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不說話了。

優待？

這算個屁的優待！

都要死了，知道那麼多還有個屁用？

“怎麼？”

見他不說話，姜玄催促道：“沒有問題了？不應該啊？”

“理由。”

顧寒深深吸了口氣。

“殺我的理由。”

“簡單啊！”

姜玄指了指小池的寶。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既然你發現了我的，我自然是要殺人滅口的，否則這件事只要傳了出去，那些老家伙們知道他們最看重的后輩因為我全死在了境里，絕對會跟我不死不休的。”

言語中。

他對境的異變和后果一清二楚。

“明白了。”

顧寒又嘆了口氣。

“這境里的異變，是你造的吧？”

“聰明！”

姜玄點點頭。

眼中滿是惋惜和憾之。

“你說你，老老實實待在外圍別跑，今日的死劫……不就躲過去了嗎？我……是真的不忍心對你下手啊！”

“躲著？”

顧寒語氣微嘲。

“然后等死？”

“晚點死。”

姜玄笑了笑。

“總比現在就死強。”

“還有個問題。”

“說。”

“你怎麼出去？”

顧寒明白。

姜玄既然能進來，肯定有出去的辦法，這里……絕對有另外一條不為人知的出路！

“怎麼？”

姜玄似笑非笑。

“你以為，你還有出去的機會？”

“只是問問而已。”

顧寒盯著他。

“不是說，讓我死個明白嗎？”

“別打歪主意了。”

姜玄搖了搖頭。

“就算我告訴你辦法，以你的修為，也本出不去！更何況，你都要死了，還耍這些小心機，就太沒意思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言語中。

已是有了一不耐煩。

“好！”

顧寒也不追問。

“最后一個問題，這寶對你來說，有什麼用？我見了你三次，你換了三副面貌，為什麼！”

“這個啊……”

似被勾起了回憶。

姜玄一臉的唏噓和慨。

“只能說，造化弄人了！”

“百多年前，我是東荒北境最耀眼的天才，同輩的楊雄和孟興，跟我一比，屁都不是！”

“當時的我，心高氣傲，本看不上玉擎宗的招攬，一心想要為那圣地的圣子，只可惜……我技不如人，失敗了！”

“回來之后。”

他嘆了口氣。

“我便歸附了玉擎宗，創立了大齊朝，擔負起了守衛誅神陣陣眼的職責。”

“誅神陣？”

顧寒心里一。

“那是什麼？”

“千年以前。”

姜玄也不瞞他。

“天外大戰，有自稱神的巨人隕落，其中一塊尸落在了東荒北境，引發了極大的混，玉擎宗祖師，也因此而間接隕命！直到后來，地傳出一道陣法，將之封印，才免去了這場厄難，而這陣法的名字，便是誅神陣！”

說著。

他指了指紅霧。

“這種力量，完全不同于修士的靈力，依我看來，可稱神力，威力有多大，想必你已經會過了。”

又指了指寶。

“這些，便是誅神陣煉化神力之后，所提取出的一神粹，作用之大，遠超你的想象……恩？”

他有些奇怪。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都要死了。”

顧寒搖了搖頭。

“還有驚訝的必要麼？”

事實上。

除了誅神陣之外。

對這所謂的神。

他了解得比姜玄還要多一些。

“還有。”

頓了頓，他又問道：“你變了先前那副樣子，是因為這所謂的神力？”

“不錯。”

姜玄也不疑有他。

他已經深深陷回憶無法自拔了。

“這種力量，誰會不癡迷呢？”

“數十年前，我其實便已渡過了九重地劫，一只腳踏了超凡，只是修為進境越快，我越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所以……便打起了這神力的主意。”

“可惜啊……”

他神落寞。

“這力量，終究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我接引神力之后，出了點意外，雖然僥幸沒有變那種怪，可基盡毀，衰敗……就了先前那副鬼樣子！”

“懂了。”

顧寒想了想。

“然后你心灰意冷，不問世事，干脆就藏在武院當了個雜役？”

“當然不是！”

姜玄連連搖頭。

“當時的我，很后悔！都快后悔死了！”

“以我的資質稟賦，就算當不了那圣子，可也能為一方豪強，足以媲楊孟兩家的豪強！”

“那時候我才明白。”

他一臉的痛惜。

“得活著！”

“得好好活著！”

“什麼圣子王朝，什麼后輩兒孫，什麼建功立業……都不如活著重要！”

“這神粹……便是我唯一的希！”

“我姓埋名，忍辱負重，猶豫了幾十年，也策劃了幾十年，終于等到了這一次機會！如今既然我已復原，自會重新開始！所以……我不想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

他盯著顧寒。

“就是你必死的理由！”

“在這境里，所有見過我的人，都得死！”

“其實。”

顧寒搖搖頭。

“你就算不殺我，等那些怪徹底長起來，我也沒機會活下去的！”

“不。”

姜玄笑了笑。

“只有失敗了一次，才知道重來的重要，我不會給自己留下一患！更何況……你里說著活不下去，可心里，卻還在想怎麼對付我吧？”

“沒有。”

顧寒語氣平淡。

“我已經接自己的命運了。”

“我知道。”

姜玄笑了笑。

“從頭到尾，你一直都在拖延時間！剛剛好，我這幾十年，活得很是憋悶，很想找個人說說心里話！所以……暫時配合你一下！”

“現在呢？”

顧寒眉一挑。

“痛快了？”

“很痛快！”

姜玄的神說不出的舒爽。

“多年了，都沒這麼痛快過了！”

“今日，乃是我姜玄重新崛起之日，也是你這個天才隕落之時！一飲一啄之間，莫非天定？”

“對了。”

他指了指遠。

“這就是你拖延時間的原因？他已經來了！”

“是麼？”

顧寒嘆了口氣。

“那我的問題，也問完了！”

轟！

轟！

……

說話間。

大地一陣抖。

那只被顧寒甩掉的怪再次追了上來！

跟先前比。

他的型更大，眼中的靈之更多，也……更可怕！

“你！”

第一眼。

他就看到了站在小池中的姜玄。

本來冷漠的眼神中，突然生出了一慍怒。

“神靈！”

“當誅！”

刷！

話音落下。

眉心豎目陡然睜開，一道壯無比，蘊含毀滅之力的紅瞬間向姜玄！

“也好！”

姜玄神興。

“今日乃是我姜玄崛起之日，第一戰，便拿你開刀！”

“小子！”

說著。

他瞥了顧寒一眼。

“臨死之前，好好看著！”

“我這個昔日的天才，跟你這個現在的天才比，到底如何！”

轟！

話音未落。

他上瞬間升騰出一道強橫無比的威！

手掌翻間。

一道玄妙的氣息散逸而出，卻是迎著紅直接拍了上去！

不遠……

顧寒牟足了全力，拔就跑！

看？

看個屁！

活著！

好好活著，他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