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飯期間,墨北琛都沒松開秦沐恩的手。
他害怕自己一松開,就再也抓不到。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程楠對秦沐恩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他向來對所有事都能運籌帷幄,唯獨這件事,他沒有一點把握。
所有跡象都在朝著母親很有可能就是邪毒傳人的方向發展。
如果真是這樣,勢必會影響他和秦沐恩的。
他該怎麼做。
程楠見秦沐恩一直沒吃蝦,有些納悶:“怎麼了,是今天的蝦做的不好嗎?怎麼你們兩個都不吃。”
秦沐恩想要掙墨北琛的手,只是才了一下,墨北琛立即加了力道。
眼神中帶著無比哀憐看著。
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討好。
看得秦沐恩心臟一一的疼。
對著程楠搖搖頭說:“不是,是我前段時間吃太多了,忽然不想吃了。”
一直悶頭剝蝦的蕭逸,聽到這句話,突然掀起眼皮。
那雙藍眸子朝著墨北琛兩人桌子底下看了看。
角掛著一抹嗤笑,“是你不想吃,還是某人沒騰出手來幫你剝了?”
他端起盤子,把幾只剝好的蝦放到秦沐恩盤子里。
“吃吧!有本事你們倆就這麼一直拉著不松開!”
兩個人一直這麼拉著,直到回到家以后,墨北琛把秦沐恩哄睡,一個人進了書房。
他拿出手機,給許澈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對面就傳來許澈吊兒郎當的聲音。
“不對勁啊,這個點,我們阿琛不應該陪著老婆睡覺覺呢嗎?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半天沒聽到墨北琛回應,許澈剛才還笑得燦爛的臉,一點一點僵住。
聲音也變得正經起來。
“出什麼事了,阿琛?”
墨北琛嗓音低沉,又帶著無法言喻的暗殤。
“段安臨死的時候,很有可能在說謊,程楠不是被他毀容的。”
許澈正在酒吧跟人喝酒,聽到這句話也是嚇了一跳。
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找個安靜點地方接聽。
“這種三角,如果不是段安,那就是另外兩個當事人,可是,當時你爸已經昏迷不醒,能懷疑的只有你媽!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那個人是吧!這怎麼可能?
那麼善良又溫婉的一個人,就算你爸真的出軌,也不會做出那麼狠毒的事的。”
墨北琛從酒柜里拿出一
瓶酒,倒了半杯,猛地一仰頭,全部喝進去。
他站在窗前,看著自己影映在玻璃上。
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個滿傷痕卻從來不敢說出口的小男孩。
兒時的記憶再次充斥著他腦海。
耳朵里再一次傳來母親刺耳的聲音。
“你上的傷很痛是嗎?那有我痛嗎?你害得我整天伺候一個活死人,還要被同族人欺負!
你要是敢告訴你爺爺,這些傷是我打的,下次我下手比這還要嚴重!
不信你就走著看!”
鞭子打的疼痛,煙頭燙在皮上的灼燒,帶刺的狼牙棒打在脊背上的刺痛。
傷疤剛剛結痂,又被撕裂的鉆心疼痛。
每一種疼痛無一不刺激著墨北琛每一神經。
墨北琛嚨突然有些發,拿著酒杯的手了又。
聲音帶著一抹黯啞:“許澈,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騙你和老裴。
我小時候上的那些傷,不是墨家其他兄弟打的。”
“那是誰?”
“是我母親,馮盈。”
許澈一邊下樓一邊接聽電話,聽到這里的時候,突然腳底踩空,直接下了三個臺階。
如果不是他功夫好一點,人就直接滾下去了。
他一屁坐在臺階上,愣怔半天,腦子里都是墨北琛剛才那些話。
他能夠明顯覺的到,墨北琛說這些話時候的,心里到底有多痛。
這些話憋在他心里那麼多年,到底需要多大勇氣,才敢說出來。
當年,他為了瞞真相,從那次車禍以后,一直都沒開口,直到12歲那年,他被人綁架救回來以后,第一次開口乞求墨爺爺找一個小孩。
許澈了眉心,“所以,你現在很害怕,害怕這件事如果是真的,恩恩會離你而去。”
墨北琛沒說話,而是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掉。
許澈能聽到對面杯子撞擊酒瓶的聲音。
“阿琛,”許澈有些擔憂,“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他覺事非常嚴重,不然,墨北琛不會這個樣子。
也不會平白無故向他吐憋在自己心里二十多年的苦楚。
過了許久,墨北琛才啞著聲音說:“不用,恩恩睡著了,我不想打擾。”
“那你出來,我去接你!”
“不要!我要待在邊,我怕等我回來,就不見了。”
“阿琛,”向來說話
很在行的許澈,這個時候卻覺詞窮了,“如果你想瞞真相,我可以做到滴水不,恩恩絕對查不到任何蛛馬跡。”
墨北琛趴在窗臺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
草坪上有微弱的燈亮著,白秋千在風中搖曳。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之前,他出差回來,就是在這個秋千上,秦沐恩跟他說,很想他,還說已經喜歡上了他。
那個時候,他無法形容自己的心。
幾乎是要飛到云端。
他們的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點一點磨合,到現在的難舍難分。
他從再次遇到秦沐恩那天開始,就從來沒想過,離開他會怎麼樣。
墨北琛也非常相信許澈的能力,他想瞞的東西,誰都不會查出來。
可是,他不能那麼做。
他接不了欺騙自己最的人。
墨北琛長舒了一口氣,擰著眉心說:“我找你并不是想讓你幫我瞞,而是想讓你順著這條思路查下去。
母親把假的小湯圓帶回去,接下來一定會有大作。
你派人盯了。
我覺得我們應該查一下的真實背景。”
如果真是邪毒傳人,至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消失,不然哪來的時間學習。
“好,我這就派人去查!還有段安的份也有了新消息。他母親的確夏燕,夏燕當年也的確救過墨爺爺。
夏家當時在黑水寨是大門大戶,夏燕的父親是村長。
當時他們的確想讓墨爺爺當上門婿,但被他拒絕了。
墨爺爺傷好了就離開了,據說夏燕一個人去帝都找過他,再回去以后,就懷孕了。
村子里的人都傳言,孩子是墨爺爺的,未婚先孕在那個年代很被人看不起。
夏家又是要臉面的人,最后,夏燕被無奈離家出走。
從此杳無音訊。”
墨北琛眼眸微微瞇了一下,“所以,當初夏燕這件事在村子里影響很大?”
“對,當時族長都出來了,這種罪過在那個年代要浸豬籠,他們也的確那麼做了。
不過夏燕被人救走了,從此以后,就再也沒回去過,夏燕這個名字,也查無此人。”
墨北琛好像突然想起什麼,非常肯定道:“夏燕應該還沒死,去查最近這些年跟段安接最多的人。
我懷疑,夏燕換了份,而這個份很有可能跟歐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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