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罪自殺。

尸沉大海。

事發的第一天，搜救隊沒有找到宋青春的尸。

第二天，宋家加派人手去找，依然沒沒找到。

第三天，宋家以‘宋青春外出旅游喪生’的借口辦了場簡單的喪禮，京城的公墓里多了一座新墳。

今天下雨了。

京城連著半個月大晴天，今天雨勢格外大。

嘩嘩啦啦敲打著地面。

“我來的時候下著小雨，現在下暴雨了。”蘇將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京城這幾個月好像都沒下過這樣大的雨。”

看了眼站在窗邊的沈知意。

這三天來，沈知意的緒持續低，蘇以為是過度擔心陸琛，畢竟陸琛是為了重傷，人還躺在icu。

說起這件事，蘇就氣憤。

走到沈知意旁，吐槽道：“宋青春是不是瘋了？被爸嚴管，神出問題了？膽子那麼大，公然開車沖進婚禮現場撞你！”

“還假模假樣地給我送八音盒，祝我新婚快樂。這都是的幌子，就是想開車撞死你。好在老天有眼，讓自食惡果！”

“我聽柚子說，宋老爺對做的這件事很生氣。將從宋家族譜里除名了，不讓進宋家墓地，而是葬在公墓里。”

“但凡有一點點知錯就改的心，都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聽著蘇的話，沈知意沉默，沒有發表意見。

著被雨水打的芭蕉葉。

沈知意記起曾經，們三個一起去園，看見人猴子園里種了幾棵芭蕉樹，上面結了好幾排香蕉，便鬼鬼祟祟地爬進去摘。

蘇把風。

宋青春爬樹。

在樹下接香蕉。

結果三個人被一大群猴子追。

嫁薄家的那一年，是蘇和宋青春陪度過的。開始的時候，們的關系真的很好，直至和薄第一次見面。

自那以后，宋青春就開始走歪路。

從試探的口風、挑撥和薄的關系，到不擇手段地跟作對。

最終，宋青春以墜海死亡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叩叩叩！”

護士敲門走了進來。

高興地說：“沈小姐，病人醒過來了！”

-

重癥監護室。

沈知意站在床邊，低頭看著雙手抱著，一遍遍喊：“姐姐我好疼”的陸琛。

看得眉心突突直跳。

蘇下掉到了地上，撿了回來，“他怎麼變這樣了？”

進門的時候，看見陸琛在玩呼吸機，沈知意就覺得不對勁。跟他對視，見他眼睛驟然發的那一刻，確定他不正常。

此刻，沈知意覺得他是神分裂了。

半小時后。

做完檢查的陸琛被轉病房。

屋里站著六七位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陸琛拉著沈知意的手，膽怯地躲在后，畏懼地著那些陌生人。

“據檢查結果和半小時的觀察來看，病人目前于失智和失憶共存的狀態。變相來說，他跟新生兒沒什麼區別。”

蘇震驚，“可是他知道意寶兒的名字。”

醫生點點頭，“這一點的確不同尋常，按理說失智失憶患者不會記得任何事。”

“他能恢復嗎？”沈知意問。

“這個我們不能確定，大腦結構復雜，每個人都不一樣，無法給您準確的答復。”

蘇：“這意思是只能運氣？”

醫生：“是的。”

薄到病房時，就聽見這番談。

他走進臥室，微冷的目落在床上臉蒼白的陸琛上。對方一看見他，像是老鼠見了貓，嚇得立馬躲到沈知意背后。

“姐姐……”

“姐姐我害怕……”

沈知意低頭往后看了他一眼，輕輕拍了拍他攥著角，發著抖的手。

聲安道：“不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安了陸琛，沈知意才抬頭看向進門的男人。嗔地擰了下眉，示意讓他收起那副冷漠嚴肅的樣子。

薄心不好，沒聽沈知意的話。

他偏頭看向醫生，吩咐道：“給他找兩個最好的護工，寸步不離照顧他直到他痊愈。”

“不行的薄先生，病人排斥護工。”

“排斥？”

“是的，病人心理防線很高。我們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陌生人，都帶有危險，他只聽沈小姐的話。”

薄眼底冷明顯。

他聽著醫生的解釋，瞥了眼躲在沈知意背后的陸琛。那廝攥著沈知意的角就算了，手還有意無意地去夠沈知意的手腕。

他還想牽沈知意的手不？！

薄：“大概幾天能把他的排斥心理治好？”

醫生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回，“病人失憶失智，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所有的治療都需要沈小姐幫忙，病人他只聽……”

“辛苦，你可以走了。”

薄打斷他的話，字里行間還有點禮貌客氣，語氣卻冷得很。

誰都能聽出薄總不悅。

不敢這位爺的霉頭，醫生點了點頭便離開了病房。護士放下手里的膏藥，與沈知意囑咐了一句，也連忙跟了出去。

避免誤傷，蘇也溜了，“青佑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意寶兒。”

“好，路上注意安全。”

蘇走后，病房里只剩三個人。

持續安靜了兩分鐘。

陸琛悄悄地從沈知意胳膊邊探出腦袋，迎上薄的視線，對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立馬撤了回去，躲得牢牢的。

兩人無聲的流都落在沈知意眼里。

朝薄笑了笑，“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計較，顯得你稚。”

“他是小孩子？”

“那不然你是小孩子呀？”

薄沉眸，“你見過高一米八三，各項發育完全的小孩子？”

沈知意被他逗笑了，“他現在失憶失智了，追究底是因為我他才變這樣，咱們有義務把他照顧好。”

沈知意側拿了床頭柜上的藥膏，仔細看了幾個罐子。

照護士說的，要給陸琛藥，他上有十幾傷。

沈知意低頭了下陸琛的頭，“不用怕他，他不是壞人。坐端正，把病服的扣子解開，我幫你藥。”

薄臉愈發沉。

眉心浮現三條黑線。

他薄抿，好幾秒鐘后才平靜地說：“知意，既然他是個小孩子，你可以買棒棒糖，他就會聽話地配合藥。”

“對哦。”

這是個不錯的方法。

沈知意彎下腰，面對面看著陸琛，笑道：“姐姐去幫你買個糖果，你乖乖躺著別知道嗎？”

哄了陸琛，沈知意拿了包。走到薄旁，手在他腰側勾了一下，“你照看他一下，不準嚇唬人家。”

薄和悅，應著：“你放心。”

見他態度溫和，沈知意也就放心地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閉。

薄看向床上的陸琛，臉上看不見半分好。他邁開，一步步朝床邊走去，每走一步，陸琛就往后一下。

退無可退。

陸琛后背著床頭，一雙胳膊抱著自己，畏懼地著走到床邊的薄。

他怕得快哭了。

很明顯，壞種薄給陸琛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

用小孩的話來說，薄就是兒時看過的多個恐怖片里，最恐怖的那一個。

-

十五分鐘后，沈知意回到病房。

陸琛乖順地坐在床上，眼角噠噠的，臉上的淚痕還沒干。

晶電視開著。

正在播放《喜洋洋與灰太狼》

薄拿著一個果盤，里面裝了各種水果。隔半分鐘，他頭也不轉地給陸琛塞一個，陸琛怯怯地著手，慢慢接過來。

吃到打飽嗝。

他還是手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