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孫氏有些恍惚的時候。

“嘎吱……”

伴隨著這樣的聲響，角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姜嬈和穆珩一起走了出來。

孫氏就這樣恍惚著循聲看去。

高大拔的男子，與艷一如繁花的子，并肩而立，如同一又璧人，耀眼的同時，又讓見著他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脈脈溫。

孫氏想起來，當初之所以會主張退了穆珹與姜嬈的親事另娶安國公府的閨，就是因為覺得姜嬈一個商戶，配不上心教養出來的長子。

便是后來，了那樣的心思，想著利用穆珩和姜嬈的親事替侯府謀點好，但在孫氏的心底深，哪怕穆珩是最不重視的兒子，姜嬈也是配不上的。

可現在……

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誰還能說姜嬈配不上穆珩呢？

孫氏的心頭涌出悔意。

后悔的事……Μ.166xs.cc

太多了！

穆珩本就是敏銳之人，第一時間就留意到了孫氏眼里的悔意。

不過，他并未有任何的容，微微上前半步，以保護者的姿態將姜嬈擋在了后。

然后才看向孫氏，淡淡地道：“聽說二嬸一定要見我們？現在既然見著了，二嬸可以說說今日此行所為何事了吧？”

那再平淡不過的目，就像是在看一個與他無關的陌生人一般。

孫氏張了張，卻是好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但很快，孫氏便深吸了一口氣。

“明遠……”吶吶地道，“我也不是為了什麼事，就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說到后來，在穆珩那冷淡的目注視下，孫氏再也說不下去了。

畢竟，這話，就連自己也是有些不信的。

過去的那麼多年，在穆珩還期待著的疼的那些年，有過太多的機會可以與穆珩說上這麼一句滿是溫的話，但那時的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這樣做。

而現在，他們之間的地位，卻是已經互換了。

姜嬈揚了揚眉：“二嬸若是執意不肯說，那我們可就回去了……”

今兒是圓姐兒的生辰，只想好好陪著圓姐兒，可沒閑功夫在這耽擱。

聽到這話，孫氏急了。

這一急，一句話就這樣口而出。

“別！”

“明遠，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過來與你道個歉！”

原本難以說出口的這些話，真的開了頭之后，好像也沒有那麼為難了。

孫氏輕輕吁了一口氣：“明遠，過去是我錯了，明明生了你，卻因為那樣一句無稽之談而冷落了你這麼多年……”

話說完，孫氏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看向穆珩。

穆珩便也明白了。

說白了，孫氏今兒是來低頭的。

至于，之所以會選擇低頭，是真的意識到了過去的那些年，的所做所為給年時的穆珩帶來了多大的傷害，還是只是因為現在過得不如意，想要得到穆珩的原諒，從而重新過回往昔的好日子，那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穆珩心中并沒有什麼波瀾。

無論孫氏是出于哪一種考慮對他道歉，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他早就找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這樣一人在邊，旁的人，那些過往的怨懟與悲傷，便也就不重要了。

淡淡地看了孫氏一眼，穆珩道：“二嬸，若是我和阿嫵現在過的是侯府如今的日子，你還會特意跑過來，與我說這一聲‘我錯了’嗎？”

孫氏一時無言。

你看，答案其實是顯而易見的。

穆珩便又道：“二嬸，你不是什麼會誠心為過去的作為悔悟的人，就算你是，我也不是得你一句‘我錯了’就能夠將過去種種一筆勾銷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便也就只做一對關系生疏的叔侄便也就行了……”

“往后，別再來了。”

他的聲音并不冷，甚至因為有姜嬈在側而著幾分溫，可那話中卻又分明帶著不容更改的決絕，讓孫氏聽了心里都忍不住有些發冷。

眼睜睜地看著穆珩說完這話之后，便側頭看向姜嬈。

然后，夫妻倆極為默契地相視一笑，轉進了穆宅之中。

角門再一次在孫氏眼前閉。

孫氏看著那扇門許久，這才失魂落魄地轉。

到此時，心里的那點僥幸，到底是徹底消失了。

從前總想著，穆珩恨，可不管怎麼說，只要有恨，那麼若是用自己的行將穆珩心中的恨意消彌，那些恨也就能轉化為穆珩對的親了。

沒有，又哪里來的恨呢？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帶著僥幸來到這里。

可現在……

孫氏徹底明白了，如今的穆珩早已不是那個需要母親疼的孩子，他已經強大到無需任何關，在穆珩的心里，也只有姜氏是不可或缺的，這個生母，穆從文這個生父，乃至侯府的那些手足，都只不過是無關要的人而已。

也正因為明白了，孫氏才會如此失魂落魄。

離開穆宅之后，孫氏還沒走出多遠，一直等在旁邊的周氏就按捺不住走上前來。

“母親……”

周氏心急的不行，一句“怎麼樣了”到了邊，到底被按捺下去，換了另一句。

“母親，您看著神不太好，是子哪里不舒坦嗎？”

孫氏抬頭。

也不是什麼太過明的人，但饒是如此，此刻仍從周氏那浮于表面的關心之下，看到了孫氏的急不可耐。

急什麼？

自然急的是，有沒有從姜氏手里拿到什麼好東西，然后補給一家子。

反正，若是能得到補，怎麼都不會了二房的。

孫氏本也不是什麼好子的人，更不是什麼待兒媳和善的好婆母，先前也不是完全沒有看出周氏一直攛掇著來穆宅是為了什麼，不過那時的孫氏為著心里那點盤算，也就半推半就順勢而為了，可現在的盤算沒能奏效，又哪里還能對周氏有好臉？

“啪！”

孫氏重重一掌甩在了周氏的臉上。

“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侯府是了你的吃還是缺了你的穿，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計，打量著只有你是聰明人？”

“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