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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熏香讓沈知意睡了一覺。

睡的時間長。

醒來的時候骨頭有點酸。

腦袋暈乎，嚨干，胃里反酸翻騰，想吐。

沈知意捂了捂口，坐起的同時環顧四周。右側的歐式雙開門窗戶開著半扇，紗簾垂落著，被風帶起，簾角漂浮。

傍晚的霞溜了進來。

零零星星地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這間房的布局很悉，連歐式沙發上的抱枕都一模一樣。

“咔噠——”

房門響了一聲。

門從外面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在看見進屋的人那刻，沈知意黑的瞳仁一，垂在側的手本能攥住下的被褥。

視線里，宋青春一步一步朝這邊靠近。

沈知意煙眉擰，覺得見了鬼。但是窗外的日落到了宋青春上，地板留下了的影子。

有影子。

宋青春在沈知意的注視下走到床邊，彎腰把手里的東西擺在床頭柜上。

“我在中式糕點鋪買了桂花糕，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嘗嘗。莊園里沒有中餐廚師，所以小米粥是我熬的，如果味道不好你就吃點。”

宋青春偏頭，迎上沈知意的目。

知道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死而復生？

宋青春：“我也以為我死定了，以為我開車撞了你。做局而已，事后我活得很好。”

車子駛離婚禮現場。

開到濱江大道時，理智回籠，很慌張。

就給沈知意發短信自證清白，想讓沈知意救救。短信也不知道送達了沒有，反正車子沖進了大海里。

之后醒來，人就在北歐了。

沈知意擰的眉頭未松，盯著宋青春的臉良久，又瞥了眼床頭柜上的糕點和粥。

了一下手。

胳膊上傳來細微的疼痛。

沈知意低頭看，就看見右胳膊纏著紗布。

宋青春解釋：“你在來北歐之前，里的納米gps定位被挖了出來。傷口不深，兩天藥就能好。”

“你的目的是什麼？”沈知意打斷的話。

這是說的第一句話。

質問宋青春。

面對冷漠的審視，宋青春也不惱，“不是我抓的你，我只是照顧你。這棟莊園你應該悉，當初我們三個來北歐旅游，住的就是這里。”

沈知意當然悉。

這間房就是當年住的那間。

當時、蘇以及宋青春一起前往北歐旅游，宋青春在丹麥有私人莊園，們三個便住在這里。

“薄總這些年追擊的毒梟集團你知道吧？”宋青春道。

沈知意沉默不語。

聽江特助說過一，的不清楚。

宋青春又說，“集團的老大就是我爸爸。”

沈知意眸子睜了睜，“宋懷民？”

“恩，這個集團從05年開始運營。薄總還在部隊的時候，就配合警方抓捕過他們的易人員。”

“18年為了抓捕接頭的頭目，薄總了重傷，他組里的隊員全部犧牲。包括薄老爺子，也是為了救薄總中了毒。”

宋懷民是薄的老師，是他的直系上司。

沈知意聽出了門道，“任務失敗，是宋懷民從中作梗。”

“是的。”宋青春毫不掩飾，很是坦然，“爸爸給了薄總假消息，讓薄總跳進了陷阱。”

“所以宋懷民抓我的理由是什麼？”

沈知意不想起。

陪著去海城的那兩個保鏢，是薄從部隊挑的。能在海城被無聲無息地帶走，保鏢功不可沒。

宋青春：“薄總咬著這件事太，爸爸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落網。所以他制造我去世的假象，并將我移除宋家族譜。”

“到時候他落網，牽連整個宋家，被宋家除名的我不會到連累。至于現在抓你，那是因為爸爸找到了罪的法子。”

兩人對視。

沈知意從平靜的臉上看到了沒說出口的答案。

宋懷民抓的目的！

沈知意搖頭，眸破裂。

宋青春知道猜到了，所以也不掩飾，“你猜的沒錯，爸爸準備讓薄總頂上他的罪，承認毒梟集團幕后推手是薄總本人。”

“本來爸爸已經做好要被薄總抓捕落網的打算，但是他中途發現了薄總的肋。他太在乎你了，為了你他可以付出生命。”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莊園里照顧好你。過幾天爸爸應該會跟薄總攤牌，到時會有視頻電話打過來，讓你和薄總見面。”

沈知意忽然笑了。

盯著宋青春，角冷笑的弧度愈發大，“宋懷民配做人嗎？”

宋懷民是薄的老師啊！

是他尊重了二十幾年，視為父親的良師！

沒有在對家栽倒過的薄，卻被最信賴的老師設計了。宋懷民騙了他這麼多年，到最后還要他頂罪。

這比殺人誅心更殘忍。

宋青春沒再回復，只說：“你先吃點東西……”

“宋家是書香世家，宋懷民從軍近四十年。”沈知意截斷的話，盯著：“他國做違法犯罪的事，對得起他參軍時宣過的誓嗎！”

“薄老爺子信任他，將自己的兒子給他。18年那場追捕案件，死的都是他的學生，是他帶了十幾年的學生，午夜夢回的時候宋懷民能睡著嗎？”

“你曾經引以為傲的父親，現在還有底氣說他是一名軍人嗎？”

宋青春靜默，沒有說話。

深吸了一口氣，轉離開了房間：“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來看你。”

“宋青春！”

“這些年你關注著薄，你知道他的為人。他為國不說付出生命，也從閻王殿里走了幾遭。你真的要幫著宋懷民讓他頂罪，讓他為恥辱柱上的千古罪人是嗎？”

宋青春背對著沈知意。

始終一言不發。

但沈知意卻看見垂在側的指尖微微蜷了幾下。

認識宋青春的時候，掛在邊說的最多的就是宋懷民。每每提到有關‘軍’的話題，都會顯擺自己的父親。

自豪、驕傲。

宋青春原地站了一會兒，邁開步子徑直離開了房間。

房間靜了下來。

靜能聞針。

綁架是真的。

威脅也是真的。

頂罪也會變真的。

憑對薄的了解，他真的會為了保全，答應宋懷民的要求。

什麼是肋？

遇上沈知意之前，圈子里都說薄家三爺沒有肋。只有他收拾別人的份，旁人別想從他上找到半分攻擊的點。

現在，沈知意就是這個點。

沈知意心臟忽然很疼，勾著子也無法緩解這陣尖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