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利一進家，就大聲的道：“去請了屠夫來，殺牛宰羊，算了，牛殺了，羊養幾日，等牛吃完了再說。”

牛是重要的生產資料，宰殺有罪。

所以一般人終生都不知道牛啥味道。

有戶部的證明，又請了府來驗證，屠夫纔敢下手。一頭牛放倒了，屠夫想帶走牛雜，賈平安哪裡回許。

牛雜火鍋多好的味道。

牛肚火鍋啊！

楊德利吸吸鼻子，別的不管，就盯著那個東西，“平安也漸漸大了，那東西回頭燉給他吃，好歹以後多尋幾個人，多生幾個娃。”

賈平安看著那條東西無語，“某不能吃這個。”

楊德利振振有詞的道：“以前在楊家塢時，就有人專門吃這個，吃的滿面紅，大冬天敞懷的。”

“那是燒的！”賈平安堅決不吃那個東西。

他開始吩咐曹二，“這天冷，說是能放東西，可也扛不住幾日，這樣，去弄了些香料來，滷！”

唯有滷製的牛才能多保存些時日。

他代了些材料，讓宋不出去採買。

“最的地方切片火鍋。”

“火鍋是什麼？”曹二一臉懵。

“火鍋……”賈平安一番指點，曹二功的弄了一個火鍋出來。

濃郁的牛香味在瀰漫著，楊德利站在院子裡，仰頭吸氣，“真香啊！”

有人敲門，不等杜賀手，阿福就屁顛屁顛的跑了去。

啪！

大門被拍開，老許站在外面，深吸一口氣，“這什麼香味？小賈，你又弄了什麼好吃食？”

賈平安笑道：“火鍋。”

老許俯阿福的頭頂，說道：“今日楊德利之事做的不錯，老夫下衙時，見到褚遂良那個老東西急匆匆的往家裡去，這多半是要查問了。”

長安城今日註定不會安穩，那些高的家人多半都在瑟瑟發抖。

“多謝許公。”賈平安知道今日若非是老許出手，楊德利要解決此事還真沒路子。

“謝個什麼。”許敬宗一臉得意的模樣，然後看看天，“咦！竟然這般時候了？老夫得趕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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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德利第一次心甘願的道；“許公，在家裡吃了再回去吧。”

“這多不好？”老許一臉不樂意，直至邀請再三，這才說道：“罷了罷了，下次你等記得去老夫家中吃飯。”

“兄長！”

外面來了個狠人，楊德利不打個寒。

“好香啊！”

李敬業今日下水，帶來了一大桶魚。

“上次兄長說喜歡吃魚，某今日就下水弄了些。”

這麼冷的天氣下水……

楊德利的心痛都減輕了些。

“吃飯吃飯！”

一口鍋架在碳爐上，牛湯在翻滾，一家人都在吸氣。

“來了。”

曹二的刀法不錯，牛片切的薄的。

十六歲的鴻雁站在後面伺候，狂吞口水。

“都有。”一頭牛那麼多，幾個人怎麼吃都吃不完，“回頭曹二也弄個火鍋，你等自己吃，這幾日牛管夠。”

杜賀都饞的不行，聞言讚道：“郎君就是大氣，這換了別人家，主家吃好的，就算是吃不完，也不會想著給咱們吃。難怪郎君才十五歲就了武男，這般大氣……他不升就不可能！”

這話說的極好，連許敬宗在百忙之中都要擡頭看杜賀一眼，“你原先是何出？”

杜賀嘆道：“某當年也做過，後來……不堪回首啊！”

許敬宗最喜歡人的痛，沉迷於由此獲取的優越中，“貪腐？”

杜賀點頭，一臉唏噓。

“看好此人，若是不越矩，以後就是個好管事。”許敬宗代了一番，結果邊上的李敬業拿起公筷，一傢伙就把鍋裡剛下沒多久的牛片捲走大半。他忍不得了，趕加。

那東西弄出來了，楊德利著賈平安吃，賈平安不幹，最後楊德利一人吃了。

一頓牛火鍋吃的酣暢淋漓，臨走前，賈平安給老許帶了十多斤牛，讓他家裡人吃。

老李家他也給了十多斤，“不夠再來拿。”

後世吃牛方便，但此刻這東西卻是稀罕。

李敬業大大咧咧的道：“兄長放心，明日某再來吃。”

剛纔他一頓說吃了五六斤牛，聞言楊德利心如刀絞。

把兩個客人送走，回過，楊德利就見表弟站在那裡，微笑道：“表兄，某覺著，你找到了自己的路。”

……

長孫無忌家中，他鐵青著臉，看著跪在前的管事，“老夫自詡持家有道，可竟然被你這等碩鼠侵吞了許多錢糧都不知道，來人！打死，連夜尋個地方埋了。”

“阿郎饒命……”

邊上的管家心中一凜，覺得今日真是倒黴催的。

先前長孫無忌一回家就查了去領祿米的人和車伕，一番追查，不止查出了多領祿米的事兒，更是查出了管事貪腐一千餘貫的大案。

這個氣啊！

想他長孫無忌自詡手段了得，可竟然被家裡人給坑了一把。

按理該把管事送到縣裡裡置，可長孫無忌何等人，哪裡會讓家醜外揚。

“打死！”

今夜許多豪宅中，慘聲不絕於耳。

李治站在殿前，聽著百騎的稟告，嘆息道：“一個楊德利竟然就引出了這麼多的弊端，可見這朝中缺不得憨傻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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