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滿口細牙咬掉頭顱和飛劍,就好像咬掉一個快要融化的巧克力球。這景讓李雲心想起前世看過的一篇裏的一句話——“你怎麽拿起來就吃啊”。
而淮南子,無論怎麽也算是“淩虛劍派掌門座下親傳弟子”。這名頭聽起來像是個路人龍套如今也的確了路人龍套,但李雲心可一點兒都不會認為在他的這個現實世界裏,淮南子是一條雜魚。
這意味著這主仆二人,的確是強大得可怕的妖魔。
也許……比九公子還要強。
他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歪頭笑了笑:“這樣子的確不好吃啦。我見過一位的吃法倒是有趣兒的。那一位是先撕裂了,然後架起在火上慢慢烤——”
丫鬟聽到這裏,眨眼:“咦?你不怕我們啊?姐,這個人不怕我們吶!”
姐白雲心抿笑:“所以他很好玩兒呢。那,你,你遇見的那個,是什麽樣子?你還遇過別的妖?”
“啊……應該算是妖吧。沒看清是什麽模樣,隻看見眼睛好大,有我這麽高,上還有鱗片,自己是九公子……”
其實李雲心想弄清楚九公子如果是妖,是個什麽妖。他從前是現代人,又看電視劇。那時候就很喜歡去猜妖怪們的原形。到如今雖自己曆險了,可這點好奇心仍未掩去。
更何況無論從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不是正經的“正常人”。到這個世界的凡人和妖魔,有些時候想想從前的事,他總覺得其實自己和妖魔更……親切些。
他覺得這“白雲心”看起來這樣厲害……也許大妖們之間彼此都是悉的——恰好認得九公子也不一定。
但他完之後,發現丫鬟和白雲心臉上的表漸漸變得詭異。
們兩個人對視一眼,而後就連一直看起來淡定從容的白雲心,呼吸都略微急促起來。
“他……你在哪裏看見的他?”白雲心瞇起眼睛,臉蛋微微向前探出來,盯著李雲心。
這姿勢很詭異,李雲心覺得很悉,卻又記不起自己應該在哪裏,或者什麽時候見過。
但他發現這妖魔臉上都已經沒有笑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的——甚至比聞到自己上的香氣時更加。
如果他前世的經驗和學識沒有欺騙他的話,他覺得那是一種,對於食的。
“啊……在……清河縣?”
“是他啊姐!”丫鬟瞪大了眼睛,興地跳腳,“九九九!是九啊!”
“是九啊……”白雲心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將脖子了回去,重新變那個看起來文靜弱的家碧玉。隻是李雲心發現的嚨了,像是咽下什麽東西。
“那……就不跟你去渭城啦。李……雲心。嗯,是個好名字呢。你看,我有個名字白雲心。”白雲心湊近他,又輕輕吸了兩口氣,,“等我找到了九,再去找你。”
“你可不能躲著我不見呀。嗯……這樣。”
把手進袖裏,了,再微微一用力,就拔出一柄銀閃閃的劍來。
其實是劍也不恰當——這件修長的武有兩指寬,看起來更像是一柄頂端尖尖的直刀,可一邊全開了刃,另一邊開了半邊刃。算是一件能刺能砍的武。
劍有一米長,幾乎沒劍鍔,隻有白的、平而長的劍柄。
“喏,這個給你。”白雲心,“你拿著它,我就能找著你。”
李雲心出雙手,立即接過去:“好。我去渭城等你,但你可不能不來。”
白雲心抿一笑:“你呀……如果跑掉了,我就吃了你。”
隨後忽然張開雙臂。的袖一下子變得寬大,幾乎將整個人都遮住了。林中驀地聚集起一陣狂風,伴隨一聲清亮的尖嘯。而後白雲心的兩片寬大袖化作一團濃重的霧氣,隨著狂風直衝上了——
幾秒鍾之後,林地間就隻剩下李雲心,和他手裏的一柄劍了。
他又在原地站了十幾秒鍾,確認那一主一仆、一頭黑驢全部從雲而去了,才長長出一口氣,微微附自己的雙。
都麻了,快要筋了。汗水浸衫,此刻涼風一吹,上煩躁冷,像是要生病。
見了鬼。短短十幾,遇見兩個大妖魔!
他看一眼手裏的劍,微微皺眉。他不知道那白雲心為什麽覺得自己“好味道”,但知道這把劍不是什麽好東西。也許那妖魔以後就會憑這東西找到自己。
他一丁點兒都不信那妖魔對自己表現出來的“喜”與“善意”。因為他知道自己實際上,很了解那些妖魔的心態——擁有人類的模樣,在心裏卻從未將人類視為同類的心態。
於是他俯,將那柄劍用力進了草地裏。
這劍驚人的鋒利堅固,竟然毫不費力地地連柄沒地下——期間李雲心覺得微微阻,應該是到了石頭。但,劍尖似乎將土中的石頭也輕易切開了。
然後他才在自己後腦拍了拍,:“哎,出來。”
怪附,大多是附在頭上的泥丸宮。貓妖已經在他上蜷了這麽久,一聲兒都不吭,想來是被白雲心那大妖嚇破了膽。
過了幾息,才聽見那三花娘娘:“哈?走了呀?啊……嚇死我,一啄,哎呀,嚇,死了啊!唉,我的好,唉,隻能這樣用,唉……”
聲音漸漸淡去。下一刻,李雲心就發現躺在地上的喬嘉欣,再一次立起來了。
隻不過這一次,慘不忍睹。用腸穿肚爛來形容也不為過。
李雲心皺眉:“還是讓土為安吧。已經這個樣子,你總不能這樣走到路上,會嚇到人。”
但貓妖似乎對這有著異乎尋常的迷。不滿地搖頭,手捂住肚子:“嚇!服,穿服呀,啊?就好了呀穿服呀!哼,大膽,這是本娘娘的法,呃……咦?那是什麽?嗯?是什麽?嗯?”
鬆開了捂著肚子的手,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東西吸引。隨後就用一雙淋淋的手來抓李雲心。
一隻貓這樣子可,但一就不可了。
李雲心皺眉喝:“你做什麽?!”
貓妖嚇了一跳,訕訕地收回手捂住肚子,但目已經盯李雲心的口不再移開:“咦?這是什麽?嗯……哎呀,這個好玩,啊呀……”
這時候,李雲心才注意到自己口亮起來了。
林間有月,但終究是黑夜,又不是十五月圓。因此還是能很清楚地看到,有白的和芒從他口的服下麵出來。
方形的芒,掌大。
李雲心一驚,連忙將手探進口,把那東西了出來。
原來是晶瑩剔的一塊通明玉簡,此時變了和的白。仿佛有芒充斥在它裏麵,卻含而不散。玉簡的一麵,白的底上,出現了一排……
“字跡”。
而那排“字跡”之下,一個細長的黑點正不間斷地躍著。
李雲心盯著那排字跡看了一眼,愣住了。
然後他抬手使勁兒地了自己的眼睛,又去看那排字跡。
在臉上保持著極度古怪的神,怔怔地站了幾分鍾之後,他終於張開微微發的——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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