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
有一尊真玄九境的大妖王,匆忙而來。
這尊大妖王,貌若山羊,型龐大,躬拜倒。
“了?”莊冥問道。
“了。”妖王出聲道:“照尊神吩咐,放在了陣法當中。”
“好。”
莊冥屈指一點,芒閃爍,道:“你且先回去,半個時辰之后,本座自然會到……先前教你們的這一門道,名為拘神,便作為這一次的酬勞。”
這三尊妖王,與那位谷尊,境界相當,但三者合力,想要毫發無損,不波及各方,而拿下谷尊,不是易事。
正是因此,莊冥傳下了拘神。
此也是上古時代的。
此自一界,在斗法之時,也有妙用。
“多謝尊神。”
這妖王如是說來,神亦是復雜。
這尊年輕仙神,如此強大,足以揮手間懾服谷尊這位真玄九境的修行者,為何要假借它們這三個真玄級數的妖族?
只是因為要瞞過九宮山上的仙神們?
還是另有所圖?
抱著這樣的疑,它歸返回去,與其他二妖匯合,以陣法煉化谷尊。
但半個時辰后,它便明白了這一切為何。
——
谷尊已經年邁。
他七百歲時,煉就真玄九境,無敵于此世,然而無奈天門所制,數百年間沒有半分寸進。
而今天門已開,但他氣枯敗,蒼老,法力不暢,也沒有了當年的心氣。
歲月在他上,留下了太多的桎梏,流逝了太多的朝氣,他已經沒有了鑄鼎的希。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是以這樣的結果,結束此生。
早年縱橫八方,無敵此世,晚年拜仙神麾下,尋求自保,未有料到,壽元將近之時,竟被三尊巔峰真玄大妖王擒拿,被陣法煉化,為三大妖王的靈丹妙藥。
“看來三位驅使妖,圍攻城池部落,只是要引出本座現。”
谷尊嘆了聲,說道:“也罷,本就是將死之……三位要煉化本座,大約是為了增益底蘊,鑄鼎功,著實令人羨慕。”
細細想來,這似乎也并不是壞事。
自無法鑄鼎功,助它們就妖仙,也算為仙神的一部分。
他看向三尊大妖王,說道:“若本座壽元未盡,必然與你們拼上命,哪怕毀滅八方,生靈涂炭,在所不惜……但如今年老,非屬當年,只盼三位,食我之后,作為妖仙,高于人世,縱不愿護佑世間,也莫要過度屠戮。”
三尊大妖王均無回應,催陣法,意將這老者煉化。
這便是那一尊年輕仙神的吩咐。
眼見天地變,這尊真玄九境大修士,將要被陣法煉化。
倏地威勢浩。
變故陡然而生。
“大膽!”
有一人出聲喝道:“你這三尊妖類,自不愿刻苦修行,以此邪法,掠奪他人道行,妄圖鑄鼎仙,此乃逆天而行!”
三尊真玄級數大妖王,盡數匍匐下來。
谷尊怔了下,旋即出喜,盡管他已經做好了隕落的準備,但能夠存活下來,自然更是歡喜。
只見九天之上,落下一人來。
此人著淡白長衫,氣度出塵,與這荒莽大地全無相應之,仿佛凌駕于這片天地之間。
據傳上古時代,文明繁盛,這里非是野蠻荒莽之地,上古仙神的諸般著,言談禮儀,風度習慣,皆與當世不同。
來人看似年輕,然而威勢無匹,更有這一穿著。
谷尊立時明白,來人必是上古時代的仙神。
以如此年輕面貌,鑄鼎功,可謂奇才也。
“后世修行者,修行不易,你等妖類,亦是如此。”
莊冥背負雙手,淡淡說道:“今后再有作孽,本座必斬殺你等。”
三位真玄級數大妖王,心中略迷茫,但聽到這一句,至還是明白了,眼前這尊仙神沒有誅殺它們的念頭。
隨著莊冥一揮手,便見三位真玄級數大妖王,匆忙離去,化作芒,消失天際。
“尊神……”
谷尊面微變,正要勸說。
而莊冥卻淡淡說道:“先前本座游歷,聽聞妖圍城,才發覺此地變故,順手救下了你……雖說這三個妖類,居心不良,但至沒有大開殺戒,屠戮眾生,還算有些底線,留它們一命,不要繼續作惡便是。”
谷尊心中對三尊妖王,是頗為痛恨的,但這尊仙神救下自,又如此說來,他便也不敢多言。
自也不過只是真玄級數的修行者,在仙神面前,仍然如螻蟻一般。
對方救下自一命,自哪有資格,能夠在他面前妄言?
當即這位老者困后,便是躬施禮,答謝救命之恩。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
莊冥揮了揮手,又道:“你算是這九宮山,早年的修行者了罷?”
谷尊忙是說道:“晚輩今年一千三百六十七歲,除卻上古時代存留下來的仙神之外,目前在九宮境,晚輩應該是存活得最久的修行者。”
莊冥微微點頭,說道:“如此倒也巧了,本座識得一人,也是九宮人士,真玄九印的修為,但他已經隕落,只是不知他祖宅何,也不知該安葬于何。”
谷尊怔了下,因是得一場救命之恩,心下了一些戒備,略有些許信任,也有部分激,當即又道:“真玄九印的修為?近千年來,似乎并沒有真玄九印的道友,流落九宮之外……”
九宮之,真玄九印的修行者,不足十人。
這些同道的結局,他都已經知曉。
有的壽盡隕落,有的被仙神斬殺,有的與他一樣,拜仙神麾下。
如何還有九宮境的真玄九印,在于外界?
唯一的解釋,便是此人離開九宮之時,還并非真玄九印的修行者。
“此人名為太虛道人。”
莊冥這般說來,道:“你可識得?”
谷尊怔了下,微微搖頭,道:“晚輩不識此人。”
莊冥略有皺眉,手一揮。
太虛道人的尸骸,頓時顯現出來。
這是一枯尸,但莊冥法力運轉,將枯尸皮鼓起,勉強恢復了生前面貌。
“……”
谷尊仔細打量了一眼,旋即錯愕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