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們就李勣在，他聞訊出來，詢問道：“吐蕃可是有變故？”

信使息道：“英國公，贊普病逝，祿東贊如今大開殺戒，吐蕃……了！”

李勣呆立原地，喃喃的道：“那小子……一個離間之計竟然把吐蕃弄了這樣？”

“快！隨老夫宮。”

一向溫潤如水的李勣不等稟告，就帶著信使進宮。

宮中，李治和長孫無忌等人在商議諸皇子封賞之事。

這等事兒，長孫無忌一言就把李勣給屏蔽在外，隨後君臣商議了一番，給各位皇子定下了封號。

事結束，衆人笑的，甚至褚遂良還恭喜李治，“陛下子嗣不，這便是大唐的福氣。”

兒子就是國本，你若是去了，好歹有人能繼承這個國家，大夥兒也能尋一個帶頭大哥，不然誰都不服誰，最終把國家弄的四分五裂的。

這便是國本的含義。

李治只能微笑。

褚遂良轉了個話題，“陛下，那苗鑫臣去見過，可憐，看著木呆呆的。”

長孫無忌乾咳了一聲，卻不發話。

李治淡淡的道：“朕爲何沒聽聞過一拳把人打癡傻的？”

褚遂良嘆道：“臣當年見人一拳就打死了一人，那賈平安能衝陣，能陣斬敵將，可見武勇過人，一拳打癡傻了苗鑫也不足爲奇。”

這是在忽悠朕呢！

小圈子的手段，說句實話，真心不夠高明。

後來長孫無忌誣陷李恪等人，那簡直就是直接把黑鍋往他們的頭上扣。你說這樣的作太簡單，太不符合長孫無忌這等人的份，可事實就是如此。

以至於李恪臨死前大罵長孫無忌，說他遲早會有報應。

當時許多人都看出來這是栽贓誣陷，但長孫無忌和小圈子就是這麼豪橫，想弄誰也無需什麼心謀劃，就用高作爲引子，直接把罪名和黑鍋空投在自己的對頭上就好了。

這便是小圈子在掌控大局之後的權謀手段，不屑於用什麼計謀。哥實力那麼強大，橫推過去不爽嗎？

這一橫推就推到了武妹妹，結果悲劇了。

苗鑫說自己被賈師傅一拳打傻了，這話哄鬼都不信，更別說哄人。

李治記得昨日聽到消息，說還有人請苗鑫去了青樓，他席間作詩五首，堪稱是高產如母豬。

這個是傻子？

是你把朕當傻子了吧？

李治覺得褚遂良就是小圈子的前鋒大將，專門出來和自己打擂臺的。

這個仇……朕記下了！

他微微一笑，“此事且等朕令人去核查一番。”

褚遂良還想說話，長孫無忌皺眉道：“陛下所言甚是。”

他看了褚遂良了一眼，眼中有警告之意。

這是皇帝，不是你兒子，你這般咄咄人，小心激怒了皇帝。

再說覈查就覈查，這苗鑫傻不傻，那不是他自己說了算？裝傻而已，誰不會？

“陛下！”

外面來了侍，稟告道：“英國公帶著信使來了。”

褚遂良心中一喜，“爲何沒稟告？”

就算是長孫無忌要見皇帝，也得先等人稟告了。

這是程序。

長孫無忌卻皺眉，“怕是有事。”

“讓他來。”李治也是這個想法。

晚些李治和信使被帶了進來。

李勣覺得殿的氣氛不大對，見褚遂良強歡笑，就知道這廝又懟了皇帝。

他心念一，躬道：“恭喜陛下！”

你給皇帝添堵，老夫就給皇帝送喜，咱們慢慢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李治微笑道：“是何喜事？”

這等報喜的事兒按理該搶著做，可李勣卻閃開，讓信使來稟告。

這便是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李勣能得了壽終正寢不是浪得虛名，歷史上若非是李敬業這個孫子扯旗造反，他也不會被鞭。

長孫無忌的眼中多了忌憚之。

李勣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山東門閥和他一，這樣的勢力讓他有些頭痛。想除掉，卻忌憚李勣和山東士族的手段，只能緩行。

李勣到了他的目，就擡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很是溫潤。

大佬，老夫是老實人吶！

長孫無忌心中冷笑，你老實，那老夫就是傻子！

“陛下，吐蕃贊普去了！”

信使一番話，讓長孫無忌猛地一驚，“什麼？贊普去了？”

信使點頭，“贊普病逝，臨去前想除掉祿東贊，可祿東贊早有準備，說是已經派出大軍攻伐疊州。贊普一聽就吐了，祿東贊糾集了一批心腹在外等候，當夜贊普病逝，留下言，讓祿東贊輔佐孫兒……”

李治只覺得一子涼意從腰側衝了上來，爽的一塌糊塗。

那位姐夫去了？

去了就去了，可現在的吐蕃局面卻對大唐極爲有利。

長孫無忌問道：“後續如何？”

信使說道：“當夜就有人說贊普的病逝和祿東贊不開關係，有人趁機起兵，可祿東贊早有防備，廝殺了許久，最終平定了下來。後續說是祿東贊還除去了一批贊普的心腹。”

褚遂良的腦海裡出現了賈平安的影。

離間計是賈平安的謀劃，此刻這個謀劃大放異彩，吐蕃部因此而矛盾重重，這是大功！

長孫無忌掌笑道：“祿東贊帶著逆賊的名頭統吐蕃，可謂是名不正而言不順，此後吐蕃要多事了。陛下，此事於大唐大有裨益，老臣爲陛下賀！”

“臣等爲陛下賀！”

李治的心也極爲愉悅，“祿東贊除非篡位，否則一生都將會揹負著逆賊的名頭。吐蕃了，對大唐就是一件大好事，先帝得知，怕是也會對這個謀劃讚不絕口。”

叮！

所有人都覺得腦海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什麼古怪的東西進來了？

褚遂良木然。

長孫無忌神平靜。

李治含笑道：“當初疊州王德凱說賈平安有將才，朕半信半疑，可此次疊州之行，他冷靜盤算，剝繭般的找到了吐蕃人突襲的蛛馬跡，隨後大敗吐蕃輕騎。”

褚遂良深吸一口氣，一無力油然而生。

“大唐如今將星閃爍，可能謀劃全局的，也只是寥寥數人，英國公算是其中翹楚……”

小賈這是要上皇帝的名冊了嗎？李勣心中一喜，說道：“臣萬萬不及。”

李治含笑道：“這個離間計，看似平常，可卻因勢利導，賈平安功勞不小，諸卿以爲如何？”

所謂因勢利導，最大的幫助就是贊普的病。

若非贊普病了，這個離間計就是個笑話。

但賈平安命好啊！

他出了個離間計，贊普就配合的病倒，最終病逝了。

這特孃的！

他莫不是烏？

不，掃把星！

這個念頭在君臣的腦海裡轉悠著，但沒人說出來。

誰在此刻說賈平安是掃把星，李勣就敢出來駁斥。

賈平安爲了大唐而嘔心瀝的謀劃，可在你等的口中卻變了掃把星的功勞，這以後大唐遇到事啥都別幹了，只管把神靈供奉起來，然後自然無往而不利。

此事之後，大唐在和吐蕃的爭鬥中就多了勝算。

李治不心澎拜，剛想封賞，卻想到了苗鑫。

“賈平安此事有功，可爲寧遠將軍！”

長孫無忌心中一鬆，“陛下英明。”

賈平安原先是縣男，屬於從五品上，而寧遠將軍是武散，正五品下，賈平安算是中規中矩的升了半級，而不是因此越級。

這便是懲罰之後的封賞結果。

皇帝的手段不錯。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外甥，眼中有欣之閃過。

衆人隨即散去。

走出大殿後，褚遂良突然問道：“那苗鑫如何置？”

衆人都愣住了。

是啊！

賈平安大功卻只是升了半級，這便是懲罰。

可苗鑫呢？

他說自己是傻子，現在咋辦？

……

百騎，唐旭的心很糟糕，尋了個藉口，打了幾個平日裡最搗蛋的麾下。

一時間，百騎人人自危。

程達覺得這樣的氣氛不好，就尋了唐旭，微笑道：“校尉，兄弟們最近查姜二娘子的案子辛苦，要不……下衙後某請客，咱們去五香樓。”

程達就是個老摳，能不請客就不請客，經常玩白嫖。

今日他竟然主出錢，這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可唐旭現在的心很糟糕，哪有白嫖的心，“沒空！”

程達嘆道：“怒傷肝，校尉要息怒啊！”

唐旭擺擺手，“某知曉。”

“校尉！”

門子進來，“宮中來人了，說是尋賈參軍。”

小賈……

唐旭和邵鵬起，神嚴肅的道；“迎進來。”

程達勸道：“校尉，要鎮定。”

這話怎麼讓人覺得賈平安要被流放五千裡了？

唐旭看了他一眼，隨即出去。

晚些，百騎有頭面的都出來了，侍大聲道：“賈參軍可在？”

“在！”賈平安走上前，衆人的目都有些悲傷。

這個去青樓總是不肯嫖的年，終於要離開我們了嗎？

程達嘆息一聲，神卻很平靜。

侍看了他一眼，“晚些有封賞到，咱奉王中之令而來，提前告知你，吐蕃贊普病逝，陛下說你有功，封賞……寧遠將軍！”

侍說完，發現很安靜，就笑道：“這是不歡喜？”

“哈哈哈哈！”

唐旭第一個大笑了起來，“這便是老天有眼吶！天不滅賈！”

衆人滿頭黑線，邵鵬低聲道：“賤人，有宮中人在。”

邵鵬上去，和侍笑談幾句，隨後給了辛苦費，最後問道：“爲何提前通告？”

要封賞就封賞，哪有提前通知的？

侍低聲道：“先前有些不渝。”

邵鵬明白了，拍拍侍的手，把他送了出去。

多半是君臣之間有些不愉快，皇帝被制了，這不，王忠良就用這種方式來爲皇帝出氣。

這很稚，但卻很有用。

“小賈！”

唐旭歡喜不已，“那誰？那誰說下衙請客去五香樓的？老程？”

某的錢啊！程達乾笑著，“是啊！是某。可校尉你先前說沒空。”

“如今某有空了，哈哈哈哈！”

程達苦著臉，唐旭趕人去打探消息。

“說是吐蕃贊普病逝，臨去前和祿東贊相互猜疑，最後還兵戈相見。”

邵鵬知道這事，讚道：“這是小賈當時提的離間計，難怪會被封賞。”

“嘖嘖！”唐旭圍著賈平安轉了幾圈，“小賈這般下去，百騎遲早是你來執掌。”

賈平安被衆人圍著恭賀了一番，隨後就是封賞。

寧遠將軍只是個散，就是定級用的。

但架不住賈師傅年啊！

來宣讀皇帝詔書的人最後羨慕的道：“陛下先前代了，唐旭掌管百騎不錯。”

這是來自於皇帝的誇讚，唐旭滿臉橫都漲紅了，興不已。

這是皇帝的原話，衆人趕站好，束手而立。

有人專門盯著衆人的神反應看，看到這裡時，就微微點頭。

侍繼續說道：“賈平安雖然年，可年有才。朕重才，這等人才自然不吝封賞。百騎之，從此唐旭之後便是賈平安。”

程達面如死灰。

賈平安看似呆滯，實則心中喜翻了。

外面有小圈子在，他留在百騎最安全。長孫無忌再跋扈，可對百騎也得謹慎些，否則就是宮。

可李治竟然讓他做百騎的二把手？

從此之後，唐旭不在，他就是百騎的話事人。就算是唐旭在，他的話分量也重了許多。