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不由的高看了一眼江娟，這個姑姐在眼里一直是弱的，還擔心，會不忍心再和周凌去過一起呢，現在看來，不用擔心了。

江娟笑了笑，眉目之間比以前舒朗許多：“這幾天我沒事也想開了，家里人都為我撐腰，不想我委屈，我為什麼要委屈了自己。”

“我有工作，有錢，有票，也不死我，干嘛要讓自己和家里人都難，為我擔心。”

阮念念笑道：“你能想開就好了，爹娘把你養大，不是讓你在別家委屈自己的。”

大河村習慣的重男輕，普遍都覺得子不值錢，不能傳宗接代等等，但是，江娟不是江家的親生孩子，從小就知道，也知道，自己過的比村里有的親生的孩子還好。

徐嵐和江修儀對和對江家幾個兒子一視同仁，甚至，因為從小沒了父母又是家里唯一的娃還格外的偏。

江娟笑道：“我這次離婚了，就好好照顧爹娘，我拿錢給爹娘買吃的，也比花在周家好。”

另一邊。

大清早的，服裝廠的人都去上工了，周凌被打的渾還疼著呢，但他昨天只請了一下午的假，今天也只能去上班。

剛一出服裝廠家屬院，眼前一黑，兩只胳膊被人架起來。

他剛要大喊。

江燃的聲音就傳來：“閉，再喊我打死你。”

周凌左右一看，一個江燃一個江銘，原本就疼的，瞬間更疼了，周凌看到這倆小舅子，差點沒哭出來。

“你倆這是干啥啊？我還要上班呢。”周凌從沒有這麼熱過上班。

“你倆這樣，還為不為你姐考慮了？還是要和我過日子的……”

即使江娟昨天說離婚，周凌也不覺得真的能和他離婚，肯定是在生他的氣，只要他伏低做小幾次就把人哄回來了。

江銘聽的心煩，直接彎腰下臭子塞他里，看著江燃：“去醫院。”

——

昨天去知青點吃了一頓張弛的飯，今天阮念念又隨著村里在張家吃了一頓飯，其實村里沒多人愿意讓姑娘嫁給知青點的男知青，那些男知青干活都不如本地的莊稼人，拿工分也。

但張弛不一樣，當了老師面不說，那工分一個月實實在在的三百分，還額外有五塊錢，又有學問，城里人，長得也不錯，濃眉大眼的，看著就正派。

張家人高興的很，所以大方的請人吃飯，還托了人買了不豬，張曉梅穿大紅外套，黑亮的頭發用編著辮子，一臉的喜氣。

阮念念因為八卦的革命友誼，再加上嫁給江燃本村人的份，是唯一被請來的知青，和王二嬸們坐一桌。

沒開始吃飯的時候，聽了不的家長里短，等一開始吃飯，那些大嬸大娘們一個個的戰斗力驚人，的筷子剛出來，還沒到呢，那就沒了。

王二嬸看著阮念念實在是吃不上，自己吃的時候還不忘給碗里添菜：“快吃。”

阮念念心里，以后八卦誰都不八卦王二嬸了。

但村里說的，撞到王二嬸和大叔夫妻生活，是王二嬸上位的那個，是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吃飽喝足，每桌幾乎沒什麼剩菜，還有那大骨頭，有大嬸大娘說回家喂狗，速度極快的收拾到一塊帶走。

阮念念回家的時候，也上了江燃和江銘回來，兩兄弟騎著一輛自行車，江銘早早的跳下來。

江燃到了阮念念邊就停下，阮念念看江銘和江燃的臉都好，怕是去縣城這趟是喜事。

趁著剛出來張曉梅家里，門口的人還多，問道：“怎麼回事啊？你們帶周凌檢查，他有事沒事？”

江燃拿出來一張報告單，這時候還是手寫的。

上面赫然寫著，弱子癥。

阮念念拉著王二嬸：“我就說吧，我姑姐沒問題，你看看，醫生的檢查說的，弱子癥，就是那周凌的問題，怪不得不想離婚……”

王二嬸不懂什麼弱子不弱的，但是聽得懂是周凌的問題：“醫生說的啊？”

阮念念指著：“你看，這上面印的是縣醫院，可不就是醫生說的嗎，下面還有醫生簽名呢。”

真是周凌的問題，就不能讓江娟白白擔了這個名聲，不管江娟以后想不想嫁人，在這個年代，一個不孕的名聲扣在人上，保守的鄉下，小縣城，不知道要多委屈和議論呢。

王二嬸不認識幾個大字，但縣人民醫院，人民這倆字還是認識的，一拍大道：“我就說嘛，肯定是那男的不行。”

“娟子多好的姑娘，真是委屈了。”

門口十來個人呢，一會的功夫，大河村都傳遍了，有些人知道懷孕生子的不容易，聽了這事，也是在背后嘆。

還有的生不出娃的家庭，看自己的男人眼神都奇怪了。

阮念念和江燃又去把報告單給江娟看，江娟看著醫生寫的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吃了不藥，喝了不的偏方，還總被人背后指指點點，被周家人說不下蛋的母，從沒懷疑過是周凌的問題。

白紙黑字醫生寫的不會有假，江娟恨不得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盡了。

江娟紅著眼：“我明早就去縣城離婚。”

江娟的還沒全部恢復，只是離婚這事能早點完就早點完，第二天，借了村里的驢車，阮念念也和江燃江銘一起跟著去縣城，外加上徐嵐和江修儀。

江老大和郭玉也想一起去看看江娟離婚分了什麼，但是被老太太呵斥留在家了。

堵在了服裝廠家屬院，江娟看著周凌和周老太，拿出來幾張紙：“這是我結婚將近九年，給你的錢，現在都給我還回來，一共兩千一百四八，家用開支都是我省錢出的，這些錢從沒過，你現在還給我，你兒子的那一份我也不要了。”

周老太吝嗇的很，拿到手里的錢，都當自己的了，一聽這個數目，眼前一黑：“你休想，這是我們周家的錢，和你有什麼關系，周凌，你快把這一家人都趕出去。”

周凌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到過如此大的打擊，真的是他不行，恍恍惚惚的看著江娟：“娟子，咱們不要孩子好不好，以后我和你好好過日子，錢，家里的錢你也拿著，不要孩子咱們也能過，要不然咱們去農村抱養個孩子給咱們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