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歇了一日,姜嬈和穆珩依言帶著一家老小去了香山看紅葉。
香山大部分都劃歸了皇家陵寢,早夭的皇子、公主,以及帝王的一些嬪妃都被葬在此,但周圍也有不權貴在此修建別院,每年到了紅葉漫山的時候,總會有許多人前來觀賞紅葉。
因為多是權貴往來,去往香山的路修得寬敞又平坦,就連楊氏這樣的年紀大了的人坐著馬車過去也不會覺得累。
此時其實已經過了觀賞紅葉的最好時機,但一家人仍非常開心。
而在姜嬈一家在香山觀景的時候,來自北疆的使臣們,卻是一起去了云來居吃飯。
哪怕他們是外來者,也聽說了云來居的名聲,既然來了,自然也要過來嘗嘗這讓許多人都贊不絕口的味。
當然了,還有另外的目的。
那位穆夫人最后提出的想要從北疆買一些牛羊的要求,雖然任他們怎麼想都沒想出這其中有什麼坑,但也正因為如此,反正更讓一眾北疆使臣覺得心有不安。
而酒樓,向來就是打聽消息的極佳場所。
為免被人看穿份,兩名北疆使臣是做了一番喬裝打扮,又戴了帷帽,這才進了云來居。
如今天氣日漸轉涼,大街上像他們這樣戴著帷帽擋風的人也有不,倒也并不顯得突兀。
既然是想打聽消息,兩名北疆使臣便也沒有去雅間,而是在一樓大堂里尋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此時正是午膳時間,云來居雖然沒有坐滿人,但大堂的桌子卻也坐了個七八滿,這麼多人坐在一起,輕聲說話的有,高談闊論的也有,還有些喝多了酒大聲吆喝的,讓這大堂里顯得格外的熱鬧。
兩名北疆使臣雖然點了菜,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的份,卻是幾乎沒怎麼吃,而是坐在原地聽著從一眾食客里說出的各種消息。
但讓他們失的是,也不知道是兩國談判之事百姓很難得知詳,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們在座位上枯坐了許久,菜都快要涼了,都沒有聽到想聽的消息。
兩人都注意到,小二可是往他們這里看了好幾眼了,若是再坐下去,就要引人懷疑了。
正當兩人失的時候,旁邊不遠傳來的低了顯得格外神的聲音,讓他們神為之一振。
與兩人隔了一桌的另一張桌子上,坐著四名約四十許的男子。
四名男子容貌倒是沒有什麼特殊之,但著打扮卻都能看出來不缺銀子。
此時,其中一名男子往前面湊了一些,面上帶著某種奇異的笑容,沖著三名同伴低聲道:“你們聽說了嗎,這次咱們大安朝與北疆的互市談判……”
男子的一名同伴睨他一眼:“這可是京城最近一段時間最大的事,我們還能不知道?”
“我是說……”男子笑得更奇怪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那位穆夫人向北疆提出了要求,想每年從北疆買到大量的牛羊……”
另一名同伴詫異地道:“不過就是牛羊嗎,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可不是大驚小怪!”男子曖昧地笑著,“我可是聽說了,穆夫人要求的羊只要山羊……”
“山羊?”三名同伴同聲道。
從這三人的疑表中可以看出,他們仍沒想出問題不在。
“嗨,我說你們怎麼就不知道腦子!”男子神地道,“你們知道為什麼點名要山羊嗎?而且還要那麼多?”
三名同伴一起搖頭。
男子于是得意又曖昧地道:“我告訴你們,這都是有原因的……”
男子的三名同伴都靜靜等著男子的下文。
與此同時,兩名北疆使臣也都屏息凝神,像是在等著人揭開自己猜不出來的謎的謎底。
“我跟你們說啊,你們要是去大夫那里問問,大夫一定會告訴你們山羊渾都是寶……”男子了眼睛,“什麼羊、羊皮、羊骨、羊髓……等等,都是有著極佳的藥用價值的……”
三名同伴還是沒聽懂。
“我說你們可真是榆木疙瘩!”男子恨鐵不鋼,“別的也就罷了,尤其是那羊腰子……那可是能補腎益助的,這下你們懂了吧?”
“羊腰子?”
三名同伴瞪大了眼睛。
“那還能有假?”男子神地道,“我跟你們說,京城各府的老爺們,往常可沒吃這羊腰子,聽說北疆的山羊是放養在草原上的,比咱們大安朝的山羊藥效還要來得好,自從知道大安朝會與北疆互市,這些有錢有勢的老爺們,可早早就讓人從北安府買來自北疆的山羊了……”
三名同伴便也都笑得曖昧。
笑過之后,又有一人奇怪地道:“那穆夫人,就為著這事特意提出要從北疆買山羊?”
“那可不!”男子道,“這麼多的權貴有需要,說不得吃來自北疆的山羊的羊腰子很快就會風靡咱們大安朝,男人嘛,誰還不希……是吧?”
“說不定是穆夫人覺得穆大人需要吃羊腰子呢?”一名同伴“哈哈”笑道。
“說不得真是如此了……”
“你們可小聲著些吧,穆大人和他夫人,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是被他們知道咱們在背后編排他們,咱們可沒好果子吃!”
“這不是就咱們幾個,隨意說笑幾句嗎,難不咱們還能把咱們說了什麼告訴穆大人和穆夫人?”
“那自然是不能……”
“這不就得了?”
四個人又“嘻嘻哈哈”了一會兒,直接菜上齊了,這才總算是沒再說什麼了。
而兩名北疆使臣,此時卻是面面相覷。
先前姜嬈提起這牛羊的易時,他們之所以沒有當場定下來,就是因為他們怕自己踩進姜嬈給挖好的坑里,可現在這樣一聽,原來事的因由竟是如此離奇荒謬?
兩人很快也就起,回到了他們的住所。
北疆使臣之中領頭那人聽完他們的話,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后看向其他人:“你們覺得,這個可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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