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楚楚推門走了進去。
戶是玄關。
打開鞋柜的屜準備換鞋,就看見柜中那雙的絨拖鞋。
薄楚楚的視線定格了數秒。
是去年剛冬那會兒,時常黏著陸琛。回學校和導師研究畢業課題,他會按時在校門口接。
參加實習工作,他也會準點在公司樓下等。
他們倆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空閑時會去京城周邊旅游。薄楚楚自然也來過他這套別墅,還住過兩晚。
拖鞋就是那時候買的。
一同去商場超市,買了兩雙同系列的款。
是挑的。
笑臉盈盈地拿著拖鞋在他面前晃悠,“琛兒,我們買這兩雙怎麼樣?好好看呀。”
他當時沒說什麼,就‘嗯’了一下。
現在回想起來,陸琛估計不怎麼愿,這些東西都是塞給他的,礙于沈知意的面子,他才被迫點著頭。
薄楚楚收回視線。
隨意在鞋柜里拿了一雙新的拖鞋。
換好。
然后邁開步子朝室走去。
三梯一戶的大平層別墅,面積很大。穿過戶車庫和室游泳池,才走到挑高七米的全景客廳。
這房子的布局跟半年前一樣。
沒有毫改變。
那只超大的絨公仔熊還躺在客廳北側,是跟他去隔壁古城閑逛,二十塊錢一次投擲幣的小游戲,陸琛給贏的。
后方的腳步聲打薄楚楚的思緒。
轉頭往后看。
男人頎長的影落進視線里。
他穿著家居服,略慵懶。臉蒼白沒什麼,病態明顯。
陸琛左手端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盤子。
里頭擺著幾塊桃花,一杯醇香的牛茶,還有一碗洗凈切好的水果撈。
都是薄楚楚喜歡吃的東西。
他將盤子擺在英式高腳桌上,“楚楚,先喝牛茶嗎?”
聽到這句話,薄楚楚恍惚了兩秒鐘。
是那種。
現實與曾經過往重疊,仿佛現在還是去年的那個冬天,和陸琛親無間的時刻。
那時住在這兒,他學會了做牛茶。
然后額外弄幾份糕點水果,拿到跟前,語調自然地問想吃什麼。
“……”
薄楚楚回過神。
收回落在牛茶上的目,而后往一側挪了幾步。
離陸琛遠了一些。
把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在桌上,“保溫盒里是熬了一夜的排骨湯,家里傭人做的。另外兩盒是補品,養的。”
“我過來送東西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親自謝你。謝你昨天在停車場而出,救了我和席世。”
在聽到‘席世’這兩個字的那一瞬間。
陸琛眉心蹙了一下。
眼底的不悅明顯。
他自認為格還算溫和,沒什麼脾氣,也足夠能忍。放在以前,陸琛絕對不會相信,只是聽到一個名字,就能讓他煩躁。
花了幾秒鐘藏緒。
陸琛平淡溫地‘嗯’了一聲,他說:“對不起楚楚,我不擅長打架,不然席也不會傷,他傷得怎麼樣?”
他確實不擅長打架。
也可以說,這是陸琛第一次跟人斗毆。
來的路上京城醫院的院長跟說了,他這樣重的傷,也是因為不會打架。
本來肩胛胳膊被砸了一子就傷了。
后續又用蠻力去掄歹徒。
才導致右手手臂骨裂滲。
薄楚楚眼神飄了幾下,沒去看他,“席世傷得不重,休養一周就能好。是我和席世欠了你人,你不用道歉。”
“你的醫藥費包括你因為傷造的經濟損失,我們家都會如數賠償。湯和補品我放這里,沒有其他事了,我先走了。”
陸琛沒有說話。
他沒挽留。
在薄楚楚拿起包離開時,他只叮囑了一句:“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孩‘恩’地回應,“你也好好休養。”
就在薄楚楚即將走出客廳,一只腳剛踏進走廊那刻,后方客廳里便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餐掉落在地上。
打碎的聲音。
本能停了腳步轉頭去看,就看見保溫盒打翻了,瓷碗和勺子掉在地上。
滿地的陶瓷碎片!
陸琛正蹲下,拿著紙巾慌地去拭瓷磚上的湯羹。
他右手著傷,不小心到了打碎的碗片,手指被劃破了。
整個人狼狽不堪。
薄楚楚心里一,垂在側的手蜷了起來。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折返了客廳。
隨后把包放到椅子上。
蹲下去扶陸琛,“你不是請了阿姨嗎?讓阿姨來做啊。”
“阿姨的兒子結婚,我讓帶薪休假回老家喝喜酒了。”他注視著,“你親自送來的湯被我打翻了,浪費了你的好意。”
薄楚楚扶起他,繞過地上的狼藉,往沙發那邊走。
陸琛坐在沙發上。
“楚楚,你趕時間的話就先走吧,這點小事兒我能理好。”
他說話的時候,暗中無形地拉了拉右手袖。
從薄楚楚的角度剛好能看見他手臂上纏著的紗布,幾條漬正浸了白的布條,沿著他的小臂流下來。
孩眸睜了睜。
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小作,滿眼都是鮮紅的。
薄楚楚有些嚇著了,“你流了!”
鮮已經流淌到他的手腕,蔓延至掌心紋路,然后順著指一點一滴地從指尖落。
就跟昨天在停車場一樣。
只不過,那時的薄楚楚陪著席世離開了,沒看見那灘。
今天看見了。
陸琛坐在沙發上,抬頭凝著皺起來的小臉。
傷口開裂仿佛沒有痛。
他不到任何疼痛,反而還覺得在心口的沉悶消散了很多。
陸琛:“楚楚,我的手機在茶幾上,你幫我撥梁醫生的電話,請他來一趟幫忙理傷口。”
“好!”
點頭應著。
隨后拿起旁茶幾上的手機。
指紋解鎖打開了屏幕。
一氣呵地撥通了梁醫生的電話,“麻煩您來一趟,是的,他流了很多,紗布全紅了……”
從小被薄欽保護得太好。
自己沒過什麼傷,也沒親眼見過別人重傷。
看著陸琛的手臂流不止,薄楚楚說話聲音都是抖的。結束了通話,神態張:“梁醫生說他十五分鐘趕過來。”
滴落在地毯上。
薄楚楚隨手拿了個垃圾桶,擺在他手臂底下。
讓落進垃圾桶里。
陸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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