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樓客廳晶電視播放著國新聞。
樂寶這孩子不看電視,來總統府幾天了,白天盛管家送他去學校上課,下午回來就進自己的房間寫作業,寫完了就看書。
不說話。
只搖搖頭,點點頭。
有那麼一瞬間,喻唯一仿佛看見了溫暖的影子。他們母子倆在某方面很像,混跡在人群里安靜又渺小,靜得讓人可以忽略掉他們的存在。
喻唯一拿著洗好的水果進客廳。
廳中一隅擺著一張嬰兒床,樂寶正著床沿,認真又小心地注視著里頭的寶寶。男孩試探地出手,輕輕搖晃床上方懸掛的嬰兒玩。
鈴鐺響起。
乖乖的笑聲也傳了過來。
許是孩子之間有共同的語言,見乖乖笑得這樣開心,樂寶也笑了。小男孩再次出小手,搖了搖小鈴鐺。
喻唯一站在原地看了許久。
沒去打擾。
半晌,才邁開步子進客廳。余瞥見人的影,樂寶將手收了回來,抬頭:“喻姨,乖乖睡醒了。”
喻唯一笑著,把果盤放在一旁,隨后溫牽過樂寶的手。
蹲下,拂了拂孩子額前的小碎發,“恩,乖乖很喜歡跟樂寶玩呢,樂寶是乖乖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聞言,樂寶眸亮了一下。
他轉過頭,看向嬰兒床里白可的小娃娃。兩人剛對上眼,乖乖就沖他’咯咯‘笑,笑得樂寶也笑了。
他太孤僻。
從小到大沒有人跟他玩。
樂寶轉回頭,認真地注視著喻唯一,“喻姨,等乖乖長大了,我帶他一起放風箏。”
“好呀。”
正應著,林蔭道上傳來悉的汽車聲。
盛世回來了。
喻唯一站起,“樂寶,桌上有你喜歡吃的水果,喻姨出門接一下盛叔叔。”
離開時看了眼旁邊的孫嫂。
婦人走過去照看寶寶。
-
院外。
近照燈隨著車子的停下而熄滅。
著丈夫從暮中歸來的影,喻唯一走上前,作自然地握住他過來的手,走進他懷里,被他摟住。
“今天事務很多嗎?七點半了才回家。”
“嗯,傍晚見了位外賓。七點離開的茶館,回來的路上堵了會兒車。”盛世低頭看,忍不住親吻,“辛苦了老婆,得照顧兩個孩子。”
喻唯一踮腳回吻他,“乖乖很聽話,不哭不鬧。樂寶就更聽話了,我在家休閑的。倒是你,近期傅律師不在,你公務多了一倍都不止。”
傅承去國際公海也有小二十天了。
快回來了吧?
“國際公海那邊的事還沒忙完嗎?樂寶問了我好幾次,想知道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接他回家。”
“一時半會兒理不好。”
“是因為……”
喻唯一著他,到邊的話沒繼續說。盛世知道在想什麼,如實道:“幾個月前我派人查了威廉家族的事,他那時就知道溫暖是威廉家的小兒。”
知道自己解決了威廉全族。
也知道溫暖當年接近他的目的,明白了真相。
但最深層次的真相不止如此。
盛世:“我之后回了趟代公館,看到了代尊私人碼箱里的文件。代尊在收養溫暖之前,就知道是威廉家族僅存于世的后代,也知道的目的。”
不外乎就是:
報復代尊和傅承。
試圖妄想復興威廉家族。
“傅承會上溫暖,在代尊的掌握之中。他就是要讓傅承上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這樣就能拿住,讓他此生為他效勞。”
“溫暖從F國逃跑,連的逃跑路線以及最后會達到的終點,都在代尊的預設范圍之。他甚至在北歐各國尤其溫暖居住的芬蘭地區的上做手腳,引導溫暖前往榕城投靠你。”
“溫暖想保全自己的兒子,就需要一座靠山。所以離開了芬蘭,帶著樂寶來了榕城,為的就是讓你庇護樂寶。”
喻唯一煙眉擰起。
懂了。
傅承是代尊給盛世培養的最得力的輔助。
為了防止傅承叛變,代尊用牽絆住了他。并且還將這致命的引線,到了盛世本人手里。
溫暖投靠了盛世和喻唯一。
傅承這輩子都不會出賣盛世,不敢反水。
所有人在代尊眼里都是可供利用的棋子,包括他的親兒子盛世。他要的結果,就是盛世坐上高位,手握大權,擁有強大的資本做盛明月的靠山。
過程在他眼里都不重要。
他只要結果。
毫無疑問,這個運籌帷幄一輩子的冷男人,花了大半生時間,拿到了結果。
喻唯一不想氣氛這麼沉重,轉移了話題:“代尊的私人碼箱你能打開?”
盛世面冷淡:“母親的生日。”
喻唯一秒懂,沉默。
片刻后,抬頭他,又換了個話題:“暖暖也去了國際公海,不知道尤金那邊——”
“也去了。”盛世說。
“國際公海區域不屬于任何國家,沒有法律規章制度的約束,那傅律師……”
“計劃。”盛世低頭看,道:“設計敵深,故意放出要去公海理案件的消息,引導尤金過去,再將其一網打盡。至于溫暖,和傅承相識十幾年,了解他的行事作風,估計是猜到了這個計劃,趕去救哥哥。”
聞言,喻唯一抿了抿。
再次抬頭與盛世對視,不需言語,彼此知道了對方沒說出來的話。
其實。
收拾尤金并不需要傅律師親自出馬。
威廉家族二十年前已經奄奄一息,代尊能將其一舉擊滅,更何況現在的盛世?對方臥薪嘗膽再久,與如今的總統府抗衡也只是杯水車薪,蛋打石頭,自取滅亡。
傅承之所以去一趟公海。
親自理尤金。
就是……
“就是他腦子有病。”盛世評價,又說:“大腦像是被漿糊糊了一樣,神志不清。三十出頭的人,像個智障低齡兒。”
喻唯一:“……”
不對盛總的言語做點評。
但他說的基本屬實。
傅律師這趟過去,就是想看溫暖在尤金和他之間選誰。
正因如此,喻唯一才覺得傅律師此行欠考慮,做的事不妥當。覺得不安,這跟把人往死胡同里是一個道理。
先前不知道真相,傅承能做小伏低試圖破鏡重圓。
如今知道真相,是覺得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溫暖,所以走了極端,是打算用強的手段把溫暖留下來?
不清楚。
不明白。
別人的無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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