魄也早已灰飛煙滅,只留下未完的心愿給到姽嫿。
他真正該道歉的人已經死了,姽嫿怎能代原諒?
容闕沉默了許久,彎得更深了些許。
「是,但這句抱歉,是我必須說的。」
兩人說話間,那群魂的報復也已結束。
沒了天道庇佑的謝,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如何能挨得過這些魂的報復?
謝躺在地上,七竅流,早已沒了氣息。
而的魂魄,被這些魂撕扯開來,每個魂如同紀念品一般留了一份。
此刻,這些魂臉上或哭或笑,他們朝著姽嫿和景知年的方向深深跪拜。
「多謝鬼王殿下,多謝元君娘娘,給了我們一個能夠親手報仇的機會。此刻我們心愿已了,甘願聽罰。」
迴罰也好,灰飛煙滅也好,他們都心甘願。
景知年看了一眼姽嫿,而後左手一抬,手心浮現出一本出古樸神氣息的書卷,旁邊,是一流轉金的玉筆。
這便是景知年作為幽界主宰的界主法。
迴簿,定魂筆。
一簿一筆,掌管幽界數以億計的魂迴轉世。
之前景知年沉睡之時,這一簿一筆也被天道鎮,儘管有簡行舟這個副手來打理幽界諸事,但仍不能替代景知年作為幽界主宰的獨一無二的作用。
如今,束縛已除,這法也重回景知年的手上了。
「嫿嫿,你來。」
這是景知年第一次這麼喚姽嫿。
下一秒,迴簿和定魂筆便出現在了姽嫿的掌心。
他們之前有著命契存在,姽嫿能使用因果戒,自然也能使用這一簿一筆。
姽嫿輕笑了一聲,右手持筆,在迴簿上勾畫了幾下。
「心愿已了,那便投胎轉世去吧,此生因果已結,此後人生,山高海闊。去吧!」
伴隨最後一筆落下,魂後的虛空之中,出現了一條星飄渺的小路。
路的那頭,便是他們的迴去。
魂們欣喜若狂地踏上了迴之路,而姽嫿也在那一刻,到了魂心甘願所給出的信念之力。
似有所悟地看向景知年。
而景知年只是靜靜看向,眼眸之中是一派平靜。
那一刻,兩人達了一種默契和平衡。
景知年明白了姽嫿的利用,也默許了這份利用。
而姽嫿承了景知年的這份,同時,作為回報,會幫景知年梳理好幽界諸事之後,再離開此間,去報屬於自己的仇。
天破曉,日出之後,一切的局終於走到了尾聲。
薛父和薛母在醫院ICU住了半個多月,終於保住了一條命。
只是,他們兩人的子也徹底垮了,日後做不了任何力活,只能好好養著,風吹不得,雨淋不得。
這次住院,也將結親得來的那筆巨款花得所剩無幾。
出院后,薛父薛母不得不面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們沒了存款、也沒辦法工作,日後全家該如何過活?
薛宴則是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學籍。
本作弊一事就已經進行了記大過理,但他夥同謝襲擊校長一事,在市裏相關領導,譬如宋會長等人的示意下,被拎出來當典型嚴肅理了。
薛宴本就被那日謝被魂分食一事嚇得不輕,他素日裏再如何沉穩,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超過普通人認知的事,萎靡地在家中修養了一個多月。
薛父薛母一開始是心疼兒子,天天在家裏咒罵薛嫿帶來的災禍,咒罵謝不做人。
但後來,這份咒罵的對象慢慢轉變了。
薛父和薛母兩人為了省點錢,還沒好全便從醫院搬回了家。
這次大難之後,兩人走幾步路都要犯,做飯打掃衛生這些家務本是做不了。
作為家裏唯一一個除了皮傷並無其他病痛的完好人,薛宴卻每日將自己鎖在房間里,只有吃飯的時間,會給自己個外賣。
錢還是用的薛父薛母的。
薛父薛母如何了,他是連問都不問一聲。
一開始,薛父薛母還沉浸在對兒子的心疼中,但慢慢,這份心疼便轉變了不順眼。
「薛宴,你是不是該找份工作了?」
終於,一天早上,薛父堵住了出來拿外賣的薛宴,嚴肅問道。
而薛宴的回答,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而後一把推開他,砰一聲將自己的房門關上。
薛父薛母這才發現,自己長年累月的溺,究竟教出了一個怎樣自私自利的怪。
但還沒等他們想出糾正的方法,便發現家裏僅剩下的那十幾萬,被薛宴轉走了。
那筆錢在薛母的銀行卡賬戶上,薛母是一個大心臟的人,基本上所有的碼都是同一串數字,薛宴早就掌握了那串數字。
他在家裏頹廢的那一個多月,不過是為了等待自己年。
年之後,他就可以擁有自己的銀行卡,可以合理且快速地將這筆錢劃走。
那是一個難得平和的晚上,薛宴第一次下了段,給薛母和薛父倒了一杯牛。
「爸,媽,前段時間是我不對,我一時不能接自己沒了學籍這件事,傷害到了你們,對不起。我明天開始就出去找工作,以後我會負責養家,你們放心吧。」
這番「有擔當」的話,讓薛父和薛母到不行。
他們滿懷欣地將牛喝下,而後迎接他們的,便是悉的黑暗。
等到從昏睡中醒來時,家裏已經沒了薛宴的人影。
他將那十幾萬轉到了自己的卡上,帶著自己的份資料和服,以及家裏值錢的一些金首飾,徹徹底底離開了。
那些金首飾,還是薛靜和薛慧兩姐妹出嫁時,婆家給的彩禮。
不過薛母以孩子不必帶這麼金貴的東西為由,都給留了下來。
如今,都被薛宴拿走了。
除了這套房子拿不走,他沒給生養自己的父母留下一點東西。
他沒考慮過這對不好無法工作的老夫妻日後該如何過活,他繼承了薛父薛母對待三個兒時的無,用別人的,來暖了自己的前程。
「我的好兒子,我的好兒子啊!」
空的房子裏,薛父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嚎。
而另一邊,薛母早已被氣昏了過去。
但這一切,也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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