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有些懵。
五百畝地,外加五戶奴婢。
“賈參軍!”
侍唸完了,可賈師傅卻愣住了。
李敬業站在邊上歡喜,楊德利……
“姑母……”
侍臉頰抖,覺得這家人都有病。
“兄長!”李敬業低呼一聲。
賈平安這才清醒過來。
他微笑道:“中辛苦了。”
“表兄……”
楊德利已經衝進去給自家姑母報喜去了。
賈平安無奈,就進去弄了一塊金子出來。
“這是喜事,中送來的,自然也得沾染些纔好。”
侍見是金子,歡喜的道:“賈參軍大氣,以後那地方定然是風調雨順。”
宮中的規矩,去報喜送賞賜的侍可以拿好,見到了也不會說。
賈平安雖然職位……低微,但出手卻大氣。
侍一番好話後,帶著人走了。
“見過郎君。”
一個白皙,三十多歲的男子進來,行禮後諂笑道:“賤奴杜賀。郎君英俊不凡,賤奴早就聽過郎君的偉績,今日得知歸屬郎君,賤奴歡喜不勝,恨不能就此歡喜死了……”
這是賞賜的奴婢。
這便是爲首的杜賀,據聞原先是小,善於鑽營,後來行賄的對象犯下大錯,這廝也被連累爲奴。
他說話時眉不時的跳,一會兒八字形,一會兒一字型。
“多丁口?”賈平安知道大唐的奴婢來源複雜,所以想查詢一番。
杜賀見他一開口就是核心,就知道不是棒槌,心中一凜,“郎君,丁口十一,加賤奴十二人。”
給他五戶奴隸,還配一個犯做管事,這事兒辦的真啊!
隨後當晚這些人就在道德坊安置下來了,幾間被廢棄的屋子就是他們的棲地,賈平安縱然有同心,可這個時代的奴隸和畜生的地位相同,你太過特立獨行,自然會被非議。
第二天一大早,楊德利早早起來了,賈平安見他做早飯依舊是三人份的,就說道:“好歹那些人也弄些吃的給他們。”
楊德利詫異的看著他,“他們如今還沒能給咱們家掙錢呢!吃什麼早飯?”
老子!
賈平安真心見不得這種把人當畜生的習慣。
“做吧。”
楊德利心如刀絞。
晚些,他在門外喊了一嗓子,“都來吃飯了。”
蹲在賈家外面的二十餘人都愣住了。
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問道:“還有早飯吃?”
大夥兒都有了不吃早飯的自覺,所以格外詫異。
楊德利罵道:“不吃就滾!”
這些人緩緩過來,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楊德利弄了一大鍋餺飥,每人一碗。
“阿孃!”
一個小娃在哭,“!”
婦人惶然對楊德利彎腰,“別哭。”
兇神惡煞的楊德利默然,晚些打餺飥時,給婦人多加了一大勺。
婦人愕然,“不敢呢!奴不敢。”
楊德利甕聲甕氣的道:“讓你吃就吃,別廢話!”
賈平安就在邊上看著這一幕,杜賀在邊說著況。
“五戶人,男人都是丁口,就是五個丁口。婦人五個,幹活也厲害。孩子中丁口六人。丁口合計十一人。娃三個,男娃四個。共計二十三人。”
真是腐朽的舊社會!
賈平安想喊一聲打倒萬惡的奴隸制度!
但這事兒他目前不敢幹。
他緩緩走過去,那個娃跟著母親在吃餺飥。楊德利的手藝傳承於賈平安,哪怕是隨便弄出來的餺飥,依舊讓娃吃的香甜。
婦人見他出來了,嚇得趕站起來,“郎君。”
奴婢就是畜生,是私產。
這是大唐的規矩。
但賈平安有自己的規矩。
“吃吧。”
等他們吃完了,賈平安作爲家主開始訓話。
他站在臺階上,奴婢們站在院子裡,連孩子都懂事的不出聲。
“某賈平安,百騎錄事參軍。”
這個是自報份,讓這些人知曉自己的主人是誰。
“賈家的規矩,其一,幹活認真,那麼該給的錢糧不會,誰給了,你等只管等某或是表兄去莊子上時稟告,但凡是真的,誰拿走的錢糧,嚴懲不貸!”
那些男都歡喜了起來。
這年頭誰把奴隸當人?什麼剋扣錢糧,主人家只要不死自己的勞力就不管。
賈家竟然這般好?
“其二。”賈平安說道:“某聽聞時常有管事打奴婢之事。”
那些奴婢都看著杜賀,臉上有畏懼之。
賈平安笑了笑,“若非是出了岔子,管事不可責打你等!”
那些人面面相覷,一個婦人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規矩,眼中含淚的跪下,“多謝郎君。”
衆人跪下,“多謝郎君。”
這是落到了福窩窩裡,這些人的氣神馬上就不同了。
杜賀也未曾想到賈平安會這樣,但作爲曾經的鑽營小王子,他知道自己唯一的一條路就是順從,否則賈平安反過來能弄死他,自己屁事沒有。
“賤奴定然以郎君的話爲準繩。”
此次賞賜的田地在新縣,楊德利辦理了過所後準備出發。
臨行前他問道:“平安,你爲何對他們這般好?”
奴隸就是畜生,這不是楊德利兇狠,而是這個時代的規矩,連那些奴隸都覺得自己不是人。
賈平安想了想,“某看不慣。”
……
爲白銀大盟‘Justin_yu’加更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