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啊！

王德凱一心想把賈師傅收囊中，傳授一武藝和兵法，此後自己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可沒想到包東一開口，教授賈平安兵法的竟然是李勣。

老李去年還在疊州，王德凱對他敬若神明，此刻得知賈平安竟然和他學兵法……

老子都想尋英國公學兵法，哪有臉去教賈平安？

丟人！

這事兒就這麼消散了。

賈平安準備第二天帶著人回去，讓衛無雙趕去買特產。

衛無雙在城中逛了一圈，採買了不東西。

這次人，賈平安因爲是縣男，所以得了套間住。可衛無雙不行啊！

最後賈平安讓人在臥室的隔壁弄了一張牀，讓衛無雙住在那裡。

“明日就回去，你可還行？”

賈平安目掃過大長。

這一次衛無雙的表現比上次好些，但下馬後，走路依舊不自然。

呸！

登徒子。

衛無雙昂首道：“我能快馬趕回長安。”

你就吹噓吧。

賈平安笑了笑，“那個……某的包袱打不好，你幫某瞅瞅。”

“沒出息！”賈平安打包袱的能力差的掉渣，這個衛無雙知道。

隨後就進了房間。

賈平安也跟進去。

大門外，恰好路過的包東和雷洪看到了這一幕。

包東嘆息道：“參軍英俊不凡，看看這些子，都主投懷送抱，哎！某何日能有這等際遇？”

雷洪冷冰冰的道：“你做夢？”

呵！

包東不屑的道：“某還能做夢，你卻連夢都沒有。”

雷洪側盯著他。

包東擺擺手，“罷了，某錯了。”

人的傷口不道德，但包東最喜歡幹這樣的事兒。

二人走了一段路，雷洪突然幽幽的道：“參軍出個門都有相陪……”

包東覺得心中有些發酸，“是啊！那子看長奇怪，可慢慢的，某竟然覺著是個娘，哎！”

……

半夜，衛無雙突然被驚醒了。

隔壁傳來了靜。

“不對啊！”

“此事不對！”

“那贊普……”

賈平安起牀了。

他急匆匆的出去，巡街的軍士馬上就攔住了他。

“某要尋王都督。”

晚些，被醒的王德凱皺眉看著賈平安，“你說……襲擾吐谷渾是假的？”

“對。”

賈平安晚上睡的迷迷糊糊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贊普好像就是在今年年初病逝的。

也就是說，此刻弄不好贊普已經快不行了。

“那個謠言加上贊普病重，祿東贊傾盡三江水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此刻他要提防贊普對自己下手，怎麼辦？”

周果也來了，一邊整理冠，一邊說道：“最好的法子就是……”

他並指如刀，揮舞了一下。

“弒主？”王德凱的眸子一。

周果點頭，燭閃爍著，他的臉龐一明一暗，“唯有弒主，他纔有生機。”

王德凱沉了一下，“若非如此，贊普就會手弄死他，爲自己的孫兒清除一個權臣。”

周果點頭。

“可若是大唐和吐蕃開戰呢？”賈平安說道。

周果形一滯……

“不至於。”他看了賈平安一眼，“這是初春，出大軍不劃算。”

“那是梟雄！”賈平安覺得周果對祿東贊此人的格判斷有問題。

“梟雄……”

“對，他就是梟雄。”賈平安越想越覺得不對，“贊普手段高超，豈會不防著祿東贊？所以他想弒主並非易事，唯一的法子……”

他想到了後世那些國家部面臨重大危機時，都有一個共同的選擇，那就是對外開戰。

一旦開戰了，誰還敢鬧騰，那就是賊，人人得而誅之，輿論也會噴死你！

這便是轉移矛盾的手法。

祿東贊老巨猾，既然無法殺了贊普，那他要麼跑路，要麼就只能和大唐開戰，讓贊普對自己投鼠忌。

而吐蕃人在初春頻繁襲擾吐谷渾，爲啥？錢糧多的沒地方用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吐蕃部在蠢蠢，祿東贊在蠢蠢。而這個時候對吐谷渾開戰沒用，大唐會很高興的提供支援，隨後在邊上蹲著，一旦尋到機會，就會給吐蕃致命一擊。

“祿東贊這一派的人不，勢力龐大，一旦和大唐開戰，贊普可敢他？”賈平安自信的道：“只要贊普敢，祿東贊就會糾結著自己的那幫子人反抗，那時吐蕃外部有大唐在開戰，部混不堪……吐蕃……這是要想滅國嗎？”

這是一個能自圓其說的分析。

周果沉著，“那麼吐蕃在吐谷渾那邊就是虛張聲勢？”

王德凱起道：“小賈的話有些道理，不管如何，贊普病重，邊境總是要戒備。如此，某率軍前去巡查，老周，你留在城中，切記要保證糧道。”

周果點頭，隨後就是一陣忙。

“不走了？”

衛無雙都收拾好了包袱，滿心歡喜的準備回長安去見好基友蘇荷，可賈平安竟然全副武裝的來告訴，不走了。

“吐蕃有些變故，某想留在此地。”

衛無雙心中一，“可陛下讓你快去快回。”

賈平安此刻的腦海裡全是金戈鐵馬，“離間計是某出的，此刻某怎能離去？再說了，最多半個月。”

皇帝讓他來疊州，多半是有讓他避開新年的意思。

新年，就代表著貞觀遠去，李治的時代來臨。在這個時候長孫無忌一夥的權勢也達到了頂峰，老許和李勣怕是要被打了。

賈平安若是在，說不得會生出些別的變故來。

所以李治乾脆一腳把他踢來了疊州，避開這個風口浪尖。

也就是說，他在疊州待多久，李治都不在意。

既然如此，爲啥不留下來耍耍？

“你留下。”賈平安轉就走。

衛無雙咬著紅脣，突然進去放下包袱，隨即就追了出來。

“人不讓從軍！”

賈平安一臉黑線。

“可陛下令我跟著你，誰也不能阻攔！”衛無雙回去，晚些追來時，已經變了個脣紅齒白的年輕人。

你這是想把我掰彎嗎？

賈平安可恥的心了一瞬。

三千騎兵集結，這是疊州的主力。

隨後兩天的行軍乏善可陳，斥候不斷傳來吐蕃襲擾吐谷渾的消息。

“小賈，你如何看？”

在得知賈平安和李勣學兵法後，王德凱就喜歡拉著他探討兵法，遇到事也和他商議一番。

“某以爲，這是聲東擊西！”

王德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到目前爲止，前方依舊沒有發現吐蕃人。

夜裡，大軍宿營。

初春的疊州很冷，衛無雙此刻沒辦法，只能和賈平安在一個帳篷裡。

帳篷很小……

但賈平安很老實。

他竟然這般規矩？

賈平安口花花有過，但這等時候反而能看出人品來。

衛無雙迷迷糊糊的睡去。

外面有人低聲說話，“賈參軍！”

是包東。

賈平安起，因爲是和而臥，倒也省事。

他悄然出去。

“何事？”

“王都督尋你。”

二人去了王德凱那邊。

“斥候在前方發現了些馬蹄印，大軍要戒備。”

將領們班值夜，剩下的將士們依舊沒有任何察覺，睡的很踏實。

按照典，營地外二十步有軍士值守，每到更初，就捶鼓三百三十下，吹號角十二聲，這便是詩詞裡的鼓角爭鳴。

詩詞看似浪漫，可這些軍士實則就是用在防，發現敵軍就要用鼓角聲示警，但凡晚片刻就別想回來。

鼓角聲中，打了個盹的賈平安起來了。

東方多了一抹白。

大軍了。

衛無雙被賈平安趕到了後面的輜重隊那邊，眼睜睜的看著斥候來回。

“都督，發現敵軍！”

一隊浴的斥候回來了，帶來了敵軍來襲的消息。

王德凱看了賈平安一眼，問道：“如何？”

“敵軍輕騎而來。”

這小子竟然判斷對了……王德凱回看著賈平安，“特孃的！好一個賈平安！”

若非賈平安的判斷，這些輕騎將會突襲疊州。

好險！

王德凱著臉，“傳令戒備！”

“查探敵軍數目！”

斥候在瘋狂哨探。

“都督，敵軍遊騎兇狠，我等無法靠近！”

一個肩頭中了一刀的隊正在咆哮，“某再去！”

他回喊道：“兄弟們，跟某來！”

王德凱眸冰冷，“某隻要敵軍的數目！”

賈平安就在邊上看著。

他明悟了一個道理，當大戰起時，爲將者就要把麾下的將士們當做是數字，任何損失都不可容。

否則你的心一，應變就會出問題。

這纔是真正的兵法！

斥候瘋狂而去。

前方，能看到他們在勇衝殺，而敵軍的輕騎也在拼命的阻截他們。

這便是戰場遮蔽，遮蔽敵軍的哨探，讓對方不清楚己方的況，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和應對方式。

這些道理兵書裡都有，但只有經歷過了，你才知道怎麼應用。

“突進去了！”

一隊斥候突破了敵軍的封鎖。

王德凱擡頭，見遠方煙塵大作，就吩咐道：“出五百騎，接應斥候回來。”

騎兵出擊了。

雙方絞殺在一起，唐軍手中的橫刀更鋒利，戰馬有了馬蹄鐵後跑的更快，更穩健。

“撤回來了。”

斥候被接應回來了。

那個肩頭帶傷去哨探的隊正上多了兩道傷口，卻目銳利，昂首道：“都督，敵軍五千騎！”

王德凱讚道，“好漢子，去後面。”

後面是輜重，也是收容點。

隊正漲紅著臉，“都督這是看不起某嗎？敵軍當前，某若是退卻，哪有臉自稱男兒？”

王德凱默然，擺擺手，隊正歡喜的道：“多謝都督，晚些請都督看某殺敵！”

這便是大唐男兒嗎？

賈平安閉上眼睛，想到了往後的歷史。

漢唐之後，華夏對外再無這等豪邁，那些男兒也再無這等豪邁。

那麼……以後讓這個大唐更豪邁！

他睜開眼睛。

前方，敵騎停住了。

王德凱說道：“敵軍這是在歇息馬力。”

“五千對三千，小賈，你怎麼看？”

賈平安微笑道：“大唐必勝！”

“好！”王德凱拍拍他的肩膀：“大唐兵鋒鼎盛，靠的是將士們，但更多的是靠著必勝的信念。以敵多亦敢稱勝，這纔是大唐男兒！”

……

對面，敵將正在看著唐軍。

他冷冷的道：“消息泄了？”

邊的將領搖頭，“我軍輕騎而來，唐軍就算是發現了也來不及報信，也就是說，他們這是早有準備。”

另一個將領猶豫了一下，“贊普病重，咱們在這個時候和唐人手，時機不大恰當吧。”

將領看了他一眼，“我軍五千，唐軍三千，我軍必勝。至於你說贊普病重……越是這等時候，就越要給唐人點看看。”

那將領辯駁道：“可唐軍顯然早有準備，此刻我們就該退去，如此相安無事。就算是唐人隨後質問，我等說迷路即可。”

將領的眼角搐了一下，“這是贊普的命令，你想違抗嗎？去，你帶著人衝殺在前……咱們一戰擊敗唐人，想來這個好消息能讓贊普好起來。”

……

賈平安看了李勣給的兵書，裡面的容包羅萬象，作戰的方方面面都有。而此刻兩軍對壘，就是他最好的驗證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